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焰 (九 )

 

逆焰九...



昨夜酒后的嫣红撒酒疯,道出了她与王浩的事情,虽然玲花觉得与王浩一起不合适,但听到这话,心里还是愤恨极了。早上起来,玲花懒得看睡在沙发上的嫣红,叫过保姆,叮嘱她给来弟做好饭后,没事可以带来弟过来。走到门口,她又踅转回来,小声再三叮嘱保姆不要让嫣红知道喝醉撒泼说的话,要是非问,就说光吐,没有说话,脸上也不要表露出来。此时的她要放长线,亲自捉奸。保姆明白了玲花的意思,连连点头。
原来昨晚玲花躺床上,萌发了一个念头,当时她觉得这念头很罪恶,决定不干了,但今早走到门口时,不由想起来做,这个念头战胜了她内心的那点善良,于是有了叮嘱保姆的事。
玲花来到公用电话亭,拨通了王浩的电话,她的脑海此刻被愤怒填充。王浩喂了一声,玲花强压着生气,故意柔声说:“你们厂收临时工不?你看,嫣红不喜欢做缝纫,也吃不了苦,我想着,你能不能在你们厂找份差事让她干,这样我也轻松,不用老替她操心。再说了,她那样,成天游手好闲,我实在摆脱不了了。” 王浩害怕摆不脱嫣红的纠缠,一口回绝没有,不等玲花再说,借口上班忙挂断了电话。玲花冷冷一笑,径直去了店里。玲花刚裁剪完一批衣料,嫣红红肿着两颊进来。
玲花她们几个人吃惊地看着,玲花害怕看久了自己一来气会露出破绽,转头一边干活一边问:“咦,嫣红,你那脸怎么肿了?怎么回事?昨晚我睡时好好的,是不是酒精过敏,要不要去医院?” 嫣红紧盯着玲花,没发现玲花有什么异常,这才确信保姆说的话是真的,自己喝醉没有胡说。但她醒来后恍惚记得她提了与王浩的事。于是诘问保姆,保姆装得很热心,说昨晚喝醉吐了几口就睡了,只是半夜咿咿呀呀说胡话,但没听清是什么。嫣红也像现在盯玲花一样盯着保姆看,保姆很淡定,反而追问嫣红怎么了。嫣红推说没事,提心吊胆来看玲花的反应。没想到玲花也很正常,她放下了一颗悬着的心。懒懒地坐下,摆弄着布料。
“嫣红,我看你也不是干缝纫的料,让你扎吧,你的针脚歪歪扭扭,反让大家又回头干返工活;让你熨烫,你把客人定的衣服烧个大洞。我给你找个去工厂上班的活,你去吗?”嫣红警惕起来,问:“可以吗,哪家工厂会要我呀?”“这你不用操心,要是想去,这就收拾跟我走,要是不想去,就给我老老实实干活,我也懒得费心跑路。”嫣红忙不迭地连声喊去。那几个徒弟羡慕得什么似得。玲花的大徒弟已经出师,但玲花挽留她继续在店里干,每月给她开工资。这会,玲花把裁剪好的衣料扔给徒弟,让她操心店里,自己晚上尽量赶回来。

玲花带着嫣红回家收拾了嫣红的衣物.她本来想让嫣红去看看脸肿咋回事,但这个念头仅仅一闪而过。窝着一肚子火搭车去了王浩的化工厂。走到半道,嫣红就知道了要去哪,她心虚地抬头看看玲花,玲花一脸平静。此时的嫣红不知道玲花想干什么,心里七上八下。
正在宿舍午休的王浩,猛一下看见玲花,露出了一抹深情的微笑,但当他看到玲花身后的嫣红时,他的笑容僵住了,他又心虚又恼怒地对玲花说道:”你想干吗呀,我不是电话里对你说了吗?“玲花装作不知情地:“我知道你这人不愿意求人,也懒得帮别人忙,我不这样先斩后奏,你会同意帮忙吗?快去问问你们领导,看要不要,我陪你去,走”说完拽了王浩就走。王浩怕推脱过了反而惹嫌疑,露出马脚。只好焉着脑袋去了,因为厂里缺人,领导同意要嫣红做临时工,嫣红很快成了厂里的一员。厂里给嫣红分了一间宿舍,里面有床、有被褥。玲花见事情妥了,预备要走,王浩不让,嫣红也心虚地挽留,想着就这样走也太明显,玲花只好留下来。被妒忌充斥的嫣红,紧紧跟着,王浩稍微对玲花关爱一下,她就会有意无意地打断。王浩阴沉着脸,又不敢发作,背着玲花,狠狠地瞪一下嫣红。嫣红也回敬过去,玲花装看不见她俩的表情。本来玲花想着,临了临了,好好与王浩叙叙,但见他俩这样,兴趣索然。当晚,嫣红借口害怕,死活不让玲花在王浩宿舍住,硬往自己宿舍拖玲花,说玲花要是不去,她就和玲花两口子挤一起。玲花借坡下驴,就势跟着嫣红到了嫣红的宿舍,留下气疯了王浩一拳头砸墙上,却一下子崴了手腕。当下肿了起来。
当夜,嫣红故意说王浩的不是,说这样不痛惜老婆的男人换做她,她早就离婚了。玲花嘴上唉声叹气,心里却在冷笑,怒骂着这对不要脸的狗男女。
早上早早起来,玲花去跟王浩道别。见王浩手肿得厉害,毕竟夫妻一场,硬拉着去医院拍片开药,由于没伤着骨头,大夫给开了点涂抹消肿的药。没想到嫣红也借口买必需品跟来。玲花刚刚泛起的情意一下子荡然无存。王浩以为嫣红告诉了玲花他们间的丑事,但看玲花,好像啥也不知道的样子。放下心来。他害怕嫣红,怕惹恼了这个女人会狗急跳墙。当玲花告诉他要回去时,他心里虽然舍不得,可又怕玲花呆久了嫣红这边会露出狐狸尾巴。也就不再勉强地送玲花上车。玲花上车前,装随意地地对王浩说:”对不起,你也知道,家里家外我得操心,以后还是你回来,我就不过来了,你平时多注意身体,也请你有空帮下嫣红“转头对嫣红说:“你替我盯住我家王浩,他要是有什么你要告诉我哦。”嫣红凑近玲花,王浩见了吓得失色:“你放心,我替你看着,他敢惦记其他女人,我替你扇死他。”玲花微微一笑,坐车走了。走了老远转头看去,依稀看见王浩嫣红在争论着什么。
原来,王浩在责骂嫣红不要脸,死缠烂打。嫣红却告诉王浩是玲花派她来监视王浩的:“你以为玲花是爱你吗?我告诉你,她昨晚再三要求我盯死你,有她这样不信任丈夫的女人吗,再说了,她铺子里一天追求她的男人排队着呢,你在这啥也不知道,她另外有人,只是你不知道罢了,我和她多年,我比你了解。”本来就小心眼的王浩,被嫣红这样一说,沉默了。
回到店铺的玲花,借口邀请舅舅舅妈过来住几天,硬是把公婆叫了过来。然后再公婆到的时候叫回了母亲。算时间,刚好第二天周末,王浩要回来。
玲花租车要带公婆和母亲去王浩的工厂,母亲和舅舅想等明天再去,天色不早了,刚到也累。但玲花不让,她一下子哭将起来,这下吓坏了公婆和母亲。他们忙问怎么了。玲花知道这会,以嫣红的个性,肯定与王浩一起,她要带着两家人去当场揭露王浩的不忠。简单地告诉三位老人王浩有了其他女人,她怕言多必失,没有多说,哽咽着不言语。
三位老人一听坐不住了,这会反而催促玲花快走。他们担心去了王浩真有女人,又不想相信王浩会做这样的事,一行人风驰电掣地来到王浩的宿舍门口。宿舍里亮着灯,里面传出一阵浪里浪气的笑语,玲花听出是嫣红的,她没有动,舅舅一脚踹开房门,看见嫣红光着上身躺在靠着被子看书的王浩怀里,正给王浩喂剥了皮的葡萄。听见门响,俩人翻身起来,王浩做梦都没想到父母他们会来。而社会阅历丰富的嫣红立马想到了一切是玲花的阴谋,但这会,她只有发抖的份。
舅舅气急了,拿起桌上的茶杯砸了过去,王浩躲了开来。舅妈和母亲过去,舅妈撕住嫣红头发,母亲脱下脚上的皮鞋,狠劲在嫣红的光身子上抽打起来,俩老太太一边打一边“不要脸,狐狸精”地骂。母亲很久没有这样打过,不一会气喘吁吁地停下,她老了,打不动了。
嫣红甩开舅妈,老太太一屁股坐在地上,王浩见嫣红敢出手伤自己的母亲,躲过父亲的拳头,扑过来,一个响亮的耳光,把嫣红打得晕头转向。她半天才搞明白来的是王浩父母。
一直挨打受骂的玲花,平生第一次站在欣赏的角度去看别人挨打。心里却不是看热闹人应有的兴奋,而是满是伤心。这会见舅妈兼婆婆摔倒在地上,慌了神,赶紧过去扶,但老太太呲牙咧嘴动弹不得,估摸摔伤了腿,顿时,打的也不打了,骂的也顾不上了,玲花后悔真不该这样做,她哭着喊王浩抱老人去医院,好在玲花他们的出租车还在。赶紧送老太太去了医院,临上车,玲花进屋,给了嫣红一个耳光,告诉嫣红就是现实版里的毒蛇,自己是农夫。嫣红哭着裹了床单跑了。玲花母亲和舅舅没去,车里有舅妈一声声地嗨哟哟嗨哟哟着,不敢挤着坐。
到医院一检查,老太太摔断了腿骨,大夫赶紧打了石膏,要办理住院手续。玲花打发出租车再去接舅舅和母亲,不一会,大家都到了。老太太已经办好了住院手续。母亲让玲花和王浩回去,她要守护弟妹。玲花内心谴责着自己的自私,不愿意离开。王浩耷拉着脑袋,在一边听着父亲的怒斥。就这档口,嫣红穿戴整齐进来。本来平息了的战争重新激起,王浩愤怒地赶嫣红走,玲花母亲更是怒气冲天,一口一个狐狸精骂个不停,玲花气得转身看都不看一眼。嫣红没有分辨,任凭大家指责。医院大夫护士受不了这样大吵大闹,个个出来制止:“有事请到外面,这里你们不能大声喧哗,请你们不要影响其他病人的休息!”而这会,过道里挤满了看热闹的人。不晓得啥时候起,看热闹成了国人生有的痼疾。玲花他们谁也不能剥夺他们看热闹的自由。
这时候的嫣红,一下子跪在舅舅面前:“对不起,伯母的伤是我造成的,我来给伯母检查、赔不是,我已经是你儿子的人了,你儿子与玲花是近亲结婚,法律不容许的,因此我才是你真正的儿媳妇,爸”这一声在玲花她们听来肉麻得要吐的的“爸” ,彻底消了玲花心里的愧疚,她拉起母亲就走,她告诉在场的所有人,不想看到这对狗男女在这公然挑衅自己。医院的大夫护士也了解了事情的大概,鄙视地看着嫣红和王浩父子。有人公开议论:“放着这么漂亮的媳妇不守,竟然不要脸偷人,偷人也就罢了,公然在这样的场合逼媳妇,这真是不要脸到家了,缺教养的人才会这样,看看,都是有娘养缺娘教的货,儿子这德行,老子不管不说,还与狐狸精论辈分,唉唉,一窝不要脸!”
这些议论如针扎进舅舅的耳里,他眼睁睁看着姐姐与儿媳妇离开,却没脸拦挡,他突然使劲扇了自己俩耳光,抱住脑袋蹲在地上呜呜起来。王浩想解释,但他实在没有词来替自己遮掩。当看到嫣红跪下时,他本来想让嫣红滚的,见父亲在众人的议论中自责痛苦,自己觉得做事太过分了,也使劲扇起自己。
嫣红见心爱的男人这样,赶紧过去抓住,却被王浩摔个趔趄。靠在走廊墙上,她可是强忍住羞辱来表示她的歉意的,她掏心扒肝地对这个男人,没想到王浩对她却是这样无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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