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记《四世同堂》

 

这么经典的一本书我还是乖乖地做笔记吧!其实读“大师傅”的小说不单是看故事看情节,更重要的是学会品细节,这...



这么经典的一本书我还是乖乖地做笔记吧!

其实读“大师傅”的小说不单是看故事看情节,更重要的是学会品细节,这可比心灵鸡汤有意思多了!!



假若桐芳能好好的读几年书,以她的身世,以她的聪明,她必能成为一个很有用的小女人。退一步说,即使她不读书,而能堂堂正正的嫁人,以她的社会经验,和所受的痛苦,她必能一扑纳心的作个好主妇。她深知道华美的衣服,悦耳的言笑,丰腴的酒席,都是使她把身心腐烂掉,而被扔弃在烂死岗子的毒药。在表面上,她使媚眼,她唱歌,她开玩笑,而暗地里她却以泪洗面。没有父母,没有兄弟姊妹亲戚;睁开眼,世界是个空的。在空的世界中,她须向任何人都微笑,都飞眼,为是赚两顿饭吃。在二十岁的时候,她已经明白了一切都是空虚,她切盼找个老实的男人,给她一点生活的真实。可是,她只能做姨太太!除了她的媚眼无法一时改正——假如她遇上个好男人——她愿意立刻改掉一切的恶心。但是,姨太太是“专有”的玩物;她须把魅惑众人的手段用来取悦一个人。再加上大赤包的嫉妒与压迫,她就更需向丈夫讨好,好不至于把到了口的饭事又丢掉。一方面,她必须用旧有的诱惑技巧拴住丈夫的心,另一方面,她决定不感受欺辱,以免变成垫在桌腿下面的青蛙。况且,在心里,她不比任何人坏;或者,因为在江湖上走惯了,她倒比一般人更义气一些。以一个女人来说,她不必任何女人更不贞洁。虽然她十三岁就破了身,二十二岁就已堕过两次胎,可是那并不是她自己的罪恶。因此,大赤包攻击她,她便越要抗辩,她觉得大赤包没有骂她的资格。不幸,她的抗辩本来是为了得到了解,可是因为用了诟骂的的形式来表达,便招来更多的供给与仇恨。她也就只好将错就错的继续反抗。

 

……他们为什么生在那用金子堆起来的家庭,是个迷;他们为什么忽然变成连一块瓦都没有了的人,是个梦;他们只知道他们小两口都像花一样的美,只要有个屋顶替他们遮住雨露,他们便会像一对春天的小鸟那么快活。在他们心中,他们都不晓得什么叫国事,与世界上一共有几大洲。他们没有留恋过去的伤感,也没有顾虑明天的忧惧,他们今天有了饭便把握住了今天的生活;吃完饭,他们会低声的唱歌。他们唱歌慢慢的也能供给给他们一些米面,于是他们就无忧无虑的,天造地设的,用歌声去维持生活。他们经历了历史的极大变动,而像婴儿那么无知无识的活着;他们的天真给他们带来最大的幸福。



小文陪着冠先生在客厅内闲扯。冠先生懂得“一点”二黄戏,将将能够在交际场中用的那么一点。他决定和小文谈戏。敢在专家面前拿出自己的一知半解的人不是皇帝,便是比皇帝也许更糊涂的傻蛋。冠先生不傻。他是没皮没脸。

“你看,是高庆奎好,还是马连良好呢?”冠先生问。

小文极自然的反问:“你看呢?”

小文的态度是那么自然,使冠晓荷绝不会怀疑他是有意的不回答问题,或是故意的要考验考验客人的只是。不,没人会怀疑他。他是那么自然,天真。他是贵族。在幼年时,他有意无意的学会这种既不忙着发表意见,而还能以极天真自然的态度使人不至于因他的滑头而起反感。

……

小文没有摇头也没有点头。他干脆的把这一页揭过去,而另提出问题。假若他摇头,也许使冠先生心中不悦;假若点头,自己又不甘心。所以,他硬把问题摆在当地,而去另谈别的。年幼时,他的侯府便是一个小的社会;在那里,他见过每一条皱纹都是用博得“天颜有喜”的狡猾与聪明铸成的大人物——男的和女的。见识多了,他自然的学会几招。脸上一点没露出来,他的心中可实在没看起冠先生。

瑞宣半天没能回出话来。他没料到自己的闲话会在这个青年的心中发生了这么大的效果。他忽然发现了一个事实:知识不多的人反倒容易有深厚的情感,而这情感的源泉是我们的古远的文化。一个人可以很容易获得一些知识,而性情的深厚却不是一会儿功夫培养得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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