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生信仰,真爱与自由

 

“说到辛酸处,荒唐愈可悲。由来同一梦,休笑世人痴。”——《红楼梦》...





昨天与许久没联系的朋友聊天时,突然被问道:你觉得你的对象是你的真爱?

其实心中早已想过,便回:现在说太早,只是相信有真爱。

被问到的人大体会这样说吧,既不过于感性,也不会觉得冷血,况且以后的事总是难以言说的,想想这倒算是一个完美的答案了。

谁知他又问:真爱和普通爱情有什么区别吗?

一瞬间心里咯噔一下,这才真恍惚了。

是啊,真爱和普通爱情有什么区别呢?

金庸在《书剑恩仇录》中,借乾隆送陈家洛佩玉上之刻字,道出自己人生特别推崇的境界:情深不寿,强极则辱,谦谦君子,温润如玉。

与此想通的还有四字:慧极必伤

一个人太聪明智慧便会对自己有所损伤,一段感情过于沉迷和执着便会易有心病,闷闷不乐。过于突出的人势必会受到屈辱,君子应当如玉一般,温润沉稳,含蓄坚毅,不张扬,却自显价值。

李商隐有句诗是“直道相思了无益,未妨惆怅是清狂”,即便相思全然无益,也不妨抱痴情惆怅终身,总而言之,这大体都是说了一种爱情会带给人的一种偏于痛苦、少于欢乐的沉沦状态。

曾有恩师爱极《红楼》,后来讲课出书,在学生里也掀起一股红楼热。初中接触,高中迷恋,现在也常翻,就是你随便拿来一章去看,也都能晓得个什么新的收获。这估计是一种红楼迷通有的感受。

今天再翻到一篇,想拿出来讲讲。

第九十六回,瞒消息凤姐设奇谋,泄机关颦儿迷本性。

宝玉失了通灵宝玉,变得疯傻。借袭人的话是:“有人和他说话他就笑,没人和他说话他就睡”。宝玉见了父亲,袭人叫他请安,他便请了个安。贾政见他脸面很瘦,目光无神,大有疯傻之状。

而黛玉偶然从傻大姐处得知,宝玉要娶的是宝钗,并非自己时,“身子竟有千百斤重,两只脚却像踩了棉花一般”。短短的路途,竟东转西转,走了半天,仍未下桥。

紫娟心中奇怪,忙走来轻轻问黛玉做什么,黛玉既看不清来人是谁,也只是模糊听见声音,便随口应说:“我问问宝玉去。”

黛玉走到怡红院,不等紫娟,自己掀了帘子,问袭人宝玉是否在家,又不等袭人理会,自己走进房来。看见宝玉在那里坐着,也不起来让座,只瞅着嘻嘻的傻笑。黛玉自己坐下,却也瞅着宝玉笑。

两个人也不问好,也不说话,也无推让,只管对着脸傻笑起来。

旁人不知什么情况,也没个主意。

忽然黛玉说道:“宝玉,你为什么病了?”宝玉笑道:“我为林姑娘病了”。

至此,袭人紫娟两个丫鬟吓得面目改色,这在当时极不成体统的话,也是二人之前从未当面说过的。

紫娟袭人忙用言语来岔,黛玉、宝玉却又不答言,仍旧傻笑起来。

一群丫鬟商量着让紫娟先送黛玉回去,黛玉也就站起身来,瞅着宝玉只管笑,只管点头。

紫娟又催道:“姑娘回家歇歇罢。”黛玉道:“可不是,我这就是回去的时候儿了。”说着,便回身笑着出来了。仍旧不用丫头们搀扶,自己却走得比往常飞快。直让紫娟秋纹后面赶忙跟着走。

黛玉仍是笑着,直往潇湘馆而去。离门口不远,紫娟刚道:“阿弥陀佛,可到了家了!”只这一句没说完,黛玉身子便往前一栽,一口血直吐出来。

这篇讲完了,至此以后,黛玉恍恍惚惚烧诗稿,断性命,宝玉疯疯傻傻娶美亲,度空门。

“说到辛酸处,荒唐愈可悲。由来同一梦,休笑世人痴。”

红楼梦把人世的一切浮华都言尽了,一切臻妍的色彩都被洗褪,最后只留一片真干净的白茫茫大地。

情深不寿,慧极必伤,这两句放在黛玉宝玉身上是如此的合适。

纵然金庸推崇的“谦谦君子,温润如玉”,殊不知在七情六欲面前,谁人能过情关。

什么是真爱,或许冯唐在《诗百首》中的态度能够回答一二:
在一起,
一切都对,
一切。
不在一起,
一切都不对,
一切。


简单来说,大抵就是“非你莫属”吧。世界这么大,诱惑这么多,却没有一人可替代你。

然而,这太难了。

若可替代的便是普通爱情,不可替代的就是真爱。

却有好些人又因为种种原因纠葛被替代,被舍弃。

真爱太难了,它太难了。

可我,还是相信有真爱啊。

生命中的三分之二都要与之一起度过的人,为什么不好好找找呢?

毕竟,它的存在就是你的信仰,人活一世,真爱和自由当同等可贵。
文/斯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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