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回 绝壁凿窟 智救张府(1)

才俊巧思绝壁建佛，少侠倜傥长江怀古。...

引子：才俊巧思绝壁建佛，少侠倜傥长江怀古。

牛渚山广济寺，樊若水忙得连正常诵经操课都顾不上了。他日前在临江绝壁处选好了位置，准备开凿大石窟。有好奇僧人攀上峰顶看他所选之处，见那处石壁正对宽阔江面，若真凿洞修成佛身，大江便在佛祖的俯视之下，确可保祐江上众生往来平安。只是，那里壁立千仞，看热闹的僧人只向下望一望便头晕目眩，脚踩浮云，如何能开凿石洞。当听说若水要凿一十丈宽的大石窟，更是惊得合不拢嘴，连道若水异想天开，莫不是失心疯了。

若水却是有条不紊、按部就班，不仅捐出了自己的财物，还设立功德箱，募集凿石窟、建佛像费用。一日李云蕾来寺中上香，将金银饰物一鼓脑塞进功德箱内，看得众僧直吸凉气，怕有足金百两之多。若水急欲阻止，李云蕾轻道：“钱财何用，只要你想做的，我都倾囊资助。”再不多言，盈盈而去。樊若水沿着她离去的方向，呆望足有一个时辰。

他确有过人之能，每日高潮时间、潮位、江水浮力都计算得精准之至，与招募的工匠一道，用竹筏载着施工器具，沿绝壁扎钉搭架，不过六七日，在陡直的山壁上竟建成一个宽敞结实的施工平台。数十名工匠在上面开凿作业，便如在平地上一般。其中不乏手艺出众的老工匠，竖着大拇指连道：“干了一辈子凿石匠，这辈子没见过如此巧思之人。先前以为这活是痴人说梦，若非寺中预先支付了优厚工钱，我才不会来。没想到，唉，这位高僧竟有如此巧妙之法，这样干活，与平日无异，工钱却多出十倍。”

次日，张古峰便要陪林鸣游览浔阳楼。林鸣本就想一览名胜，再加上与江州分舵之约亦在此地，自是欣然前往。

浔阳楼背山临江、四面回廊、九脊层叠、龙檐飞翔、碧瓦朱栏、古朴凝重，端的好气势。林鸣叫一声好，与张古峰径上三楼，临窗坐了。二人要了酒菜，对江小酌。此处江水与牛渚矶相比，别有一番风景。牛渚矶水势奔涌湍急，气势固然恢宏，林鸣观之却常有疾弩之末的迫促感。而浔阳江，在青翠庐山映衬下，水势虽不如牛渚山的猛恶，却深不见底，像能海涵万物，吞噬一切。

林鸣与张古峰边赏景边饮酒，竟不觉时间过得快，转眼天色便暗了。林鸣不由得奇怪，怎么一天下来，也不见长江帮的人？

张古峰道：“与林兄一坐，倏忽间一日便过了。古峰还未尽兴，不过，浔阳月色也是一绝，不如我们找只船，去江中赏月。”

林鸣道：“正有此意。”

舟中与楼上感觉又自不同。在江中仰望浔阳楼，方知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的道理。船家问划向哪里，张古峰说这里附庸风雅的人多了，林兄非俗人，向上游划远些，更有奇景。船家便慢摇橹轻掌舵，任船慢悠悠向上游行去。不知不觉漂出五里，少了分热闹，却多了分清冷孤傲。已见不到浔阳楼，山却多了几分姿色。林鸣不觉吟起了白居易的《题浔阳楼》：“常爱陶彭泽，文思何高玄。又怪韦江州，诗情亦清闲。今朝登此楼，有以知其然。大江寒见底，匡山青倚天。深夜湓浦月，平旦炉峰烟。清辉与灵气，日夕供文篇。我无二人才，孰为来其间？因高偶成句，俯仰愧江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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