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梯阅读角 《没梯子上天的君君》之“小黑豆”长成了红金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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趴在缸边，仔细朝水里看去，深红的、金黄的、浅白的、乌黑的、五花的，这条眼睛鼓鼓的，那条头上顶着个小球，还有尾巴舒展得像蝴蝶一样的，大的比自己手掌还长，小的比指甲盖还短。游得不快不慢、不慌不忙的那个样儿，太好看了！

那天，在同学伟伟家，君君一见那只透明的大玻璃鱼缸，就被里面的金鱼们迷住了。他边看边问，这鱼吃什么？一天喂几次？它们睡觉吗？是浮着睡，还是沉底睡？君君越问越觉得有趣，越看就越是喜欢，该回家吃饭了都舍不得走。

从那天起，君君就“黏”在伟伟家了，天天跑去看，一看就老半天。要是自己有一条，那该多好呀！真想要一条，可又怎么好意思开口？回家求爸爸妈妈给买肯定行不通，他们觉得没用的，绝对不肯花钱。怎样才能有条小鱼呢？听伟伟说，金鱼是他爸爸从很远的县城买来的。对呀！小个的金鱼便宜，自己攒钱买不就行了！

零花钱，君君一分也舍不得花了。大热天，别人都吃冰糕，君君咬紧牙不吃；小店里来了新玩具，别人都买来玩了，君君攥紧手头的钱不买……一点一点攒着，一个多月过去了，一条小鱼的钱终于攒够了。

君君兴冲冲地跑到伟伟家，托伟伟去跟他爸爸说说。正心里怦怦乱跳地等着，就见伟伟又把钱拿了回来，君君心里一凉，是没答应吗？顿时冷汗都出来了。

“同意了。看你急得那样儿。钱拿走，再去给你捎就是了。”

“太好了！钱放下吧。”君君扭头要走。伟伟紧追两步，硬把钱塞了回来。怕人家不接钱再忘了捎，君君又赶紧扔了回去。反复了几次，急得君君不知怎么好了。

“君儿，来吧，给你一条。”屋里似乎传来伟伟爸爸的声音。

“什么？我没听错吧，你爸……是不是……说……给我小鱼？”君君惊喜又有些担心地问伟伟。

伟伟还没来得及开口，君君就见伟伟妈妈笑着朝自己招手说：“过来吧，是给你，错不了。”

欢喜的泪再也挡不住了。为有条小鱼，君君多少日子才攒下那点钱，还上门求人家捎。这对一个孩子来说，多不容易呀！同样爱鱼的伟伟爸爸，是不是觉得村里再没哪个孩子像君君这么喜欢鱼了，这才一下子决定送他呢？帮助孩子实现一个心愿，是多美好的事儿呀！

伟伟爸爸拿网捞起条全身墨黑的小金鱼。别看它小，游起来可灵活了，伟伟爸爸费了好大劲儿才捞住。

什么时候再想起来，君君都感激人家。可当时，他高兴得连个“谢”字都忘了说，端起盛小鱼的盒子就走。一路上盯着盒里的小鱼，脚下的路都顾不上看了，走得高一脚低一脚的。就这，君君都觉得跟腾云驾雾一样，一路飘回了家。

“妈，妈，快看！有小鱼了！放哪儿呀？”一进院，君君就兴奋地朝屋里喊。

妈妈出来弄清怎么回事儿后，跟着就叹气：“哎！闲家物！有什么用？”说完，转身又忙去了。

多好的小鱼，多不容易才有的，妈妈怎么一点儿也不喜欢？顾不上那么多了，君君想，先找盛小鱼的家伙要紧。

“妈，给我个大碗盛小鱼吧！”

“盛饭还用呢。”

“那，我用那个盆吧！”

“你用了盆，还拿什么和面呢？”

“那用什么？”

“自己想法儿去。”

小盒子里水那么少，小鱼不会憋死吧？君君急了，见一旁的洗脸盆正好空着，忙舀进两大瓢水，把小鱼倒了进去。救小鱼要紧呀！

妈妈见了，没好气地说：“你爸回来前，赶紧腾了，别等他发脾气给你倒了。”

急忙里里外外地找，总算找着个盛过漆的旧碗，好不容易才刷出了模样。就这，妈妈还说呢：“你爸再用时，你也得腾出来。”

怎么爸爸见了也冷言冷语的：“你还能养活了？人家养多少年了，你养，过不了几天就死了。”

哥哥也凑热闹似的连嘲带讽：“还没粒黑豆大，能活就怪了？”

没养过怎么了，什么事儿没个开头？小怎么了，哪个大的不是从小养的？不让养，不看好，就得养，还就得养好。

不能让小鱼饿着，君君自己做了个带长柄的大网，去捞水蚤了。正午时，浮到水面上来的水蚤最多了，远远望去，水面都被染红了。这时也最晒得慌，可为了小鱼，晒点算什么？多捞些，吃不完的晒成虫干，备足了吃的，秋后水洼干了都不怕。鲜活的水蚤投进去，小鱼吃得可欢了！肚子眼看就鼓了，君君赶紧停下来，伟伟爸爸说过，喂太多就撑死了。

“水一浑就得换，换水时别伤着小鱼”，君君记得伟伟爸爸的嘱咐，又缝了张小网，换水就用它来捞。刚从井里打上来的水太凉了，得放到摸着和碗里的差不多才行，自己洗澡水太冷太热不都不好受吗。

一天，两天……好些天过去了，小鱼活得好好的。同学们都跑来看了，好多同学还说，等生了小鱼，也想要一条，君君满口答应下来。到时候，自己也要像伟伟爸爸那样白送，让他们也高兴高兴。

小鱼的肚子鼓了吗？什么时候有小鱼？这天，君君盯着细看时，突然发现，小鱼出事了。原本舒展的尾鳍、背鳍、还有胸鳍，不知什么时候卷了起来，像烫伤了一样。赶紧叫来妈妈，她看了看，又端起大碗闻了闻，才说：“怕是这碗的事儿，盛过漆的，没准漆伤了它。”

再看小鱼，都平衡不了了，歪着身子游得那么吃力，像背着千斤重担似的；那么艰难，是不是像崴了脚一样，动一下就针扎一样的疼呢？这沉重、疼痛，仿佛就压在君君自己身上，让他说不出来的难受。这么下去，小鱼会死吗？

爸爸过来看了看，说：“我说养不活吧，这满打满算才几天呀！”

哥哥也不甘落后似的紧说：“我看看，‘小黑豆’被‘炒’了?还‘糊’了？不行了，我看是不行了……”

小鱼都成这样了，还说，还说……从要回来那天，一个个都咒我的小鱼，现在真快死了，这下衬他们的心、满他们的意了。多少委屈一股脑涌上来，君君难受得说不出话来了，守着小鱼剧烈抽噎起来，泪“啪嗒啪嗒”往下掉。

不行，不能眼看着它死，一定还有办法！君君跑着到处找能盛小鱼的东西。他从院外拣来几个旧玻璃瓶，洗净了，可又一想，不行，万一装过农药怎么办？院角有个旧脸盆，可惜锈了好几个洞，拿来塑料布堵上，可为什么堵不严？盆里的水慢慢渗出来，阴湿的地面越来越大了。还能有什么办法？连件能盛小鱼的东西都找不着。君君再也忍不住了，“呜呜”痛哭起来。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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