鸟鸣

 

它仍旧企图在冬日的傍晚,通过鸣叫给所有喑哑的或者是死去的鸟鸣招魂,开启一场盛大的祭祀。...

鸟鸣
冬日傍晚之后,攀上山林。找一根老树弃之不用的棍子。毋庸置疑,我有着拄杖的情结,这或是从古诗中来,以至于没有一根棍子在手中,便觉得很空。我并非无所待的那个庄周,庄周也非那个庄周。

很多时候,我觉得自己在山林之外,被山林隔开了。然而,心之于山林之内的倾向性尚未丢失,也因而感觉到庆幸。我不属于车马,而我的周围则永远属于车马。这个傍晚,山林很静。我找回自己的鸟鸣,开始自己的鸣叫,而后山林哗然,瑟缩毛羽的鸟,逐渐打开自己的喉咙,冬日的笼子逐渐消失,此刻的山林才是山林,此刻的鸟才是鸟,而此刻的我,暂时是那个庄周。

我记住某人某首诗中的一句:“蓝天上种植着几十万亩鸟鸣”,然而,我并不关心这个人如何以及他的整首诗又是怎样。我想这对于招回我的蒙尘的灵魂来说便已足够,再也无须其他掺入。当然,我并不完全褒扬这句诗。这是由于,“蓝天”“种植”和“几十万亩”给我一种机械感,甚至是一种压抑的机械感。

我的鸟鸣在山林中流动延散,周围的山林,更远的山林,更远更深的山林……最好这样想,我开始了一场盛大的关于鸟鸣的狂欢,因此联系了整个世界所有的山林,所有的鸟。“南美的一只蝴蝶挥动翅膀,有可能引起北美的一场龙卷风”,我开始的这场热闹的祭祀,或许比这更为壮观。

可山林的周围全是车马,这世间已经没有延续的山林了,道路和人将其隔绝。且这世间已不再有太过多余的鸟。于是,也没有本应该延续的鸟鸣,本应该有的盛大的狂欢。

我时常在梦中梦到水,无论如何也隔绝不开的水。而且,在梦中,我始终逃离不了自身那真实的倒影,一只在山林中开启第一声鸣叫的,撕裂翅羽的,只有声音是完整的鸟。它仍旧企图在冬日的傍晚,通过鸣叫给所有喑哑的或者是死去的鸟鸣招魂,穿过所有的山林,开启一场盛大的祭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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