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彩征文】《且赏同心处》︱河海洋

 

我们和花溪告别和每一株稻穗告别和时间告别却有一种情愫永远不会作别——那便是且赏同心处那忧别叶催的志趣我们和花溪的秋季告别向前走,走向那个花溪之春那个更加多情的花溪同行好友,诗酒话年华在没有仪式的仪式中向岁月致敬...





【七彩征文】



《且赏同心处》

盐城︱河海洋

且赏同心处,那忧别叶催。初识刘禹锡,是在中学学习他的《陋室铭》,谈笑有鸿儒,往来无白丁。那究竟是一种怎样的境界,曾经在梦里,想象过一座古亭,一条曲水,几只野鸟,三两志趣相投的人,诗酒话年华。都说少年,是一个做梦的年龄。也许,那个陋室就是我梦的少年。在一个秋日里,携三五文友同游红色老区阜宁的七彩农业园,虽人到中年,但这个梦,似乎就在眼前……



十里花溪,如一条脐带,和射阳河相连,射阳河古名潮河,是由射阳湖湖水冲蚀而成的天然河道,一路向东奔向大海,完成作为水的哲学命题。一方水土,一方生灵,射阳河是阜宁的母亲河,养育了这里的儿女,也孕育了这里的文化。我对水情有独钟,走在花溪的岸边,泥土湿滑,像多情的老母亲一样,总喜欢牵着儿女的手,问长问短,溪畔的粘脚,在我的鞋上,印刻射水的气息,用它淳朴的热情,款待远道而来的客人。此刻,我多想穿回童年的布鞋,在脚下的土地上踩出我的年轮,我的欢笑和我的梦!



十里花溪上,用木排建造起一条十里栈道,栈道顺着水流延伸,是水的衣带,也是水的骨骼,如果不想在岸上走,可以跨到栈道上,在水上走,芦苇依依,花朵丛生,此刻,就是置身在花和芦苇的丛中,芦苇是水乡的主人,它们比人群更早地扎根,给贫瘠的土地种上绿色、风景和希望。我敬畏芦苇,因为它顽强的生命力,更因为它甘于献出自己的全部的无私。溪岸的格桑花,是外来品,有着鲜艳的颜色,袅娜的身姿,和密匝的脾气,为花溪勾描连衣裙,也为花溪正名。花溪是名副其实的,虽是秋季,那水面上的睡莲,依然绽放,零星的点缀的,一群群挤作一团的,密有密的热闹,疏有疏的意境,浓的浓得化不开,淡的淡的似无痕。走几步,就有一座小木屋,将栈道暂时的分开,像是古建中的轩,开窗,以窗取景,风景入画,天在画中,地在画中,水在画中,草在画中,花也在画中,全凭心意,自由自在,也可在此小憩,补充体力,或闲谈,品评,当然,如果有一古琴,来一曲《高山流水》,作乡野逍遥客,人间第一快意,独此无二!



和十里花溪比肩而行的是十里紫薇大道,宽四五米左右,两边栽种紫薇,把左边的溪水和右边的千亩稻田间隔开来,溪水如绸带,花朵装饰了水,水滋养了花;在这个季节,紫薇的叶,次第染上秋天的印记,绿的绿够了,就变黄;黄的黄够了,就变红。任性得很,也潇洒得很,在不是花季的当口,给人一种花一般的美,这就是紫薇,我心中神圣的紫薇。稻田如锦缎,金黄一片,弥望天地,秋风吹拂,稻浪荡漾,起伏不定,风中夹着稻花的醇香和稻草的青香,那些大朵的云,像淘气的娃,赤脚大仙似的,在稻浪上空,大摇大摆,作企鹅状,笨拙地走的,或是作绵羊般,低头吃草。我的目光,一直向前眺望,眺望远处的村庄,小桥和村庄上的大树,那些树,是村庄的史官,一枝一叶,每一圈年轮,每一根根须,都记录着村里的大情小事,村庄儿女的岁月人生。我尊重大地上的树,就像尊重祖父一样,它们是大地上的最老的人,尽管树,从来不多言多语,它把玄机传递给有缘的人。谁家的娃有了出息,谁家的混小子不孝顺,谁家的媳妇惹是非,谁家的汉子不归家……,村子后面是什么?是河,还是故事?当我把目光,再次投入眼前的这片稻田,我被一株稻子感动。稻穗低垂,几十粒稻,排列有序,疏密有致,是什么样的方式,让它们保持谦让的距离,同时又不离手足情义?造物的神奇,素来不能死磕求解,唯有敬仰这份造化!稻子,脱了壳,是米。稻子有种骨子里的高贵,壳和金子一色,去了壳即是米,米是白玉色的。稻谷养育生命,千年不变,初心不改,其高贵又岂是外表而已?



溯水而上,向北,更远处是花溪的源头——射阳河。如此看来,我们不觉间,做了一回逆流而上旅行,我们不就是一路拥抱着水吗?也难怪,心中有种温润顿生。水,是大智者。水,无形,却变幻不定,你给它什么样的容器,它就变成你要的样子,从善如流,说的就是要向水学习。花溪,给了水一个居所,也成就了自己的梦,不也是智慧!站在一座通往对岸的桥头,我们看水的聚散离合,一条像东,像是在大地上写下一个“丁”字,横平竖直,微带勾,很像一个恋家的孩子,不肯远行;当然,也可以从相反的角度来看待,每一个孩子成长中,都要离开,到远方去闯荡,无论你走多远,总有一头牵着故土,连着父母,是父母让我们心安,是故土给我们永恒的力量。顺着桥的方向,朝西看去,是屋舍,红砖红瓦的房子,在田地之上,是广袤大地的一个句点,是一个点缀,让土地变得丰盈,变得诗意。再贫瘠的土地,因为人烟,而富足;再纯美的境地,没有人烟,也不过是土木山川而已,没有人情的温度,总是苍凉的。视线越过七彩花田之外,我看见了射阳河两岸的一种栖居文化,一条生息繁衍的长河,一脉相承,生生不息。



在平处看,还不够。在没有山的地方,人们总是仰慕高处的巍峨,设计者深谙人心,也满足了人心的渴望。在花溪的腰部,因地制宜,在水闸的上面,建造了一座三层观景台,高达十数米,登上观景台,一层一景,一景一境。我们一行,拾级而上,谈笑间已登临最高处,平地温和的秋风,在高处变得急吼吼的,呼呼从耳畔吹过,主动亲近着我们的衣角、脸颊和胸膛。观景台的顶部,是四面镂空的厂轩,可以肆意地观赏。





我们被西北角那块稻田里,新四军的标志吸引,仿佛是一个从天而降的印章,在连绵的稻田中央,印下一枚印章,本地文友说,这是体现阜宁盐阜老区的革命风貌而作,而与之一河之隔的东南角那块稻田里,原本是设计的三只小猪的童话造型,无奈被连日的大风破坏了,一个严肃,一个活波,这无意间却暗盒了人性的多面性,人极少是单一的,那样也是乏味的,人诗意的栖居在大地上,有时严肃,也有时活波,像个孩子。人生还是多一点趣味好,否则多么无聊啊!环步四周,从每一个方向望过去,由南向北,用目光巡视整条花溪,一下子看个够,弥补了在平地视域不足的缺陷,装不下花溪全景。还可以凝望远处的射阳河,在目力的远行中,遐想它的四季变身,乃至它的千面变迁,它沿岸的树林,如一道绿色的屏障,那样深厚,那样肃穆,让我不由自主地升起一股敬意,这是一条伟大的河,一条磅礴的河!曾经,在一个夏天的傍晚,在射阳河边漫步,那里有着不逊于上海外滩的风情,被阜宁人自豪地成为小外滩,一条渔船停靠在岸边的码头上,过往的路人,纷纷停车,上船买鱼,夕阳就这样倾洒下来,把这座城的一道剪影,如此自如地送到我这个外乡人的眼里,它是如此迷人,深深印刻在我的人生中。风吹着水波送来一阵一阵的鱼鲜味,尽管时光荏苒,沧海桑田,但这永恒的生活的味道,一百年前如是,一千年前亦如是。



我们和花溪告别,和每一株稻穗告别,和时间告别,却有一种情愫永远不会作别——,那便是且赏同心处,那忧别叶催的志趣。我们和花溪的秋季告别,向前走,走向那个花溪之春,那个更加多情的花溪,同行好友,诗酒话年华,在没有仪式的仪式中,向岁月致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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