撞擊時間的繪畫

 

文/楊大偉鈍夫的作品具有現實的荒誕。基於現實有點抽象,有點似是而非。畫面中凝固的片段遙遠而又貼近。過往的景象...





文/楊大偉

鈍夫的作品具有現實的荒誕。基於現實有點抽象,有點似是而非。畫面中凝固的片段遙遠而又貼近。過往的景象、隱喻、象征,出手便擊中記憶裏某個死角,這便是鈍夫的繪畫中的力量,自信且准確。

鈍夫的山水,山石亂屻,不見物卻似遍生萬物。他用線賦形,看似直白的線條疏密雜遝、景象幽秘,見過此景卻又不知何處。幾道墨線劈開朦朧,豁然為止,田疇屋舍都在懷中,草木蒼潤,天地空靈。









他的作品見不到俗世煙火。如夢裏飄過的感念,在來不及思量的瞬間漸隱;如同被風閃動了靈覺,墨跡顯現出真切與率性,以一境之象衍生諸境,鈍夫努力制造迥異於傳統趣味的墨象。相對西方藝術體系,鈍夫植入傳統材質,用當代繪畫方式呈現山水之秘境的時間元素。他的繪畫筆意無礙,線條淡遠,濃淡疏密構成抽象,生靈氣息穿透迂回。聽幽壑深澗的微風,遠近中急迫優雅,漸靜漸空,直抵內心。他著意於呈現與山水相關聯的幽秘,給人一種忽然而至的感動,那是藝術家特有的神覺,是我們集體記憶最深處的氣息,被人之初的果敢、童真和通靈的精神境像裹挾,徑直呈現了那種本質、本真未被矯飾的心性。理想中散淡的田園生活受到現代生活的沖擊,故鄉的不複存在讓人有無可名狀的悵惘。物質文明的理性是堅硬的,它以其堅硬建構理性的世界,於是破壞了自然景觀和生態平衡,消解了人與人的親和力。鈍夫清醒地探尋以自然文化為象征的精神歸屬。他對山水價值理念的執著,是一種智慧,更是一種對山水創作的忠誠。中國曆代畫壇上,大凡有著堅定品格和鮮明個性的畫家,都會留下了自己的痕跡。









這個世界聚集了我們永遠未知的事物及深度的曠遠,內心無法表述的秘密限制了我們思想的建立。鈍夫不斷捕捉沒有完全消失在空氣中的墨氣,山的量感隨著線質湧向地表,一切的表達在他的筆下即將湧出平面,真氣渾然,物質概念此時幾近消失,山的動勢中感受到了靜穆之美。他不斷仰望晨嵐朦朧的清冷,身心即刻融入到混沌之中。









鈍夫亦善畫人,用筆清雅,多文氣傷情。少男少女輕盈中如如不動,如想象中的來世兒女,看人的花木清氣卻難以觸及。這些坐生於天地之間的善靈,帶有純粹而初始的童稚。他畫人物、動物,兩者可以身份置換,一只蟾蜍可以有人類的憂慮,一個人可以像木偶一樣站立,而一花一木,也可以是一刻心思的解讀。真不真切,都掩映在人物背後。年年花開,英雄美人一撥一撥的老去。看得見似水流年,像一段細若遊絲的音樂,撫過古時古人,教人洞悉此時心中向往的,與千年以前的古人並沒有根本的不同。

萬物有靈,人無優越,草木沒有卑賤。鈍夫以看戲的角度看山看水看人,既保持旁觀者的清醒,又饒有興致。他描畫的人物似乎無謂、無畏,這是他常用的視角,既我們對日常晃眼而過的人物印象,具有夢境的特質。過後回頭審視,發現一生當中,竟然有很多這樣無意識的時段。正是這些無意識時段的記憶,使得那些痕跡再一次彌散出個中滋味。











現代人過分機巧,對古人的理解和吸收應該在於生活質量。鈍夫之鈍在於明白古人以何種心態生活,而不看他們的外在。他不為主題去畫,他的畫都有一種發現的喜悅,像生命自然的成長,自己拯救自己。許多人高擎尊重乃至複興傳統的旗幟,只是一味地沿著他們眼中所謂的重“神”路徑而行,卻全然忘記了自身與古人所處的截然相異的文化語境。古人雖重神輕形,是在已經具備了深厚“形似”涵養的基礎上生發的,他們對“形似”基本功是有資格也是有理由的,因“熟視”故“無睹”。這種文化給當代的藝術家帶來的是新鮮感之後的困惑,他們曾膜拜並效仿的傳統藝術已經不能表現這個的時代。我們可以從他作品中看到傳統與當代的並行,讀到既屬於古代文人又屬於當下藝術家的孤獨。

鈍夫骨子裏有一種相對獨立的自由精神。他曾言說真正的藝術,自我心性應該和萬物氣息實時連接,緣由在於,藝術是內在靈性的棲居。因為繪畫讓我們有足夠的崇高感,可以為此放下謙卑的、空洞的光環。這是鈍夫的藝術價值所在:他為當代藝術的內在精神提供了探索性思考與實踐。為當代水墨藝術的發展,提供了藝術形式的原創性示範。







鈍夫將繪畫視野剔出個人化的私語,打開心界接收外物的感召,可以在他那裏讀到無盡的湧動,悲憫的理性。這種外物與內在的契合以及精神視野的關照,顯現了一個人的儲備。

鈍夫敬畏繪畫,他的繪畫似乎撞擊著時間。

2016、6、1于杭州

雕塑









活動影像

















藝術家簡介

獨立藝術家。詩人。自號個圖,別署臼園。1972年生於江蘇阜寧,祖籍蘇州閶門,現居南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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