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先聊,我去厕所度个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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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厕所给人的印象从来是不大好的。
女厕,是拥挤排着长队的人群、沉闷的带着异味的风、还有面无表情掩着鼻子的女人。
武大的第五教学楼,简直是我学生时代关于女厕的终极噩梦之一,其条件之恶劣着实令人发指。
王员外作为一个男生也曾在网上留言:以后毕业发达了,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把教五的厕所给改造一下。
可惜还没等我们这些不靠谱的学子发达,学校身先士卒,在今年教师节的时候,把教五给炸了……
教五令人闻风丧胆的女厕也顺便一起灰飞烟灭了。
马尔克斯曾写到男人在寻欢作乐之后,在妓院里丢下的那些“垃圾”:
他们留下呕吐物和眼泪……他们也留下许多钟情的隐语:血污、排泄物、玻璃球。金表、假牙、放着金色卷发的珍品盒、情书、贸易信函、吊唁信,以及其它各种各样的信件……那座倒霉的楼房,靠了那成千上万件个人失物,迟早会成为爱情的博物馆。
女厕所里留下的“垃圾”,又何尝不像一个都市女性的博物馆,容易让你产生种种联想的物品数不胜数。
我曾经见到谁踩断的半截口红,撕了几遍写得乱七八糟的A4纸,厕所门上不明所以的文字,马桶沿上的鞋印,还有散落在地的烟头。
呕吐物和眼泪,是哪个姑娘为了什么又买醉了,跑进厕所将自己掏空了,洗洗脸又佯装镇定地走出去——嘿嘿,又是一条好汉。
我甚至在里面见过一张被撕成两半的结婚请柬,新娘新郎的名字被分开了。
在情天恨海里博斗的姑娘们,到了卫生间里一一原形毕露。
在这小小格子间里的时间,不同于荷尔蒙爆发完后的贤者时间,而是一个绝对私密绝对个人的一刻,更像一个暂时的避难所——有很多人说,自己在觉得撑不下去的那一刻,会躲到厕所里哭一会儿。
一次跟朋友聊天,我问她:“想跟你谈谈XXX事,你方便吗?”
她说:“我在卫生间,你什么都可以说。”
卫生间,一个我们不用隐藏和躲避什么的地方。所以现在人上厕所的时间越来越长。
它有点类似车厢,这也是为什么很多人下班开车到家后,总喜欢一个人在车里坐一会儿,哪怕只是听听歌刷刷手机。
我和越越曾经在下雨的晚上开着车,在武汉东湖边的一条林荫道上呆了很久。我们躺在车厢里,透过透明的天窗看向天空,耳边是雨水淅淅沥沥敲打在车窗上的声音,恍然如梦。
打开车门的那一瞬间,界限消失了,我们步入了现实。为什么这样的空间会让人感到舒适?
也许因为这一刻什么压力也没有,这带给我们一种虚假的自由感。
钱钟书说,“对于丑女人,细看是一种残忍。”对于乏味的人生,细品何尝不是一种残忍。
这样的时间里,我们给了自己不用去细想一切的理由。
日剧《悠长假期》里说:
就把它当作一次神赐的很长很长的假期吧,不需要总是尽全力冲刺的,人总有不顺的时候,或者疲倦的时候,不必勉强冲刺,不必紧张,不必努力加油,一切顺其自然。
在卫生间的时间,像是我们每天给自己的一个小假期。这个假期的迷人之处正在于,它暂时地、绝对地,只属于你一个人。
(End)
所以你在厕所抽烟的时候在想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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