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说自话】——郑莉

 

“泡一杯清茶、捧一卷好书、静坐于窗前”,这就是我对生活的奢求。坐在书桌前,努力完成“小鲜肉们”布置给我的作业...



“泡一杯清茶、捧一卷好书、静坐于窗前”,这就是我对生活的奢求。坐在书桌前,努力完成“小鲜肉们”布置给我的作业,既有难度又有压力,因为我担心敲进电脑中的文字会沾染与新年并不相称的灰暗色调,而这是面对“家人”的大忌。新年伊始,该说点什么正能量的话给我社会学系的“家人”呢?学校综合改革、“十三五”规划、学科评估报告、目标责任书等一系列行政工作是这一年我和我的家人共同经历的“大事”,可是谈及这些会让我的文字过于沉重,会让我在本不该困惑的年龄时经常困惑不已。与家人在一起,应该是惬意舒适的,应该是有热情和有温度的。感谢HEUSociology这个大家庭,在这个被称为“精致的利己主义”的时代里,你们让我感受到了家人般的温暖,作为哈工程社会学系的“老人”,我想说一句,有你们真好!

我是地道的哈尔滨人,在这儿出生,在这儿读完我的本科和硕士,对于同处一个城市的哈尔滨工程大学(那时它的名字是哈尔滨船舶工程学院)的了解却极其有限,虽然陈赓大将是首任校长,虽然哈军工声名远扬,可是对于我这个学习哲学出身的文科生来说,我总感觉她离我有些远,更没有想过有一天我会来到这所学校任教。我的青春记忆都留在了黑龙江大学,尽管它并非名校,可是我至今还记得大学期间给我们讲授中西马的“三剑客”,记得衣俊卿老师在黑大主楼后楼的一层给我们讲授青年马克思的异化理论,讲到哲学不是要解释世界,而是要改变世界;记得柴文华老师的中哲史课程永远让我们觉得是一种享受,竖版的板书,字如其人的潇洒飘逸,还有我们的班主任丁立群老师讲的在那时的我听起来晦涩难懂的萨特和海德格尔,他们将自己最有激情和才情的时期给了我们,感染和鼓舞了我们那代年轻人,我们因为热爱老师而渐渐地热爱自己的专业,并进而选择继续求学的方向(本科的师生情谊让我从教后特别地偏爱本科生)。在那个功利主义尚未泛滥的年代我们可以彻夜长谈分享同学们写的好诗,在那个没有任何电子通讯设备的年代我们留下了无比珍贵的纸质照片和书信,在那个不用为工作发愁的年代我们单纯地享受着读书的快乐。那时候没有现在的急匆匆,我们有时间发呆、有时间探讨诗歌,有时间天马行空地想些不靠谱的事,那是一个永远属于70后的心态平和的年代!一个极其偶然的因素让我来到这所有着光荣革命传统的学校。或许潜意识中我对她还是有些抗拒和不适应,我一度对上课要吹军号,学生参加活动要发红白卡,大一学生不能有电脑等等很多事情感到不可思议,我也曾一度为学校没有文史哲相关配套学科专业而震惊,为我们是否能培养出具有人文底蕴的学生而忧虑!对于一个长期在综合性大学浸润的心灵和思想上颇为自由的人来说,工科的环境让我感到不适应,所以很长一段时间我对学校各方面都不了解,或者说不愿意了解,我分不清或者不想分清31、41和51号楼,我对她时常抱怨,抱怨最多的是这所大学“有知识没文化”。可是,2010年我们社会学系的第一届本科生入校了,2011年我又在极为偶然的情况下担任了行政职务,因为要对我挚爱的学生有所交代,因为要对来校做客的学者有个交代,因为发现自己的角色要适度转换,因为知道一个团队的成长、一种学术氛围的营造、一种学术理念和人文素质的培养需要我们一点一滴的努力,我渐渐地了解这所大学,渐渐地对她少了些挑剔和抱怨,多了些思考与行动。为了争取到更多的资源,我们要为自己学科的合法性做论证,我们要努力发展建设自己的学科,同时我们也要思考人文学院能为工科大学的人才培养做出什么样的贡献。我在生活中思考的问题不再仅仅是自己的学术问题,还有学科发展的问题,还有学生人文素质的培养和教育的问题,在这个过程中,我时常因自己不能为学科发展建设争取更多资源而苦恼,为不能吸引或留住优秀的人才而自责,同时我也会因自己读书和做学问时间的减少而焦虑不安,我知道做好任何一件事情都决非易事,它需要决策者的勇气和魄力,也需要一个管理团队中各成员的相互配合,更需要我们持之以恒地坚持下去。回头看自己40几年的成长历程,我深深地体会到经历就是财富,没有北大三年的寒窗苦读,就没有今天我对学术的一丝不苟,我就不会懂得凡事要全力以赴、不留遗憾;没有在南京大学二年的博士后经历,我就无法感受作为一个院长应该有什么样的气度和胸怀;没有在UCSD的访学经历,我也无从知道今日的中国大学与世界大学的差距有多大,我们还需做出怎样的努力;没有学界大师的加盟,我也无从深刻地体悟到中国社会学人的坚守与担当!同样,没有这几年行政工作的历练,我也无法深刻地体悟到在中国想做成事有多难!在这些经历中我不断地成长和进步,我发现自己的心态变得更为平和,我知道要以更为谦恭的心去对待人和事,我发现我已经与这所大学有了一份不可割舍的感情,我对我的学术共同体有一份深深的热爱,我对我的学生也多了一份沉甸甸的责任。读书、讲课和写作是我喜爱的生活,现在写的东西少了,一是思考的时间比过去少了,二是自己越来越不敢写了,越来越对写作心存敬畏。当然我也会为自己的疏懒找一个绝佳的理由,那就是康德用了10年的时间才写成《纯粹理性批判》,何况我们这些仰其项背者也!虽然内心会有惶恐与不安,也会有困惑、挣扎和对自己的质疑,然而无论前方的路有多艰难,我都要勇敢地有担当地走下去,用心做好每一件事。

“人生而自由却无往不在枷锁之中”,我们似乎没有选择,我们似乎无法逃离困境。可正因为有了学术共同体的滋养,我才有了敢于追求自由、直面困境的勇气和决心,我才会在孤独的学术与人生之旅中不再孤单寂寞、不再犹豫彷徨。感谢社会学、感谢HEUSociology,感谢所有支持和帮助过我的所有师长、朋友、同学和学生们。2016,一切充满希望!



【小编补记】有一次,我问郑莉的爱女钟钟:“你怕你妈妈么?” 钟钟用小鹿一样的眼睛看着我,怯怯地点了点头。虽然有开玩笑的成分,但“怕郑老师”也许是大多数上过郑莉课的同学的感受,甚至我们还把郑莉上课时的状态在小品中模仿出来。我和大飞讨论过,学生们对郑莉的“怕”源于她的严谨和认真。她对教学的认真、科研的认真,对行政工作的认真,对生活的认真…… 其实,她完全没有必要这么“认真”,用她的话说“在家喝杯茶,看看书,给丈夫和女儿做做饭,多有意思啊”,但其个人的性格和价值观无法让她对事业不认真,那种“一壶清茶一本书,相夫教子两相宜”的日子于她来说目前真的是“奢望”了。小编再给大家补一张郑莉的照片吧,一张和“奢望”有关的照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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