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丹培拉到综合材料绘画解读西方绘画语言的发展规律】～张元教授在大芬美术馆的艺术讲座摘要

【丹培拉与综合材料绘画】--张元教授在大芬美术馆的艺术讲座摘要（二）下面谈一下丹培拉绘画，什么是丹培拉绘画？...

下面谈一下丹培拉绘画，什么是丹培拉绘画？这个丹培拉的概念，最简单的概括说就是水、油经过中介性质的胶相混合形成的乳液叫丹培拉(Tempera直译音)。水、油混合的乳液称为丹培拉。能把水油混合最方便最常用的方法就是鸡蛋，鸡蛋是中介胶性物质的其中之一，传统绘画用胶具有中介性的胶还有干酪素，蜂蜡(指乳化蜡)甲基纤维素等等。古人多选择鸡蛋是因为普遍，方便找，光泽感更高级。鸡蛋黄它是一种非常特殊的物质。这种物质既可以亲水，也可以亲油。比如说沙拉酱，往蛋黄里打油，不停地搅拌，不断地加油不断地搅拌，它就可以变成特别稠厚的西餐用的沙拉酱。



我们日常吃的芝麻酱也是这样的，你在适量加水的过程中，它可以搅拌得非常的匀稠，当然过量以后它就稀释了。什么可以使水、油混合变成乳液？准确的说，具有中介性质的胶都可以成为水、油乳化的混合媒介。我们说2000多种胶并不等于所有的胶都具有中介性。这种中介的特性使水和油进行乳化，混合成一种乳液，这种乳液结构是我们的眼睛分辨不出来的，看着就像是一种液体材料。很像我们使用的化妆品擦脸油，实际上都属于丹培拉，它能不能画画没人试过？丹培拉性质的水油乳化液。水油混合的结构过程，可以是平均的，也可以是不对称的，如果是油多于水，它会形成油包水的结构。如果是水多于油，就是水包油的结构。正因为它是水包油或油包水的，它的这种交叉作用会产生非常丰富的视觉效果和可变性，它会产生多种可能性。我们之所以这么关注丹培拉，是因为丹培拉它具有亲水的特性，这种亲水性与中国绘画方法相通了。













我们纯粹的油画材料跟中国画材料的应用方法是不相通的，因为油画用的油和中国画用的水，它是不相溶的。但是丹培拉可以使这两种不同性的、不相溶的物质调和起来。这就是丹培拉概念。我觉得丹培拉它除了在绘画应用上，是一种非常好的实践途径。其实它在我们的生活里应该说也是一个非常好的概念。我们展览的主题“周而复始”就是因为丹培拉绘画它是间接画法，它需要一层一层多遍的反反复复自然生成造型和色彩关系的可控的方法。它是一个不断重复反复的过程，所以说叫“周而复始”。其实我们⼈类社会的发展，各种事物的规律，自然法则都是周而复始。地球是圆的，每天都有白天和晚上，每年都有春夏秋冬，但这种重复肯定是不一样的。



这次特别庆幸，大芬美术馆给我安排了一个酒店，我天天都能够看到日出，我连续多少天每天的日出都有拍照记录，每天都不一样，这不是周而复始吗？周而复始不是简单的重复。它是有丰富变化的，不是你想象的，是难以想象的一种现象。这就是自然法则、就是规律。所以说，我觉得丹培拉绘画是比较好的一种玩法，希望大家能够很好地去玩玩，去试试去体会。



我们这是通俗地来解释丹培拉，在座的可能有诸多的油画家，你就直接画法地去画油画。怎么与丹培拉结合呢？我举个最普通例子比喻，做打卤面，做一个卤，你直接画的油画如同水里煮出来的面，你把那个丹培拉卤给浇上一拌，这个面你吃了就很有味道。如果说你口味重一点，你多浇一点卤，或者说你在卤里面再选择你喜欢吃的某一样什么东西。每个口感都会有所不同，都会不一样。丹培拉就理解为打卤面的那个卤。就是油画直接画法里面的那个卤，你把做好的卤给它浇上，根据效果继续画你的油画。我想你这么折腾完了以后，你的油画就绝不是直接画法出来的那种画了，它一定会比较丰富、比较有意思。可能你在浇卤的过程中、你在搅拌的过程中，它会给你带来诸多的意外。这种意外所营造的审美趣味和审美价值，可能就会被你需要的造型、色彩所利用、可能就会被你画中语境传达的某一种状态所利用，这不是挺好的事儿吗？不用画，它就出来了，这就是我们说的自然生成。当然，问题就是怎么做这个卤？怎么把这个卤做好，做得很有味道？丹培拉可以就这么理解吧。













另一个问题，我们谈一下综合材料绘画。综合材料绘画也就是说在画画当中可以有各种不同质的材料进入画面，它不是单一的一种材料表现了。我们谈综合材料绘画是一种什么现状呢？我们从三个方面来做个归纳：第一个状况是，单一画种的演变。比如说我是画油画的，我不太满足常规的这种油画表现。想让它更丰富一点，我把油画画得更厚一点，或者画得更透明一点，或者是我在油画里面加一点什么东西，去加强绘画的表现力。或者说我是画国画的、版画的，我在画里再给它添一块什么？因为这个，画面都会发生变化。把画里面一些不可行的东西，放进去，你去试试可行不可行？它都会给你带来意想不到的变化。只要你的画画材料，工具不是你习惯用的那套东西有了变化，你的画就一定会有变化。这是作为综合材料绘画第一种可能性，单一画种的异变或异化。









第二种状况，是多画种的综合与交叉。这种多画种的综合发展空间很大，比如，我是搞版画的，我可以在印制后用油画继续画，还可以再印制。可以把版画的某些东西撕扯重组或作为油画里的一个元素。或者也可以把中国画纸放到油画的底层里，在上面再去覆盖水性颜料。在覆盖丙烯颜料的同时，也可以进行一些拼贴的处理，丙烯颜料本身就是胶，在丙烯颜料上也可以加进油彩或蜡彩的塑造。这不是胡整！这完全符合绘画技法的基本原则“肥盖瘦”的。因此，在丙烯上面处理油彩是没有任何问题的。这种多画种的交叉，会出现二极倾向，一种是从传统语言经验中找灵感转换语言关系的价值。一种是从现当代文化语境启发中找感觉标新立异。总之，它会营造出一种新的绘画语境。



















当然更重要的是综合材料绘画，它是更强调物质主体性的绘画。这就是第三种状况，原生态的绘画。这种原生态特质的绘画，应该说它可能跟绘画既有关系、也没关系。它完全是你自己对你身边熟悉的材料的一种兴趣，或者是一种特殊的经历，特别的情感需要和某种深邃的思想结晶。这是非常有价值的一种审美判断。现代艺术史里我们可以列举许多大师的作品案例。象博依斯，基弗，劳森博格，布里等等。刚才我们看到的那件作品，“瓶盖的那件作品”作品前面有观众，我们就能知道那件作品有多大。那么巨大的作品，需要多少瓶盖，你们自己去计算。它组合成造型以后，它所带给你的那种精神震撼，包括色彩的那种丰富凝重，带给你的那种视觉冲击力。作品的那种力量跟传统绘画完全不同，这是全新的视觉经历。包括我们刚看到的最后的那件作品，也是非常巨大的一件作品。我们看任何一个局部，都是非常生动的，符合中国传统绘画的六大法则，首先是气韵生动。屋漏痕，泼墨，飞白。任何一个局部，我们也能够看到欧洲传统绘画中的叠色法、罩染法或者是晕染法，釉染法，这组绘画即不是具象也不是抽象也不能用意象定位。当然最终它仍是绘画，它并没有脱离绘画。





































所谓的综合材料绘画，大致应该说在这三种可能性的状况下，进行的一种绘画探索与发展。当然我们应该更加提倡那种原生态的创作，它需要你有一定的生活积累，也需要有某种艺术观念的深刻思考和选择。但是，它有别于装置艺术，装置艺术本身已经打破了绘画的两维，它是多维的一种艺术。应该说我们谈到的综合材料绘画，它仍然是两维的绘画范筹的探索。





我的研究方向是给自己画一个圈，这就是我们工作室的研究，它仍然是油画系统的一个工作室，无论在综合材料绘画中走多远，油画的材料有多少，它都会有油画材料的存在，那只是油画材料的存在空间和比例，无论它怎么强调它的物质性，它不是装置，它是绘画。这里绘画如何发展都取决于艺术家怎么去思考自己的艺术，你去追求什么？其实你追求什么都行，我的意思是，不在于你以什么方式画画，你把画画好了，以什么方式画好了都是好东西。你画什么都可以，你画好了就行。什么叫好？好是有标准的。当然有的⼈的标准就是以卖掉为好，画卖了就好。说你的画再好，没⼈要！标准是不一样的，卖掉当然好，没卖掉也不一定不好，这个要看你从哪个角度看绘画，你满足的是什么。这也是为什么我说要认识绘画的经典，那就是好的标准。









绘画应该说它的领域非常宽阔，足以承载我们去做各种可能。综合材料绘画又为我们带来更宽广的思路和可能性，给我们带来更宽广的领域，我们的研究应该说还是很有局限性的。因为我们在北京，学校里的诸多要求，都会对我们的艺术有一定的局限。但是这个局限也未必不是好事，这种局限的苛刻它就导致你在艺术的表达上、艺术的表现力上升级，这种升级你能够超越过去，那就是一种素质和才华。

绘画应该是一个非常有意思的、非常丰富多彩的职业，当然我相信大家在大芬在深圳，在这个经济前沿，我也多次跟我们的深圳美协领导梁宇主席交换意见。说我们怎么把这个经济发展前沿转变发展成一个文化前沿。经济发展必然会伴随着文化的发展这也是规律。当然，文化前沿也意味着在边缘，你的艺术研究和探索是边缘化的，就一定不是主体。边缘就一定在前沿上，就一定有风险，正因为有风险，它才有刺激，才有意思，才有挑战，才不平庸。所以说，这就要看你要什么，要什么都行做好是最重要的。我们的文化政策还是蛮宽容的。

大致就谈这些。留出时间给大家提问题提质疑，我们讨论。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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