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出租房记事

在这样的深夜这样的出租房里只身介入他人家庭纠纷简直是在拿生命多管闲事，我看过太多发生在出租房里的惨剧，尤其是我与隔壁只隔一层被推倒多次的脆弱的墙。...



现在已过了凌晨十二点。

此刻我倒也不是思潮澎湃，只是隔壁的小孩又开始哭闹起来，对，连续好多天了，又在这个夜深该回梦乡的时刻。到后来变成了急促的敲窗声伴随着一两声清脆喊着“妈妈”的童音。我不胜其扰却也不敢探出头喊一声：“你有没有公德心？又吵又闹的！街坊们不用睡觉了？人家明天还要上班呢！滚开！”在这样的深夜这样的出租房里只身介入他人家庭纠纷简直是在拿生命多管闲事，我看过太多发生在出租房里的惨剧，尤其是我与隔壁只隔一层被推倒多次的脆弱的墙。

在我小心翼翼地锁上门后我意识到我尚未沐浴——窗外依旧间歇性响起的敲窗声让我胆战心惊。这么说吧，隔壁之前煮过一次红烧肉。我是闻出来的，然后气味给我下饭陪我阅读伴我入睡。可见我现在洗澡，时机有多么不合适。果然我刚蹑手蹑脚地将开了一小半的窗关上，那小孩就机敏地反应了一声“妈妈”，我心想你认错人了，然后才猜明白些这桩家庭纠纷的真相。

但澡我还得要洗。期间窗外的人——肯定不止一个小孩——似乎用到了全身各个部位去妄想敲开窗，好像在试密码一样。我至少听到了八种鼓点，而小孩期间一两声“妈妈”完美落在拍子上，似乎演练多时。我在把浑身的水擦干前先抽出了放在水槽下的水果刀，摆了一秒古惑仔的姿势，想象自己是站在铜锣湾几百万小弟面前——说不害怕是骗人的，保护自己是认真的。

头发都干了，那对父子——暂且那么假设，还依然时不时保持互动，在窗外诉说情怀，等待着心爱的梦中女孩。我听到有急促的QQ消息声，表明他们依然还没有放弃努力。我觉得他们和我一样，需要冷静。现在已是凌晨一点半，强调一下，凌晨一点半，小孩肯定也困了，放过“冷血”的妈妈吧——让她也冷静冷静，Stop Knocking The Window,Plz.——也放过隔壁那个被你们吓得不敢睡觉的我。

孙振

2016年7月12日

    关注 没完没了的话唠孙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