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归雅蒲】潜至市井之外,书写海天之间的陋室铭

 

市井之中,你可以不学无术,只要会敛财;海天之间我敛财何用,唯有习得一技傍身。——你的城市,我的大海。——“斯是陋室,唯吾德馨。苔痕上阶绿,草色入帘青。谈笑有鸿儒,往来无白丁。”...



我叫谭森,32岁,在帕劳经营潜水店。

潜水对于我,是生活,不是生意。至2015年,潜水六年,才打算经营自己的潜水店,初衷是想给潜友提供方便,让潜水能更加容易的进入热爱大海的人们的生活,与更多的朋友分享大海,同时,希望能传播文明潜水,文明旅游的理念。给久困城市的人们,提供亲近大自然的机会,找回对大自然本该有的敬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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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下简单谈谈我的潜水经历与心路历程。

●重庆

我出生在重庆这座山城,家乡没有大海。但从小,对水就有特别的爱恋,电视节目中一播放水中的镜头,就会目不转睛,心跳加速。小学时参加了体委的游泳队,12岁达到国家二级运动员水平,多次在重庆市游泳比赛中获得名次,最好成绩第二名。在陆地上,我是一个标准的理工宅男,不会人情世故,内向害羞;在水里,大家说我充满阳光,举手投足都是满满的自信。2010年在菲律宾PG接触潜水,就被潜友们赐予“水娃”的名号。从此,便曾经沧海难为水,属于大海的心再也回不去重庆的生活。

●泰国

2010年底,在涛岛成为潜水长。随后在涛岛呆了半年,每天的生活就是潜水,骑摩托车兜风。在Apnea total,初次正式学习自由潜水——水娃最爱的活动没有之一,成为了Apnea total Freediver。在涛岛,阳光,沙滩,大海,(比基尼,满月派对,但那不是宅男的世界~_~!)无拘无束的自由。白天一船欢乐的人潜水,跳水(别说在涛岛没见过从船的二楼往下跳)。晚上找个安静的酒吧跟各国的朋友聊天,满满的友谊,四射的基情,温暖的海风吹来爆棚的幸福感。躺在满天繁星的夜色中,世界是这样美好,太美好的东西,感觉像海市蜃楼,让人不敢相信。花开堪折直须折,就让我沉迷美梦,暂时忘却重庆的劳形案牍和乱耳丝竹。然而温室中的花朵,想要回到自然,却也不那么容易。那时的我,对于没有存款,内心惶恐不安,现在想来真是可笑,过着那么美好的生活,拥有那样真实的财富,却还念念不忘对货币的忠诚。大多数“聪明”人不会选择土地去耕耘,而是选择金钱去周转。在这样的世界中,我已经忘却了耕耘的天赋,在周转中苦苦挣扎。之前的25年人生,在我心底深深烙下了“金钱奴”的烙印。由于那可笑的对金钱的依赖,最终我离开了涛岛,回到重庆。思想未开,时机未到,“水娃”还没打通任督二脉~_~!

●菲律宾

大海的召唤,城市与大海,虚拟与现实,就像《黑客帝国》。2011年,应聘了在长滩(菲律宾)做潜水长的工作,带人体验潜水,并成为PADI教练。从11年到13年,两年时间,长驻长滩,忙里偷闲也去了菲律宾其他潜水地,apo reef,PG,宿雾,薄荷,其间也在薄荷打工半年。长滩是一个非常美丽的地方,7公里长的白沙滩。游客非常多,所以夜夜都是歌舞升平到天亮。这样一个得天独厚的小岛,加上熙熙攘攘的人群,集自然美景与市井繁华于一体。在长滩,我生平第一次接触到华人圈的旅游业,不想过多评价,直到现在,以我的认知,还是要把其归为最无素质群体,从导游到游客,欺瞒诈骗,强取豪夺,不学无术,举止粗俗,吝啬自私。。。大家都极尽所能的与文明为敌,无时无刻不给我展示人性最丑恶一面。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长滩自然满是三教九流。其实对于爱热闹的小伙伴,这些也是很美好的,只怪我是只内向的理工宅男,爱数字的精准,无爱人间的暧昧。在长滩带体验潜水的日子,喜忧参半。生活中有美丽的小岛,美丽的大海,总是很高兴的事。但每天的工作,总是跟旅游圈参合在一起,心灵表示受不了。

后来,Michael到长滩开店,不与地接社来往,主要是教学和Fun Dive,体验潜水也是自由行的小伙伴从网上联系我们。我在他店里主要做教学,4天时间,在一起的都是热爱大海的小伙伴,教会他们怎样亲近大海的同时,与大家共同学会去尊敬大海,去领悟人对自然的顺从。潜水,没有急功近利的地接社来参合,回复了本来面貌——虚心学习,谨慎实践,这段时间非常快乐。店里同时有一个美国教练,名叫大蓝(Dalan)。美国队长一样的身体,和无所不会的技艺,修车修船,自制鱼抢。听说我玩自由潜水,还从youtube上看教学视频自学成才。各种生存技巧,无所不能,就好像生活都不需要用到钱。从他身上,看到了华人圈从未有过的精神。勤劳独立,顶天立地,与人交往没有半点出于生存压力的算计。我非常向往他的生活状态,那样强大的动手能力,在所处环境中可以很好的照顾自己,然后还有余力来帮助他人。这样的生命是真正的创造,而不是寄生或者剥削。这是我跟他之前27年形成的差距,这是两个国家几个世纪的差异。

后来,在薄荷认识我的自由潜水老师——stefan。stefan是德国自由潜水冠军,在薄荷进行自己的自由潜水训练,如有爱好者求教,也会耐心教导。Stefan是专心的修行者,生活简朴而清淡。在我看来他身怀绝技,他自己却不以为然,他说自己只是喜欢自由潜水罢了。不背负虚名,不焦躁,不冒进,已然天人合一,大师风范。大蓝和stefan的生活,让我这只井底之蛙恍然大悟,井外是更加生动真实的人生,有爱,有理想,有信仰。美好的世界就在井外,那么真实,重庆才是《黑客帝国》里的母体,虚拟的城市,只为奴役我们的灵魂。可是两个世界好比阴阳相隔,想要从母体中醒来谈何容易。但我相信精诚所至,金石为开,念念不忘,必有回响。从重庆到长滩就是最好的证明。向往自由,任何时候都不晚,我决定,改变,从现在开始。行者的灵魂已经醒来,思想也打开枷锁,只等身体突破牢笼,磨砺那忘却已久的自然天赋。

●帕劳

2013年底,我离开长滩,为了走入更蛮荒的自然,寻找更多的磨砺。帕劳,星象岛——一个国人从未听闻的小岛,只因追求自由的执念,命运之神引导我一步一步从长滩到马尼拉,从马尼拉到科罗尔,再从科罗尔来到这里。为何要说命运之神绝不是故弄玄虚,这段旅程除了飞机酒店小有波折外,还因为我在菲律宾时根本不知道carp island(星象岛),是到了帕劳之后,与第一家潜店理念不合,才背包流浪在帕劳,最终来到了这个外形酷似五角星的小岛。

Carp island在帕劳环礁的西南方,靠着德国水道南边,行政划分属于佩里硫州。岛上没有居民,不通水电,一个日本大爷在岛上建起22间客房,做成一个潜水度假村。度假村有一个发电机房,可以提供照明(无法支持空调运行);一套简单的海水净化系统,生产出稍微咸味的淡水用于洗漱;一个卫星接收装置提供岛上珍贵的网络;交通船运载潜水员的同时,也会运载岛上生活所需物资,饮水,以及运出岛上产生的不可降解垃圾。这样一个只有潜水员的原生态小岛,外形酷似五角星(无论航拍还是通过gps地图查看)。在这里,与勤劳的同事们一起维修房屋,发电造水,修剪庭院,小小的度假村,满是大家的心血,这样的生活,才符合人类本来的天性。这正是我内心所寻找的方向,我的人生需要这样的经历,我留在岛上工作了1年。岛上设施虽然简洁,我用简洁,不用简陋,因为日本人的勤劳美德,每一寸地方都一尘不染,每一片花叶都精心修饰,最重要的一点,每一块建材都不是“made in china”,离地的木屋加上美国的防晒瓦,在轻柔的海风中,完全不用空调。
帕劳,以潜水闻名,被称为上帝的水族箱,我的主要的工作就是带潜水员潜水,上岛的潜水员大部分是日本人,和一些欧美人。我不会讲日语,所以都是接待欧美潜水员。其中,有很多年长的潜水员,他们潜遍世界各地,我很喜欢听他们讲起几十年来潜水的精彩事迹。也有一些非常了解潜水的大师,听他们讲述在欧洲的湖泊中,用空气瓶挑战大深度。他们精通潜水医学,身体异常强健,加上一些年少轻狂,依仗娴熟的技艺,只用空气和纯氧,游走在氮醉,氧中毒和减压病的边缘。这样的生活,请让我引用陋室铭的话语来表示满足感——“斯是陋室,唯吾德馨。苔痕上阶绿,草色入帘青。谈笑有鸿儒,往来无白丁。”

帕劳,是那时的我所经历最棒的潜水地,蓝角,不愧为世界顶级潜点,独特的海底地貌,强劲的水流,使得鱼群聚成风暴,鲨鱼与潜水员接踵摩肩,还有几只喜爱潜水员的拿破仑,让我百潜不厌;德国水道,独特的葫芦口地形,涨潮时上演鱼群捕食的壮丽景观,大鱼围捕小鱼,小鱼群旋转成风暴,大鱼发起冲击之时,小鱼群迅速变化,配合鱼群的反光,最酷炫的电影特技也无法与之相比。另外还有新断层、大断层、乌龙水道、西亚斯隧道、西亚斯角等等,各种海底奇观,足够潜水员潜上10天也目不暇接。

帕劳虽美,世界却无比之大。世界风光无限,人生却是短暂,我这有限的一生,已在帕劳初窥天涯海角的奇迹,还有更多精彩等我去体验,更多风雨值得我去经历。帕劳,星象岛,完美无暇的一年,水娃从一个圆润的娇弱孩子,成为一个八块腹肌的荒野汉子。弹指30年,碌碌半生,除了学习,这是最有意义的一年,这一年的磨砺,与书中圣贤的教诲互相印证,坚定了信仰,洗礼了灵魂,成为人生最宝贵的财富。一生游历,行者无疆,水娃一路走来,泰国,菲律宾,帕劳,从西往东,磨砺身心,探寻人生。现在,又该启程了,就让我继续往东,往更加原始的西太平洋深处前进。

●雅蒲

2015年初,我来到雅蒲——一个没有多少工作机会提供的国家。所以我没有事先找到工作,因为网络上看雅蒲只有两家潜店:美国人开的manta ray ray和奥地利人开的yap pacific,两家潜店并不需要多余的潜导。刚开始我在yap pacific落脚,后来结识了在yap做开发的杨刚大哥,去到他家借宿。因为杨大哥帮助,在yap的生活非常方便。在雅蒲,每天从yap pacific出海潜水,雅蒲潜水比帕劳还要棒。我想大概因为整个雅蒲相对帕劳要更加的原生态吧,雅蒲居民只有帕劳的二分之一,几乎没有游客,潜水员也是骨灰级的才会探索到这里。所以潜水的生态超级赞,遇上好天气,可以70米能见度;鲨鱼可以聚成一堵墙;manta可以十多只从头顶飘过,盖住阳光;各种珊瑚,鱼类的生态非常丰富。在雅蒲潜水,最著名的就是manta和鲨鱼,与如此之多的伟大生物近距离接触,内心可以产生一种很强烈的感性,撼动着之前所有理性的认知。从对自然的敬畏中产生出对这些生灵的崇拜,它们就是精灵,它们就是神。

雅蒲有女人可以不穿上衣的习俗,一下飞机就有上身裸露的雅蒲女人送花环相迎,现在偶尔在大街上也能看到没女人不穿上衣,初见到裸露上身的女人在公共场合出现,内心羞涩以至于举止拘束,但雅蒲人确实那样悠闲和坦然,不禁觉得枉我在无人岛生活一年,还是背负那么多繁文缛节^_^雅蒲人生活悠闲,根本没有挣钱的概念。老年人教育小孩子,不要去给白人打工,受他们指使,压抑了自我,这样的生活不对。牺牲了幸福与欢乐,去换美金,你用美金干嘛呢,买大米吃?我们雅蒲人不需要吃大米的,树上的香蕉与椰子享之不尽,海里还有美味的鱼虾。仔细想想老人们的话,另一个角度上是多么大智若愚,他们才真正不是“金钱奴”。很多人说他们的社会落后,生活单调无聊,可是我们的城市有什么呢,高高的写字楼与庞大的shopping mall,前者里面多是有辱文明勾心斗角,后者里面一堆我跟不上的时尚~_~!到了晚上灯红酒绿的酒吧,掩盖多少虚情假意,人肉买卖~_~!怎么能比雅蒲人围着篝火的能歌善舞。也有人说他们医疗落后,人命受到病痛威胁。雅蒲也有很高龄老人,他们都悠闲自由地过着日子。自己捕鱼,自己煮饭,喝喝酒、抽抽烟、跳跳舞,在自己的能力范围内,自信快乐地过着日子。在这里没有人恐惧衰弱和病痛,也没有害怕死亡的消极态度。人的死亡也是自然的循环,因为新的生命也会随之而来。而城市中的我们,一点病痛就完全没有了生活的希望,倒是不如雅蒲人的乐观开朗来的幸福。对于我,这里唯一欠缺的是:由逻辑思维训练所带来的乐趣和跟有着相同需求的基友的互动,文化交流与高山流水,这是我无法离开红尘的牵绊。

世界之大,无奇不有,大自然中有一切神话,在雅蒲,只要我置身其中,去虔诚感应,就会心诚则灵^_^或许是当一切都回归原始,同样的事物容易用科学去解读的同时,也很容易用超自然去解读吧。举个很简单而有说服力的例子,蝴蝶效应,只要你相信,蝴蝶就是大法师。这是游历雅蒲之后,我的最大感受。雅蒲,就像神话中蓬莱仙境,里边住着不削金钱,悠闲幸福的仙人。没有人间烟火,美得如梦如幻。从杨大哥口中得知,从雅蒲,可以登上一条每两个月环加罗林群岛一次的客船,会载着乘客去到很多神奇的地方,其中很多是比雅蒲更加原始的村落。我对其无比的向往,计划着下一个行程定要登上这艘梦想中的客船。正在这时,一帮潜友的呼唤,大家希望水娃可以在帕劳经营一家潜水店,用来接待热爱大海的潜友们。可能是一个人的探寻实在太过孤独,真理依然高远,友情无限温馨,行者止住了远离的脚步。——人需要孤独,却又怕寂寞。所以,远离成为每个人无法克制的欲望,回归却又是无可避免的结果。年复一年,有很多潜友就只能在日常繁琐的空隙,远离自己熟悉的人事地物,远走他乡,亲近海洋,陶醉于大海的壮美,得到必要的心灵安抚。其实,水娃,何尝不是如此,从长滩启程,远离市井,先帕劳,到雅蒲,一年过半时间,在荒野中练身骨,在孤独中修心智。现在,是时候回归了吧,暂时停下脚步,重逢故友,结识新朋。行者无疆,以后的行程,与大家结伴同行,神奇自然,传奇人生,独乐乐不如众乐乐。于是,水娃决定回到帕劳,这个美丽却又不那么脱俗的地方,让更多的潜友熏陶热爱大海的情怀,培养敬畏大海的精神,找回回归大海的天赋。然后,我们一起往更原生态的大海去探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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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5年5月,我回到帕劳,办理执照,招兵买马。忙碌半年,新店开张,名为——T&H Tour,土豪潜水^_^与韩国潜店SEA WORLD合作,开拓中国市场——水娃在帕劳,海天之间,开始书写心中的陋室铭,谈笑皆土豪,往来无流氓。


从营业至今,又新结识到一群热爱潜水的朋友。有了大家的关注,水娃相信雅蒲不再寂寞。开店时那份深埋内心的理想——带着大家从帕劳开始找回回归大海的天赋,然后探索更原生态的海洋——是时候迈出下一步了。

2016年底,TnH Tour推出“VIP两人成团——帕劳加雅蒲15天潜水行程”(可北京或者澳门出发)。详情请长按二维码关注"帕劳玩家“,输入”雅蒲“自动回复15天帕劳雅蒲行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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