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凄惨的童年

 

我去工作,我让我爸爸把他照顾我康复那几年的事情,讲给大家听。...



我是李印臣的父亲,儿子李印臣是一名精神分裂症康复者,目前在云南从事公益事业。云南的气候条件好,适宜老年人养老,因此儿子百般恳求我们来云南安度晚年。平日里闲暇无事,我想把儿子康复的过程,与精神障碍者的家属们分享一下。

此话从何说起呢!我还是先讲讲我坎坷的一生吧!

我出生于一个地主家庭。起初我爷爷是一个看病的先生,在我们那里也是小有名气。后来土地改革,我们家被划为地主。我爷爷53岁就去世了,这下可坏了。他一去世,一下子我们家又多了两个地主。他这一顶地主帽子就分别戴在了我大伯,我父亲和我三叔三兄弟的头上。

爷爷去世那年,我已经七岁了,也到了该上学的年龄。暑假时,学校里招生,我也随着小伙伴们一起去报名。可是到了学校报名处一问,“你家是什么成分?”。我说我们家是地主。当时在招生办公桌后坐着的不光是老师,还有乡干部。那名乡干部说,“地主的孩子也来上学?!不收!”。那时我虽然年幼,可是我也有尊严,我被羞得面红耳赤,真是无地自容!没办法,只有天天背个草杈子割草挣工分了。

记得有一天下午,我跟着一伙比我大几岁的小伙伴到三里地以外地方去割草。那地方的草又多又好割,我只知道埋头割草,没想到割多了背不动啊!傍晚的时候,别人都收拾了,回社里交草。可我呢,收拾完了,背不动了,怎么办呢?我就先把草杈子往前送一程,再回来抱剩下的一部分,就这样一点一点的往前挪动。天黑了,我也累了,也很害怕,就哭了。就在这时,我听到有人在喊我的小名。“天佑,你在哪里?”。啊!是我五叔,他来接我了。我顿时非常高兴,我连忙应到,“叔!我在这里!”。我叔来到我面前,把草背起来,说,“走吧!以后别跟他们到这么远的地方来割草了,你还小,没有力气”。

第二年,我又随着伙伴们到学校去报名,办公桌后面坐的还是那个乡干部,“什么成分?”。我回答“地主”。得了,外甥打灯笼照舅,不收!万般无奈之下,我又背起了草杈子,继续割草。

第三年,我已经九岁了,我是多么渴望上学啊!看到伙伴们一个个的去上学,我都急得想哭。这次机会来了,招生办公桌后多了一个人,他是乡长。这位乡长是何许人也!他是我本家的一个伯伯,他老人家抗日战争时期参加了铁道游击队,和刘洪,王强他们辗转在枣庄微山湖一带抗击日军。解放战争时期,他在淮海战场上负了伤,就留在了徐州养伤,因此渡江战役他没能参加。当时他老人家是机枪连的排长,伤愈后他复员回家,在乡里当了乡长,后来我们都尊称他为老乡长。

办公桌前围了我们一群报名的小孩,乡长站起来,笑容满面、和蔼可亲的说,“你们这些娃娃都想上学,是吗?那好吧,现在我出一道题考考你们,看你们谁能答出来,好不好?”。我们不约而同的答到“好!”。他说“你们听好了,三加二,二加三,十二又加八,你们算算是多少啊?”。这时孩子们马上静里下来,都在掰着手指头算。可我脱口而出,“是三十”。这时,有位老师走到我面前,他满脸笑容,用手抚摸着我的头问,“小同学,你是怎么算出来的?”。我回答到,“我是从后面往前算的,你看十二加八是二十,前面两个都是五,加在一块是三十,对吗?老师”。老师说“非常正确”。

接着报名开始了。“什么成分?”,“地主”。又是那个乡干部,“不收”!我一听,心里那个难受啊!真是苦极了!这时,那位老师站起来,很严肃的问到,“为什么不收?”乡干部傲慢的回答的到“他家是地主”。听到这话,乡长站了起来,说“国家没有不允许地主子弟上学的政策,你怎么就把他拒之门外了呢!这种做法不符合国家教育政策”。于是,这一年和我一样出身的孩子,有七八个同时都得到了上学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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