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水文学】寻地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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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水文学》投稿邮箱:jswxbjb@126.com

守一场饱雨,觅一方净土,荒山野坡是你的舞台,沟渠草地被你装饰,生命之花瞬间绽放!

又一场夏雨初霁,天微泛亮,隔壁的李婶手拎筐,唤妈拾地软,妈不在。“你给婶做个伴”,我欣然前往。



蔚蓝的天高远空明,清澈如洗,透亮如镜,云痕如纱,云朵似棉,尘埃消散,空气清新,绿荫相随,鸟鸣声声。李婶步履匆匆,嘴里念:“太阳升高了,地软就晒干了,不好找也难捡起”。顺着曲径的坡道,我们疾步下行,遇荒地奔向前,目不转睛地搜寻,却总是空手折回。李婶斥责:“乃刀子的,怎么把垃圾都到这儿了!”原本清洁的草地,堆了一摊摊一绺绺的建筑垃圾,断砖残瓦,狼藉不堪。“我年轻时经常来这里拾,给孩子们做菜或包子,可香啦,怎么全没了”,我们继续向下奔走,“这里不会有的,乃刀子的,闲着没事放火烧”,枯草的尖上还是焦黑的,稀疏的新青草顽强地摇曳着,火烧的残痕迹象还犹然可见,李婶说:“地软喜欢潮湿的地方,又很讲究,土地要干净,没有受到破坏和污染,才生长”,她望望那边梯田似的荒地层层向上延伸,决定横穿一条小路过去。太阳已经升高了,发出刺眼的光芒。李婶有点着急失落,我紧跟其后。

我俩弯腰低头,睁大眼睛仔细寻找。到坡头还是没有地软的痕迹,“以前地软可多了,地头路边,窑背上,到处都是,拾都拾不完,这几年是越来越少,哎!不知咋回事,乃刀子的,烧这些荒草干撒里,火燎烤后,地软就不好好长了”,下沟上坡又无所得,我有些垂头丧气,颓废疲倦,李婶见状,“咋再到那边看看,没有就回去”。顺着李婶指的方向望去:一些白色的羊散布在草地上,悠闲地吃着草,或跑或叫,放羊的人埋头刨着什么。



我们绕过一道弯,沿着道路,向下寻找,路边草丛有许多弃置乱扔的农药瓶子,塑料袋子之类,又经过几块烧过的荒地,我们惊喜地发现了地软,而且很多,顿时精神大增,赶忙蹲下来“快拾!快拾!一会儿太阳再晒就干了”,地软一团团紧挨,一簇簇相拥,朵朵娇嫩,依附在草根旁,覆盖在土层上,舒展地铺开,黑中透着暗黄,又储蓄了丝丝绿意,如茶色般清亮。水灵灵嫩生生,与木耳相似,却更为娇嫩柔软,用手一捻或一挤,水就渗出或成碎片。我空着手心,用手指轻轻地扶住,翻转手腕,滑向手掌,凉凉软软,肉肉黏黏,丝滑而不粘手,手托着伸到袋子底部,缓缓松开,地软弹落。我踩在一处,扭转身子,拨弄翻找,把周围捡拾得干干净净,再寻一处立脚地,小心翼翼,谨防脚下不留神踩到地软,那娇弱的生命让人心疼,想到把它踩得稀烂,觉得残忍。一窝窝一堆堆,饱满水润,我迫不及待地拾着,一点一点地挪动。李婶也是全神贯注,脚慢慢地移,手轻轻地掀,麻利地一捏一放,一抓一把。太阳已经在头顶了,薄的已风干,蜷缩成丝状,悬浮在土上,或挂在草茎,肥厚的依然娇亮,我们与太阳比赛。



“拾地软”放羊的大伯出现在眼前,

“哦——,你挖了那么多得药”,李婶说。

“唉!羊吃草,闲着”,身侧挎包鼓鼓,手中还拿一大把带青叶的。我们起身伸腰,看着筐里的地软贴着挤着软乎乎的。高兴得“不少,不少”。“须臾采得青满笼”,我真切地感受到此歌谣中,那群捡地软人们的欢喜,我火眼金睛地又捡起一片晒干的,“干了的就不要拾了,再下一场雨,它就变成一大堆了,好拾又好吃”,“我怕下次来了没有了”,“乃刀子的,哎!”

总算不枉此行。李婶又前往查看邻近荒地,可喜的都有,而且又大又多,我们特别地开心,并约定下次还来。路上,李婶给我一一讲述怎样清洗和食用。

我把它倒在竹帘上,轻轻摇晃,筛去沙砾微尘细石,滤掉一些杂物,拨开摊平,一点点摘择挑拣,反复多次。再用滚烫的水浸泡,紧一下不易碎。盛满凉水后地软沉入盆底,草屑烂叶等漂浮水面,我捞出,搅一搅再打捞再冲洗,直到水清舂干净了,才晾晒。

封存一些,在李婶的指导下,包子出锅,尤为清香,滑而不腻,脆而不硬,又嫩又软又易碎,在饭店也吃过,烤得亮黄光滑,小巧秀气,但总觉得少了一点什么:是自然的野味?是辛苦寻找来之不易的珍惜?还是亲自动手做的喜悦?



我们遗憾地叹惋:地软逐渐难寻,孰知它也在悲哀地诉说:净土日趋难找啊!

我们品尝过各种美味后,又开始追捧天然绿色的食品。何不还它们一方洁净,我们收获的是佳肴财富,是更绿的山,更清的河,更纯的空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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