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与堡

 

在杰伊瑟尔梅尔的古堡客栈听到旅途偶遇的慢慢说,焦特布尔的古堡是最好看的,这让我们临时改变了预定的行程,不得不...



在杰伊瑟尔梅尔的古堡客栈听到旅途偶遇的慢慢说,焦特布尔的古堡是最好看的,这让我们临时改变了预定的行程,不得不放弃在沙漠看看星星的浪漫,尽管我们已经交了在沙漠扎帐篷的住宿,还有为确保行程的实施,我们又多买了一张去焦特布尔的火车票。



杰伊瑟尔梅尔古堡
印度的北部,在它的每个重要城镇都有一座或者多座坚实的城堡,它们或是军事要塞,或是皇苑宫殿,它们看起来都是那么坚不可摧。它们或大或小的体型展露了统治者的实力与野心,它们造型各异,因地制宜,几乎找不到雷同,结合着军事与艺术的建筑美学,它们出于受过良好教育的建筑师之手,那些作为建筑师的手,图绘了积淀了几百年战争的攻击与守护的智慧,是胜利或者死亡的堡垒,是战争美学的遗产。


斋普尔的琥珀堡


阿格拉的红堡宫殿
从阿格拉红堡到斋普尔的琥珀堡,再到杰伊瑟尔梅尔的古堡,厚实的城墙、华丽的装饰渐渐让视觉的趋同而麻木,重复让审美而趋于疲劳,但来到焦特布尔的建立在山坡上的梅兰加尔古堡下,还是被它的巍峨震慑了。站在它的脚下,我的第一感觉不是赞叹,而是屈服,而妄想攻下城堡的将士究竟有哪里来的实力和勇气?城墙高达三十多米,几乎仰望九十度才能望见一线蓝天,螺旋逐渐上升的陡坡会延缓冲击城门的势力,门有七重,每道城门之间都是狭窄的甬道,它们可以是一座座小小的瓮城,没有规则,但绝无死角,它将成为一切妄想者的葬身之地。若是想围困城堡,恐怕也难夙愿,堡内有高低大小两座蓄水池,采山之石砌了城墙,去石之山体成了水池。梅兰加尔古堡高傲的雄踞于焦特布尔之巅,在坚厚城堡之上的华丽宫殿,国王与他的卫队骄傲的俯视着他的臣民。

梅兰加尔古堡鸟瞰全城




焦特布尔的梅兰加尔古堡
从城堡的建设来看,印度显然是西方的,完全有别于东方城市,有着险峻浓缩的特点,而以中国为代表的东方之城,它的城墙明显平直低矮了许多。史书记载唐朝的长安城是世界最大的城,它东西长约十公里,南北宽约九公里,全城周长近四十公里,占地八十多平方公里,井坊纵横,能容下百万之众,历史书一直骄傲于它的宏大规划,这是一个农耕民族皇帝的安邦梦想。但推算一下,如此庞大的防御线,它的城墙不会很高,不会产生令人畏惧的压迫,平直的城线又很难产生相互交叉的保护点,防守能力被削弱、分解。包括咱们一直引以为豪的万里长城,它同样的设计理念在防御的可靠性也值得怀疑了,至少在经济上并它不经济。协同与保护在这里得不到体现,军事防御在这里像是搞分产承包的责任田,每人每户都被划定在自己的区域,来了一只狼可以拿锄头赶走它,但若是来了一群狼,种田式的军事体系人人都成了被宰割的羊。在民间也是如此,以徽州的民居为例,家家户户的高墙小窗只是各自考虑了自家的安全,它只能有限的保护小个体的安全,若真遇到大规模的土匪,这些防御也都如同虚设了。深处大山的福建土楼、江西的围屋倒是集合了乡村氏族的力量,有了集体防御的概念,但这些设计相比于印度的堡垒,都是过家家般小儿科了,即使不被攻破,也只能说明土匪并不彪悍,民族也并不善战。东方与西方在军事上的防御,技术与观念还有很大的差距。


梅兰加尔古堡的第一蓄水池


梅兰加尔古堡华丽的宫殿


唐朝长安想象图(图片来源于网络)
古代印度是通过中东地区在贸易和军事上与欧洲建立联系的,同时接轨的还有它的政治与经济制度。在同一时期,当古代中国已经完成大一统之时,欧洲还是一盘散沙,小国林立,直至1500年,欧洲还大约还有500个国家,正如在美剧《权利的游戏》中所见到,当时的人们更多是效忠于当地的领主,而不是效忠于某个皇帝或国王,建立的是典型的小封建经济与军事制度。它们不需要圈起更大的地域,只是在关键的点上筑起一座攻防可守的据点即可,城堡不豢养顺从者,它只吸收掠夺者。同样的思路也展现在它们的对外扩张上,多年的发展让欧洲人明白,农耕与作坊不能产生经济的最大化,唯有贸易才能实现利益的最大化,于是在对外扩张的道路上,特别是在远离故土的“荒夷”之地,无数像城堡一样的据点被筑建起来,它们像一道道铁索,逐渐延伸,保障着帝国的商贸利益。这种据点式的堡垒并不会很大,但它们却是攻击性的,如同他们的坚实炮舰,随时能为欲望而突然迸发出抢掠的火舌。而天国之城,以农耕立国,注定它只能是一只温顺的绵羊,天朝老皇帝是不是该感谢一下冰封的喜马拉雅山脉和浩瀚的塔克拉玛干大沙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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