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诞年代,为谁清醒为谁醉

 

38岁是一个令人尴尬的年龄,说自己老了,得不到他人的尊重;说自己年轻,又让人看...





38岁是一个令人尴尬的年龄,说自己老了,得不到他人的尊重;说自己年轻,又让人看不到希望。这个年纪的男人,既得不到长辈的关心,又无法获取少女的芳心,既看不到事业的辉煌,又不敢自称成功,尤其不能轻言失败!我唯一知道从这个年纪起步,后来走向成功的只有两个人,一个发表了《狂人日记》,一个率领红军转战到了陕北。

曾经一段时间,我十分迷恋一种叫做“连环夺宝”的网络赌博游戏。这个游戏最大的魔力在于,让你不断从希望走向绝望,又从绝望中找到希望。如此循环,不出数月可以让你输得倾家荡产,还让你欲罢不能。几乎只要进入过这个游戏圈套的,很少再有人能走出来。

于是,我突然想到了这个陷阱丛生的社会。比如买码、传销、非法集资、股市,哪里不是一个又一个的连环套?哪个人初次涉入的时候不是怀揣梦想?深陷其中以后又何尝不是追悔莫及却还是欲罢不能?

有人说,不是我们不想走正道,而是这个社会已经不可能靠劳动致富!劳动致富本来就是一个伪命题,连马克思都承认劳动只是创造财富的一个要素,而不是全部!那么,到底是什么驱使一个个原本神智正常的人纷纷往火坑里跳?

道理其实很简单,因为我们处于一个已经完全功利化的社会!与物的有用性一样,人的有用性也被抬高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当一个人在你心目中的地位和价值,已经完全取决于他能给你带来多少好处,创造多少利润;而不是其思想、人品和与你的感情深浅,那么可以肯定的是,你已经把活生生的人给物质化了,或者说货币化了!

人被物质化,已经在这个社会司空见惯,耳熟能详。人死了,我们围着尸体打几圈麻将就算是给他送终;如果有非正常死亡的,只要还能跟政府扯上半毛钱关系,有的是人挟尸去找政府要钱,一旦钱到手便作鸟兽散。我之所以拿死人说事,是因为只有在我们这个社会,人的有用性是可以一直延续到生命终止以后的。古人都说死者为大,我们何时从内心去尊重过死者?连尸体都要被拿去当做要钱的筹码,也就意味着死者在我们心目中的价值也仅仅限于他的有用性。

把人当做物品来对待,已经是这个社会的通病。我素不喜欢同学聚会,因为这样的扎堆已经完全不是出于几十年的同学感情,而成了炫富、炫车、炫小蜜的名利场。恰好我这三样都没有,何必去自讨没趣?不去聚会不等于见不到老同学。去年底,有老同学找我网络维权,见我话说三分即止,他忍不住质疑我,“你一不想当官,二不想发财,那活着还有啥意思?”我笑道,“你错了,想当官其实也是想发财,当官不发财请我都不来啊!”我想告诉他,古人的追求除了当官和发财,还有立功、立德、立言,但这已经无异于与冰虫语夏了。

狄更斯在小说开篇说,“这是一个最好的时代,又是一个最坏的时代。”这句话几乎可以形容历史上任何一个时期,唯独孔子不这么看。他觉得自己所处的就不是一个好时代,礼崩乐坏,人心不古,只有回到等级森严、封邦建国的西周,才能天下大治。但后来的历史证明,他所处的春秋时期还不是最坏,更坏的是后来的战国,杀伐不断,血流成河,最终造就了大秦王朝。其实最坏的还不是战国,秦始皇的暴虐统治,让那些寄希望于“宁做治世狗,不做乱世人”的死老百姓彻底失望了一把!直到刘邦建立大汉王朝以后,他的第四子刘恒继位,才开辟了中国第一个治世——“文景之治”。

我之所以扯这么远的历史,是因为时下很少有人能认清我们所处的这个时代。当然也有不少有识之士大声疾呼中国必须“去功利化”,其实也是只见树木不见森林。功利主义几乎贯穿在人类史的始终,没有利益的驱动,社会几乎无法前进一步!

趋利避害是人类的本性,这与动物无异。作为小人物,如果要在历史上留名,就必须在紧要关头做出令人意想不到的举动。比如海瑞抬棺骂嘉靖,明知是鸡蛋碰石头也决不回头。假如海瑞当初没有这个举动,历史上只不过多了一位庸庸碌碌的七品官,而少了一位铁骨铮铮的清官形象!

所以,时代的好坏其实是因人而异的。即便是最黑暗的朝代,知识分子坚强不屈的抗争也往往能成就其“舍身成仁”的历史佳话。海瑞大骂嘉靖之后,被投入狱中,当时很多人劝嘉靖把海瑞杀了。嘉靖摇摇头说,“让我背上一个昏君的骂名,让他成就杀身成仁的美名,这样的亏本生意我才不会做!”说明嘉靖的内心也是有所敬畏的,他敬畏的是历史,是后人的评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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