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个小人物也拥有小的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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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个小人物也拥有小的梦

大二那年,《旋风十一人》剧组(主演是胡歌,江疏影和钱枫等)在青岛拍摄,需招募群众演员。
为了能与明星合影以便日后发朋友圈的时候满足内心小小的虚荣感,我和三姐、小六、小七没问工作时长没问工资,就毅然地报了名。

群演那天早上,四个人六点钟就起了床,早饭在公交车上吃过之后,便匆忙赶到拍摄现场。只不过到了之后,偌大的操场竟然连一台机器都没有,怎么看都不像有剧组在拍摄的样子。
打电话给招募群演的人才知道,原来是换了拍摄场地。
电话那头的人不慌不忙地跟我们说,
“昨天忘了通知你们,换地方了,你们过来这边吧。”
于是我们又按着他发的地址坐了一个小时的公交车赶到。
到了之后,招我们来的人又说:“你们来的太晚,群众演员已经找齐了,安排不了你们四个了。”
导演那边喊开机,他就走开了。
连一句解释和抱歉都没有,就径直离开了。
然后整个剧组的工作人员和演员们,大家都在各忙各的,来来往往,只有我们四个是闲人,像是披上了哈利波特的隐身衣,被所有人忽略。

当时我明显感到一股怒火烧上胸腔。六点钟起床,早饭在公交车上吃不说,换地方了也不告诉我们,等好不容易赶到后,又说不用了。
不过即便如此,又能怎样?我们既不是影片的赞助商也不是国家总理前来慰问,所以没有人花功夫来照顾我们的情绪。有些情绪除了自己,便无人在乎。
我们只好默默地回了学校。

晚上的时候,招募群演的负责人给我打电话,说明天还要我们去,明天一定能给安排上角色。
还好第二天顺利当上了群演,领了剧中的服装。小领结,白衬衫,小短裙,长筒袜,还有一双小皮靴。就是那种只有在电视剧或者贵族学校里才能见到的美美的校服。

当天拍摄的是少年足球队队员们进行的一场比赛,群演的工作就是坐在比赛场地(操场)上面的看台上,手里举着印有主角照片的牌子,每当镜头扫到我们的时候,大家就情绪激昂的站起来,一边摇着牌子,一边大喊,
“好!进的好!”
“加油!加油!”
“赢了!”
“太棒了!”
镜头给不到的时候,我们还是要坐在上面,哪都不能去,直到晚上导演喊收工,才能下班。

旁边的一个男生对我说:“一会儿镜头来的时候我假装跟你搭讪,咱俩抢戏,没准就能有一个正脸的镜头。”
见我笑了,男生立马严肃起来:“笑什么?这可是要上电视的,也许还能给导演留下个好印象。”说罢就立马进入自己设定的角色,特别卖力的演着。简直是演技大爆发,我还没见过哪个群演像他这么认真。
男生的表情虽然难免有些浮夸,但是不管是生活中,还是电视剧集里,都有很多像他这样的路人甲,在用心诠释着自己的路人甲角色。
正当大家都在全神贯注拍摄的时候,突然一位工作人员在现场拿着喇叭大喊,
“那边的人走开一点,穿帮啦!就你们俩,走开!镜头穿帮啦!”
声音绕着操场凭空旋转了三圈,并携着回音,穿帮啦,穿帮啦,帮啦,啦。。。
这个画面虽然在旁人看来很有喜感,可是男生自己不免心生酸楚,因为他怎么也想不到如此卖力的演出会被导演误认为是穿帮。

那天唯一遗憾的是没能看到胡歌,来现场的是他的替身。替身一直坐在比赛场地的教练台上,一坐就是半天,一动不动,没有一句台词,甚至没有一个正脸的镜头。
等到胡歌的戏拍完之后,替身换回了自己的衣服,然后一个人低着头默默的围着操场走来走去,反反复复,默不作声。没人上前跟他讲话,没人认得出他是谁,包括我们,也只是知道他叫做胡歌的替身。
阳光打到那个孤独的背影,耳边飘来一阵音乐:“看着荧幕上的脸孔,有个陌生人出现不够一分钟,他拿着一件斗篷,扮演着一条龙,他带着一脸笑容演活平凡的梦。到底他的名字他的生活普通不普通,没人懂。”

结束的时候,我们领了只够吃一顿饭的工资。
招募群演的负责人说,明天胡歌本人要来,问我们还要不要再来一次。
大家心想,反正都已经来了两次了,怎么样也得亲眼看一下“活人”再走吧,不然就太可惜了。

功夫不负有心人,第三次去,真的看到了胡歌本人。
不知是长的特别相似还是距离远的缘故,他本人的感觉和昨天那个替身几乎差不多,如果没有人特别说明的话,我会以为是同一个。
最好辨认的办法是胡歌身旁跟了一个助理,替他拿着包打着伞,另外还有一个蒙着面戴着帽子只露出两只眼睛的不明身份的人默默跟在后面,一语不发。
第一眼见到这个不明身份的人,怀疑他的脑袋是不是锈到了,明明是艳阳高照的天气,却捂得密不透风。
后来当胡歌走近,大家热情打招呼的时候,那个蒙面人一个健步越到胡歌前面,拦着我们厉声斥责,
“不许拍照!”
“不许签名!”
“不许拍照!”
“后退!后退!”
偌大的力气把我们往后拦了半米远,为胡歌开出一条坦路出来。
在蒙面人的成功阻拦下,我们没有要到签名,更别提什么合影了。
于是瞬间领悟了他蒙面的真谛,或许是和飞虎队蒙面一样,怕粉丝日后报复吧,毕竟不知这么粗鲁又残忍的伤过多少粉丝的心。

几天下来,看到了那么多努力生活的群演、替身、台前和幕后。他们既是人们口中的小人物,又是自己心里了不起的大人物。因为不管是他们,还是奔走在青春中怀揣着梦想的我们,都会用全力去演活每一个分配到自己身上看起来平凡的角色。

罕有人至的路不代表是绝路,而不引人注目的人不代表就要一世平淡。星爷在成名之前,也曾被称为“死跑龙套的”,可就是当初的这个“死跑龙套的”,在后来用电影带给了我们那么多的欢乐和感动。这一切皆因星爷自己懂得那个起初不被众人所理解的梦。

置身片场,就让耳边继续响完这首歌:“好莱坞是演员们的美梦,亮着太遥远的彩虹,可能来自小胡同的他看不懂,他能够让我感动,谁管他红不红,他知道自己有用,谁管他穷不穷,到底他的过去他的未来成功不成功没人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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