雾困新德里

新德里在一片黑色的冷雾中瑟瑟发抖。司机开亮车灯，我们看见它微弱的光，宛如江上渔火。...



离开印度那天，我们又一次在早晨5点半起床，赶往印度国际机场。

次日将在尼泊尔博卡拉美术馆开幕的画展，是我们这次出行的重头戏。所以，我们计划一早从新德里飞往加德满都，再换乘下午1点半的航班飞往博卡拉。这样，我们就可以在开展前一天进行布展工作了。

6点不到，我和寒蕾已来到大堂集合。方院正在温团长的监督下吃药，而湃哥在四处找开水。

因为出发时间太早，晶晶和毛森通知酒店为我们另外预订了简易早餐——每人一份面包牛奶，打算分发给大家上车后吃，以便能节约些时间赶路。

6点准时出发。当我们刚刚掀开酒店大门的棉帘时，帘外迅速钻进来一股白色的寒风，原来是雾气！好大的雾！

天还没亮，大巴车内冰凉如水。我匆忙在随身背包里找出帽子和围巾，将自己缠绕得严密再严密些。本是病体，千万别再雪上加霜。

出了酒店，便再没遇到一盏路灯。新德里在一片黑色的冷雾中瑟瑟发抖。司机开亮车灯，但这光亮在厚厚的浓雾中根本无法突破重围，我们在车上看见它微弱的光，宛如江上渔火。

汽车一路只能缓行。虽然这几天严重缺睡眠，但此刻大家全无睡意。39幅明天就要展出的中国画作品，现在还躺在这辆车的行李厢内。大家担心是否能在预定时间到达印度机场，又是否能在下一趟航班起飞前顺利登机。

担心也无用。后来不知谁为了缓解这种压力，提议唱唱歌打发时间。于是温团长亲自出马，从《西游记》到《红楼梦》，从《三国演义》到《水浒传》，四大名著改编的电视剧主题歌及插曲，一首接一首。他惊人的歌词记忆能力，以及字正腔圆节奏精准的演唱，赢得掌声阵阵。我们将忧虑暂时放低，一路高声唱和。

蜗牛一样的旅行车终于“爬”到了机场。远文和薛军配合导游晶晶交运完行李，一行人走向机舱分散坐定时，刚好是飞机准点起飞时间：9点15分。我正在怀疑，这样恶劣的天气飞机会不会晚点起飞时，舱门合拢，马达起动。

暗喜，同时也惊叹！印度飞行员飞行技术居然如此高超，在这样壮观的浓雾下也敢、也能飞行！可是！左等，右等，将近一个小时过去，飞机仍未滑动一米，马达声却始终未停。再看看窗外，仍旧一片雾蒙蒙。除了在座位上继续耐心等待，我们做不了别的。

好在座椅前有一个小型移动电视。摸索着调试，我竟然找到一个播放印度歌舞的频道。然后，一边欣赏画面中俊男美女活力四射的歌舞表演，一边遗憾此行竟然没时间去淘一张正宗的印度歌舞CD。印度舞蹈的音乐节奏动感十足，舞蹈演员的肢体及律动十分具有感染力，女人鲜亮飘逸的纱丽及修身性感的露脐装，美得让我十分妒嫉。在我右手边的座位上，是一位貌似理工男的尼泊尔帅哥，从上飞机起就埋头捧着一本厚厚的英文书，时而还在书上认真做一下标注。但当我眯糊一会醒来后，发现他竟然已放下学习资料，打开自己的电视也锁定了这个频道，直到飞机降落。

坐我左手边的湃哥就有些苦闷了，他的电视屏幕竟然是一片雪花，而且还无法关掉。我试着帮他调试了一下，最终因不认识那些弯弯扭扭的梵文而放弃，只好等空姐过来帮忙。

和湃哥聊了一会儿，靠在椅背上又眯了一阵。醒来时11点半，飞机还停在原地，丝毫未动。我想，此刻分散坐在不同地方的同志们可能都已彻底绝望了，1点半从加德满都飞往博卡拉的航班，铁定追不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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