年华不复,诗歌尚存

 

年华已逝,诗酒犹在...





昨日心血来潮,早起买了高铁票便去了未来的大学,几番辗转后终于打着伞站在了学校的林荫路上,一路行去,看见亭台碧树、清池石桥,和一栋栋静谧幽深的楼宇,突然觉得很安静。想起来一个月前知道分数的那个夜晚,我一个人躺在地台上一群盆栽的中间,使劲刷着知乎上“高考失败是一种什么样的体验”,而今从桥上走下,看着墙角的一小丛竹子和池塘中的一簇荷花,却突然想给那个问题加个答案:

彼时一败涂地阴错阳差未尝不能指向情投意合的满足。

其实人对所谓退而求其次的选择与接纳,是会心存感激的。

“岁月是一瓢对阳光泼出去的水,有虹的色彩,在人无法触及的地方。”回程的列车上我突然想起这句被自己在作文里用烂了的话,在北京十四号线那种让胸腔共振的巨大轰鸣里,我似乎感觉到了时间从身边倏忽而逝的声音,365天的高三生活仿佛已经是很远的事情了,原来除了一点点流失的回忆和那些一遍遍重复的旋律,我是什么也带不走的。

在台灯下一摞小纸片里,混着我认真写下的高三日计划和信手划拉的句子。

“顺光线而逃出,却并非幸福的路。”

“依隐玩世,诡时不逢。”

“情歌有多好听,你就有多怀疑。”

“暮冬时烤雪,迟夏写长信。”

“北国夜无雪,隐隐惧相逢。”

“我没倒下,也没好起来。”

很多小条边缘还有零星的算草,仿佛是那些夜晚里犹疑与希望交织的密码。这一切的引子,就是那些随机播放的歌儿。



当你再次和我说起

青春时的故事

我正在下着雨的无锡

乞讨着生活的权利

前一天早晨

我睁开眼已是江南

他们说柔软的地方

总会发生柔软的事

那年的舞台上

说谎的人一直歌唱

大不列颠的广场上

有没有鸽子飞翔

青春和瞎子一起

变成了哑巴

不记得《南山南》具体是何时开始不断地被人提及传唱,但我却是被这首《关忆北》领进了一个又一个的民谣歌单,也记住了宋冬野这个名字。而今它鲜少出现在宋胖子歌单的显著位置,却已经成了我随口唱歌时条件反射一般的存在。其实我并没有装满乐器的教室,没有一个会在远方等待我的人,倒是有“碎了漫天的往事如烟”和即刻陪我启程的行李箱。

也一直相信会有很多人和我一样,接近二十岁的时候,依然没有墙头马上的清甜或者断雨残云的苦涩,只是怀着曾几何时的怦然心动在行路难时甘之如饴。世界上很多隐秘的情意直到淡忘都不会被提起,犹如心头的绿叶,被时间拈去,变化了草茎微尘与回忆。

在听这首歌的时候不会有角色代入的感怀,也没有直指心底的痛,却好像看电影时在黑暗里唰的留下一行泪一样,有不为人知的触动。



在我很小很小的时候

曾经有个四合小院

那里住着我和奶奶

还有一只小花猫

那时的小院种满了花

台阶下面有青草

那时的我呀手里拿一本

唐诗宋词三百首

那时的奶奶教我念

白鹅曲项向天歌

等到太阳明亮的时候

还会教我剪窗花

那是我最难忘的过去

今天听程璧的《晴日共剪窗》,在评论区看到很多人怀念自己的祖母、外祖母,想来和我年纪相似的孩子,其实很多人无缘拥有“暧暧远人村,依依墟里烟”那般漫着瓜果清香的童年,但却有如出一辙的温情回忆,有记忆深处那个在车水马龙高大楼宇穿行时,紧握自己小手的慈祥老人。她们从近代史的多灾多难风雨风烟中走来,如今只是侍弄几株绿萝,围着花园小径快走锻炼,午后打一个盹儿,醒来做一顿饭给你吃。心如止水,静若山川。

民谣往往与垂暮的生命和最初的童年无关,所以我对程璧心存感激。



在网上看见关于程璧的评论,有点一边倒的意思,在自己珍视的事物被他人批评指责时,人的辩驳会因孤独的处境显得苍白(又或者我的辩驳从来都是无力的)如今的网络媒体,有太多的嘲弄、粉饰、质问和指责,谤议沸腾瓦釜雷鸣,从鄙视链中穿行而过,人人都意兴阑珊。

我还是喜欢这个女子,也许直到有一天我可以变成相似的模样。身着石兰青衫的山鬼,即便她已经有无数的标签,我依旧想这样去比喻她。

从楚辞中知石兰,望见这种恍若烟霞的黛色里还晕染着一种洁净与刚硬的植物,知道它既有与大地相接的生技流动蔓延,也有根深蒂固的真挚性情。自古民谣悲寂寥,于是能衬出这个往另一个方向悠然而行的女子,像童年动画片里那个绿色头发灵动眼睛有一只异兽的仙子,着花环,饮山泉,轻声呢喃:人间草木深,我心桃花源。

年华已逝,诗酒犹在。尚有民谣,让我得以用小小的耳机隔绝整个闹市,哪怕身心俱疲姿态寥落,也依旧可以再按下播放键的一刻,成为赤着脚站在海水里的孩子,让音符摩挲脚掌,等着一句潮头浪拍过来,在生命影影绰绰的迷局之间,享受恍若隔世里的片刻安宁。

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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