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野作品——

 

在野。1992年生,嬉皮逗士,懂得了自嘲,就不再挖苦别人。...

在野。1992年生,嬉皮逗士,懂得了自嘲,就不再挖苦别人。《大餐》这栋骨头很大

它的主人生前

肯定很健壮

泡在大砂锅里

熬好几个小时了

骨质都松软了

我双手捧着

啃完外面的肉

再吸里面的骨髓

我很用力吸了好久

可惜桌面没有斧头

我只是用筷子戳了戳

就放过它了

刊载于《北京诗人》

《冥婚》阿花日出而作

日落而歇

大早上抹黑熬粥

夜里哄孩子睡觉

阿花嘴里没有安眠曲

阿花是个哑巴

每天咿呀咿呀

孩子现在能说会跑了

孩子没见过他爹

阿花也没见过孩子他爹

阿花是东村头老汉的儿媳妇

还没进门就死了丈夫

阿花价值三千元

是老汉用儿子的偿命钱

从一个远房亲戚那里买来的

老汉儿子三年前摔死在工地

享年二十五岁

生前未婚

村里的算命师傅跟老汉说

儿子在每年清明都来找他

说要讨个老婆

阿花就这样嫁给了老汉的儿子

还生了个白胖儿子

村里的各家婆娘都说

她的儿子长得跟算命师傅真像

阿花对于流言没有说什么

只是在哄孩子睡觉时

咿呀咿呀

刊载于《途中》

《很久没有用比喻了》我想把你比喻成墓地

你胸前隆起的

是我们前世的坟

我们并排葬在一起

非常对称

今世你还是我妻子

每个良夜我都用双手

虔诚地参拜才能安睡

在某个月凉如水的夜里

我们迎来我们的孩子

让他用稚嫩的牙床

啃我们前世的坟头

你说他比我还要虔诚

我也非常同意

刊载于《新诗维》《江湖》

《一把灰》时常会想起

奶奶教侄儿

认四肢与五官

她会指着他的手说这是手

指着他的脚说这是脚

指着他的鼻尖说这是鼻

指着他的耳朵说这是耳朵

指着他的嘴说这是嘴巴

指着他的眼睛说这是眼睛

刚会说话的侄儿

一遍一遍地跟着念

送葬那天我们都在哭丧

还不懂事的侄儿

一直守在门外

等奶奶回来

是我和父亲亲手护送奶奶进火炉的

出来的时候只有一把灰

当时我又想起了奶奶

指着侄儿的手说这是手

指着侄儿的脚说这是脚

指着侄儿的鼻尖说这是鼻

指着侄儿的耳朵说这是耳朵

指着侄儿的嘴说这是嘴巴

指着侄儿的眼睛说这是眼睛

刊载于《诗歌周刊》第225期

《玉观音》挂脖子上很多年了

曾丢了好几次

最后还是被我找回来

印象中是丢了

第二天早上醒来

玉观音又挂在了

我脖子上

她见证了我的身体

发育的整个过程

在猫叫得厉害的深夜

我把她送给了

某个我爱的女孩

那天晚上她把玉观音

含在了口中

刊载于《元素》

《大隐》在市里城中村

租一间密闭的房子

与三小姐相邻而居

米缸里不留米

煮一顿饭买一次米

白天上山打柴采蘑菇野菜

傍晚折回来

经过出租房楼下的路口

如果碰到三小姐还接不着客

就叫她跟着回家

帮忙烧菜煮饭

两人共进晚餐

夜里继续上次没作完的画

这幅画收集了三小姐接客时

所有的声响

打算画好了卖个好价钱

刊载于《江湖》《元素》

《装置》用一颗葡萄

就可以堵住的孔

我硬塞了我的大拇指进去

这时必须烟雾缭绕

一个丛林里有鹦鹉

在叫我的名字

连我自己

都不知道的代号

它一叫

我的大拇指就顺利拔出

接着我再插入

如此循环往复

这时我必须怀疑

那只鹦鹉

是我父亲派来的奸细

刊载于《元素》

《癖好》

如果你也喜欢

我就把我祖传的两枚铜钱

挂贴在你的乳头上

刚好盖住乳晕

不让它们那么耀眼

就只属于我一个人的

如果你说不喜欢

我就揣在口袋

怕丢了的话

我就到庙里

向菩萨求得一根红绳

把它们都栓住

挂在脖子上

夜里你会听到的

不只是我们

还有它们

刊载于《江湖》

《素食者方长》

因为厌世

方长找了一个山头

把自己藏匿

几年过去了

没人知道他去了哪里

一次同学聚会

方长的初恋阿花说

怎么不见方长

同学们面面相觑

都说好几年不见他了

听说他在某个山里

搭了个草房子

养了一群羊

种一大片蔬菜

说到这里

大家都深表惋惜

没能联系方长

叫他送些纯天然

无公害蔬菜来

刊载于《诗歌周刊》第233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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