毫无意义的热情

她说，其人居远未来，而为留待...

在外这几天，正赶上爸爸小病，妈与我在通话中保持巧妙的和谐，言及加班，相亲，鸡肉丸的配比与金丝饼的刀法，都不松口。掐指一算，末了还是要起范儿落泪。我心慌，哀情诉怨听不得，幸好没在眼巴前儿，人一老，一急一在乎就狰狞了，我看不得。

言苦总易，全世界战伐，争抢着比惨。一件件破败穿上，能让懦怯隐身。“易是看破红尘，难是命里打滚”，所言不虚。不过挨多了疼也难免有气，直问老天爷悬顶逗弄，是看我皮实还是愚钝？要了不给，给后还收回。索性谁都不拜，发誓不忮不求，飞来降头我也不服烧埋。

我却不爱捆绑一人偕行，怕误人误己。王来走的时候讲了一个起因，"你瞧着和大伙胡闹聊闲，可往深了就处不开，我倔得要死，没人会喜欢的，你也不会"。放她走后，总在失去的每夜发梦，梦里戏足，老有床戏，虚构的枕榻边她诡异地笑看我，说我只要冲出门去，在豪雨里淋个透，她就答应不走。我不假思索地冲进去，刘海湿打在眼前，跟她吼，"这样行吗？""这样呢？"

结果不遂愿，她说，其人居远未来，而为留待。情途末路时一人把着一扇罗生门，岔口上握手言别。

但屋内就这方寸地，活不出什么好出息。雨夜淌水洼是我，清早暗盏里是我，可备了一身兵刃，怎么被你一下素手就擒。反剪的手也转身递上去，牢里写水著地响连四壁，隔窗里送来一盆饭。

死囚最后一餐总是满，上刑场总赶上大晴天，你躲在人群里看。

睡醒了总染谵妄，三两句病人乱语。但理清一件事儿，打今起我得对自己好点儿，刀削面浇头乐意淋多少就淋多少，煎饼的辣子想放就放。肉淹在汤水之下，一省一省是为将来圆满，我攒多少钱，到头还不是给你花完。

我就如此想着与茶伴相随至晚，天色晏了，半空挂下一串虹霓，溶溶琳琅在周遭，是往生的云汽。远处是河边有纪律的火焰，三两双迷人的眼睛，稚嫩的肉体在酽酒浸着，妈妈在夜下挂起一座佛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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