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都在跨年,年会不会很痛?

 

你走了以后,我再也不参加那些人多的聚会了,我怕在人群中来来往往,始终找不到你的痕迹。我挺好的,希望你也吃饱。...





2016年1月,文艺如少女,给自己加了个性签名:这是很长...很好的一生。QQ到微信、同学到同事的一个过渡,自信地觉得自己开始走向成熟了......

2016年7月,盛夏光年,想起你曾许诺过的未来现在早已支离破碎,节假日的问候褪去了暧昧,渐变为习惯:我挺好的,希望你也吃饱。

2016年12月31日晚,给父母编辑完元旦快乐短信后,孤独感在狭小的空间里慢慢弥散开,黑暗窒息般的笼罩着,突如而来的短信铃声陈述着可怖的现实:老太去世了。突然恍惚了一下,道不明的情愫,视线渐渐模糊,无法聚焦。扑面而来的回忆——



老太生在了重男轻女的那个年代,观念深刻烙印着。童年的大院里,总能看见老太追在小哥哥后面让他好好吃饭,相比之下,在角落里默默吃着饭的小妹却显得格外落寞。小哥哥总是把好吃的给小妹,玩具也都是让小妹先玩,当然这些都是基于老太不知道的情况下。男孩子总是多动的,小哥哥经常去到集市,而老太不会让小妹外出,会搬好小板凳教小妹叠纸,金色的银色的锡箔纸,长久以来小妹的折纸功力倒是提高了不少,长大以后才知道叠的是元宝......



小哥哥总想着带小妹去集市放一次风筝,老太断然是不会允许的。在某个风和日丽的早晨,计划好的小哥哥带着小妹往集市走去......

——“回去以后老太问到这个风筝多少钱你就说一块五毛知道吗?”

——“可我们明明买了五块钱昂。”

——“乖,听哥哥的。”

那是小妹第一次放风筝,看着在天上自由飞翔的风筝,小妹突然觉得眼睛有点酸了......小哥哥买了冰激凌,山楂味的,酸酸甜甜、冰冰凉凉,微风吹开了小妹的嘴角......后来,再后来小妹在外打工的父母把小妹接回了家,记忆中的山楂冰激味道越来越淡......

老太养过一只狗,白色的宠物犬,叫来福,是老太的大儿子城里的房子开始装修没处搁置才送回乡下的。老太特别疼来福,每到黄昏时分,满村都环绕着老太呼唤来福的声音。来福也特别讨喜,扑闪着大眼睛,卖力地摇着尾巴。大儿子回来前,老太会带来福去河边洗澡,打着泡沫一层一层地洗干净,一边洗一边和来福聊着天,往往来福不等毛干就跑了,黄昏回来又沙土满身,老太也不责备它,拿湿布耐心地给它擦着......

没过多久大儿子房子装修好了就把来福接走了。那以后的黄昏总会隐约回荡着老太的声音,孤独中带着缥缈......



村子拆迁了,老太就在两个儿子家轮着住,大儿子是小哥哥的外公,小儿子是小妹的外公。小儿子家在三楼,老太上下楼不方便,就在楼下车库弄了个简单的床。小儿子经常捕鱼回来,老太也能开开荤,后来年纪大了,有了三高就不敢乱吃了。老太会藏着私房钱,省吃俭用一辈子的钱都给了自己的两个儿子,她不后悔。
小妹大概永远也忘不了外公去世的时候全家人瞒着老太的场景吧,那时候小妹年纪小只知道哭,老太也似乎猜到了些许,白发人送黑发人的悲伤大概谁也没办法体会吧。那段时间的老太很沉默,喝粥也不热,生活上更节省了......

日子过得跟翻书一样快,小哥哥和小妹都长大了,岁月染白了老太的头发,还带走了她部分听力,但老太的身体却一直挺好,93岁高龄了,没生过大病,还是更喜欢小哥哥一点。



回忆溺毕,拿起手机找到小哥哥:在吗。没一会儿短信来了:我在往家赶,小妹早点睡吧。不知不觉2016所剩无几了,不知不觉大家都长大了,不知不觉眼泪淌干了......
 
晚安,老太,愿天堂的路上不再孤单,如果你能听到。
(2016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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