丧

疯狂到死...

"好难受。多久没有睡着过了。真困呢。快要睡着了。唔！！！！那些怪物又来了，冰冷的液体侵进了血管，可怕的怪物罩在我的嘴上。让我睡一下吧，求求你们了。我到底做错了什么？我一生为人友善，勤劳顾家。女儿也爱我尊敬我，说想我一直陪着她。我一生没做过什么坏事，为什么要这样惩罚我。我只是想，睡觉啊。"
医院。
垂死的老人。
"爸爸，不要离开我爸爸。"
"心率过低，带上呼吸器，准备电击。"
"爸爸，要一直和我在一起。"

那是我看过的漫画。

如果活着已经很困难了，为什么不能放他们离去。
凭什么不允许他们不坚强。
语句间都能感受到的痛苦，他们比言语间的痛苦更加痛苦几万倍。
你说，他那么自私结束自己的生命有没有想过爱他的人的感受。
那你呢。
你那么自私让他坚强地一个人承受一切，你有没有想过他的感受。

"每个人都告诉我明天会更好，但是我觉得明天没有什么不同。"

连死都不怕了，你说，他们的生活有多可怕。
你说这些挺挺就过了。
你拿着你自己的黑暗时期作谈资夸夸其谈，说自己多坚强。
你以为你经历了一切，在夜半的时候能倒头就睡，没有那么多奇怪的念想。
可是哪有那么多感同身受？
但是我，如果我跟他们一样痛苦，我想，我可能没办法坚持他们这么久。
曾经跟朋友说，如果我崩溃了，我可能会去伤害别人而不是伤害自己。朋友说，那他就放心了。
可是，如果我不想伤害别人那就只能伤害自己了。

你凭什么评论别人怎么安排自己的生命？
你除了尊重，还要闭嘴啊。

"我看你一直都很开心。"
"逗笑了别人，逗不笑自己。"

"教我怎么伤害别人。"
"喔这很简单。先每天找他聊天，由浅入深。了解他的一切，开心的，难过的，害怕的，关心他的一切，在意的，痛心的，远离的。成为他最亲近的人，成为他最信任的人。然后，用他最难过的最心尖上的恐惧，中伤他，用流言诽谤他。"
"真是麻烦。简单点。"
"让他信任你，然后抽身而去。"

"被伤害过的人怎么去报复伤害自己的人。"
"喔这很难。毕竟伤害你就不在乎你。你只能伤害另一个在乎你的人。"

"被人伤害过的人会更加珍惜感情吗？"
"不会。"
"被人伤害过的人会报复性伤害别人吗？"
"会。"

多难过。
被伤害者被别人伤害。
报复性地伤害在乎他的人。
在乎他的人成为了被伤害者。
被伤害者又报复性去伤害别人。
多难过的循环。

因为你被伤过，所以逼着别人接受你满身的刺。
谁没被伤过一两次。
别太把自己当回事。

"嘿嘿嘿，你看那个人。"女孩偏过头看朋友。
"哦。"朋友没有抬头看，皱着眉。
朋友不开心，女孩看得出来。于是尽力说很多话想逗朋友开心，
"嗯。"一成不变的单音节词。
她可能只是不开心。女孩想。
回到宿舍，朋友放下了书包，舍友跟朋友说了两句话，朋友就开始和舍友打闹起来。

"怎么了？"女孩问他
"没有啊。"
交谈中大段大段的空白，夹杂着和其他人的打闹声。
沉默。
突然很累。
说不出话来。
但是知道他不开心，要尽力笑出声来。

"你看那个…"
"哎是喔哈哈哈。"不开心，但是看着朋友很开心的样子，要笑出来。

"今晚他们这样这样，哈哈哈哈我觉得我好惨啊。"这样子说话，就不会给别人增加负担。明明在天台默默难过得哭了好久。

"我就是有点不舒服很快就好了哈哈哈哈"
"我怎样怎样了哈哈哈哈哈尴尬"
"我……"
好难过好难过。
但不想把不开心感染到别人。

感染到别人。
很爽吧可能有时候你们觉得。网上看到很多很多的小青年在网上大谈国家大事，有理有据头头是道。
看到这些，好像感觉能成大事的孩子有很多。
但是，看到他们拿着一包薯片坐在电脑面前，将脚架在椅子上一脸冷漠。
"我明天一定会好好学习。"
"我明天就会要起床了。"
"我明天就早点睡觉。"
"我这个暑假想看多点书。"
然后面对一模一样的第二天，眼神又是一片放空。
看到这些青年这样，我就莫名地放心了。

听说人心就是这样，看到别人去的远方，不是想着我也要走向诗与远方，而是想着，你来我这边的泥潭吧，你来吧你来吧。

那些理想，就是空虚无聊的时候，突然浮现的念头。
这个从来没有实现的东西，支持着我们走过了多少苦难。
临死前想起，感到无限的可惜与空虚，
但是没有这些，怎么熬过这辈子。

你敢说这不是你的人生？

每天起床的时候，对自己说一声加油的人，我从来不知道他们到底是怎么加油的。
看着日渐改变的别人，心里想着，要改变自己。于是停止了自怨自艾开始努力改变。但是很多年后，物质生活和精神状态依旧没什么巨大的改变。
你要知道，有时候乐观的态度和好听的话帮不了你。

但也只是有时候。

还是要倾尽全力奔跑。
这样无论有多辛苦，总比沙滩上的懒虫快了一步。

越来越丧的自己。
有时候会回过去想以前的那个自己。
"你变了。"

几乎每一年都有人这样跟我说。

"活的可爱很好呀。"
"你看起来很自信。"
"你以为我不理解你？你会觉得自卑？"

你们到底是怎么理解我的。

今天，遇到暴露狂。
朋友开着电瓶载着我，在路边停着等人。
那暴露狂开着车，在我和朋友身边停下。
穿着白色背心，毫无遮挡作用的裤子。带着摩托车帽和口罩。
露出让人糟心的东西。
还有刺眼的液体。

后来想起喧哗的马路上好像有奇怪的喘息声。
我压低了雨伞，不让朋友去看。
"开车。"我对朋友说，声音冷静到我都害怕。
我在害怕自己。
害怕心里甚至没有一点起伏的自己。
这个社会不就这样吗，乱七八糟，什么都有。
我害怕承认了这个事实并习以为常的自己。

"我确实受伤了，但是然后我就意识到你是这样的人。可能我就是不能期望你做一个好人，这样你不是好人的时候我就不会受伤了。"Todd这样说的时候，真的是悲哀。

有段时间我疯狂地尝试各种孤独。
一个人看电影。
一个人呆坐在风雨里的路边。
一个人吃麻辣火锅。
一个人大半夜开车出去瞎逛。
这样子，回到宿舍，躲在床帘背后，默不作声，舍友每次都会以为宿舍没人关灯关风扇的时候就不会变得脆弱得鼻酸。

不抱希望，就波澜不惊。

你们凭什么以为你们懂我。

    关注 RhyLegth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