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世纪的中国情愫

 

6月的马拉河异常平静,河马将鼻孔和眼睛探出水面,臃肿的身躯藏在水下一动不动。而在南部的塞伦盖蒂大草原...



角马大迁徙,自然界最大的动物嘉年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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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月的马拉河异常平静,河马将鼻孔和眼睛探出水面,臃肿的身躯藏在水下一动不动。而在南部的塞伦盖蒂大草原,角马群正朝此处浩浩荡荡奔来。勘探队在当前的营地已停留了半个月,他们必须尽早赶去下一地点。

说来也是祸不单行,陈光明这还头昏脑涨着,不料黄昏时在营地外散步又遭了蛇的毒口。陈光明看得很清楚,那蛇披满黑褐色的斑纹,脑袋像个弓箭头,没毒性的几率微乎其微。幸好当日营地还留着另外一个人,不然陈光明非暴尸荒野不可。野外作业的队伍都备有各种药品,经过一番紧急处理,倒也不见毒性发作。但他们仍不敢掉以轻心,外出队伍回来后,便立马开车往南疾驶。

勘探队的营地在肯尼亚和坦桑尼亚的两国边界处,往北向肯尼亚首都内罗毕走要绕过一片沼泽,往南则是去坦桑尼亚的阿鲁沙。这种情况下,似乎也别无选择,时间就是生命。陈光明在车里摇来晃去,尽管疲惫不堪,却要强打精神,他很清楚此时的困意很可能要了他的命。

他想想又深感庆幸,若是在上午遭遇这种事,勘探队的车辆都在外面,他可能就死定了。而偏偏是在傍晚。他从未如此确定上帝的存在。

但他也渐渐感觉不到自己的右脚,先是被咬的脚踝处,然后往脚尖蔓延开去。窗外的天空披上一层黑幕,就像多出的一角把陈光明的脚也盖住了,他的疼痛隐藏在无从感知的地方,取而代之的是牢不可破的钝感。除了开车的人,护送陈光明的还有队长Michael,他看着陈光明的右脚肿成了一个木桩,深知情况不妙,便催促开车的英国男人再加把速。

夜晚的大草原上不时传来令人毛骨悚然的嚎叫,成群的鬣狗开始四处觅食,花豹在树上打量着领地。车辆驶过,偶尔能看到两三头狮子趴在草丛里撕咬着野牛的内脏。陈光明没有精力注意窗外的事物,他的目光不经意停在反光镜上,这血腥的一幕映入眼中然后又消失在夜色里。


 
图为鬣(lie,四声)狗,草原上强大的清道夫
“别被它们吃了就好。”

他越想越怕。他听到筋肉在耳边被撕裂,如同小时候母亲为他改裁衣服时用手撕下布条的声音,一遍又一遍。他感到烦躁不安,于是把视线从反光镜上挪开,但清脆的声音却越来越密,像鼓声越锤越紧。

历经六个小时,车终于开到了阿鲁沙地区的一个小城,此时的陈光明已经处于半梦半醒的状态。在当地人的指引下,他们将陈光明送到了一家小医院。

Sheila极尽细致地描绘当时的情形,却让我怀疑起故事的真实性。我问她为何了解得如此清楚,毕竟已经过去了60年。Sheila回答说是她母亲告诉她的(上篇推送有误,陈光明应为Sheila的外祖父)。我无从打消内心的疑虑,60年的故事在她嘴里成了亲身经历般。带着半信半疑,我还是决定把故事听下去。

陈光明的命保住了。

陈光明再一次感觉到疼痛袭来时已是第三天,体温渐趋正常,人也从恍惚的状态中出来了。两个英国男人还未离开,原因是Michael在当地的某些人家中发现了一些深蓝色饰物,敏锐的直觉告诉他这不是一般的东西。

上个世界50年代,马赛人流行佩戴一种蓝色石头打磨成的饰品,但也仅限于阿鲁沙地区,并未在其他地方流行。当陈光明一行到达坦桑尼亚后,几个英国人加上陈光明便开始对这种“蓝色石头”进行勘探和精细雕磨。

1958年,陈光明和几个英国人在东非经营的2个小矿区吸引了欧美一些珠宝商的注意,人们陆续赶往这里,蓝色宝石的名声便越来越大。1958年,Tiffany买下阿鲁沙地区的三个宝石矿,开始拓展其工艺生产线,矿主们身价倍增。陈光明和5个英国男人也成为东非首屈一指的大富豪。又过了几年,Tiffany给这种宝石正式命名为“Tanzanite——坦桑蓝”。就在Tiffany收购三个矿区的同年,陈光明的第一个孩子出生了,是个巧克力色小男孩,但男孩还不到一岁便染上疟疾夭折了。

一年后,Sheila的母亲Muzuka出生。

Muzuka的母亲是阿鲁沙小城上的一名黑人,是陈光明后来随英国人一起在阿鲁沙建立矿区时认识的。今日的坦桑尼亚仍旧认为能和非黑人男性生下小孩的女人极具魅力,女人们也以此为荣。很多去过坦桑尼亚的男性朋友都曾遇到过这种情况:餐厅、机场或是平日相识的黑人女性会在聊天稍微深入的时候主动提出与其生孩子,她们不求婚姻不求男人负任何责任,一心希望留下一个混血儿。
-未完待续-
-皮特大娃儿-
明年角马大迁徙的季节,有人要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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