町田情怀一吴之东回忆录(一)

 

町田,日本关东地方南部城市。在东京都最南端多摩丘陵西部。1958年设市,由町田町、鹤川村、忠生村、堺村1町3村合并而成。属于商业都市。不少知名日本足球运动员出身于该市,有"足球王国"的美誉。...

在东京都附近除了三越、高岛屋、伊世丹百货店以外,小田急就算是不错的百货店了。小田急百货店在东京附近有新宿、町田、藤沢三家店铺。新宿虽是本店,但是新宿附近居民并不多,以公司居多,因此新宿店美术品营业额总在町田店之后。町田店附近居住着很多有钱人,因此在町田店连续十多年举办的个人展览会一直都卖得不错,其中画廊好几年的个展营业额的销售纪录都是我创造的。

町田的小田急百货店在町田车站的上面,7楼有两个画廊,一个是“工艺沙龙”一个是“美术沙龙”。责任人是小崎先生,他身高一米八,是个永远长不大的帅小伙。如果没有客人闲得无聊时,我们就开始一起嘲笑别人。首先是嘲笑他们同店的一个卖瓷器的人,说他长得象香港的大师傅,于是小崎便做出一个抄菜的动作,引得在场的人哈哈大笑。他嘲笑最多的还是常到店里来的社长们那副德行,学得活灵活现,使你不得不笑。

町田地处东京与神奈川県的交界地,“南武线”和“小田急线”是主要的交通线路。南武线直通横浜,小田急线通往新宿。居住有三~四十万人口,有版画博物馆,还有东京最大的图书馆“町田中央图书馆”。

对町田我有一种特殊的感情,二十年前我在那里住过,女儿樱子就是在町田市民病院出生的。一直想去看看原来住过的房子,但是到今天也没有抽空去过。对町田我有太多的记忆,町田有一条大河叫相模川,我在那里钓过很大的鲤鱼。另外我的汽车驾照也是在町田考取的。

町田车站大楼的九楼有一家中华料理,叫做“凤鸣春”。能在“凤鸣春”吃一顿东坡肉饭是当年无比得享受。没想到几年之后我常在小田急百货店办展览,也就有机会常去那里享受一番,至今饭店的店长都换了三任了。

我曾经在町田一家电路工程公司里打工,社长叫吉川。听知情人说:吉川社长原来的公司倒闭了,现在的公司是他老婆的名义申请的。他老婆是个腿脚不自由的人,用中国话说是个跛子。社长对我谈不上好,也谈不上坏,因此没什么特别的印像。但有一件事却让我至今也无法忘记,公司里有个没结婚的篠野先生,也是个画画的,毕业于武蔵野美术大学,他同老母亲一起过日子。篠野先生经常拿着一个画夹子,里面装着他的资料和作品,还有他视为珍宝的一张集体展览的名信片。他告诉我没钱时,就到这里来打几天工,有点钱了继续画画。他们班的毕业生就剩下两个还在画画的了。一个是他,另一个住在八王子,靠老婆每天去新宿上班为生,当然他自己也种点菜维持家里的生计。有一天晚班篠野先生没来,吉川社长来替班,他告诉我们篠野先生和他妈都自杀了。篠野先生自杀前拿着夹子找过他,希望他买张画,他没买。在这之前还曾发生过一件事,篠野先生在工作时不小心让石坂砸伤了脚,无法正常地工作,这样使母子俩断了生活来源。篠野先生认为生活太苦,于是母子双双自杀了。吉川社长拍了拍我的肩膀说:“好好努力,别忘了篠野桑的那一份”。在他回过头的那一瞬间,我明明看到他眼里满是泪花。

町田也不光有这苦涩的记忆,也有美好的,我第一次做爸爸是在町田。记得92年5月7日那天中午,我同岳母冨沢科子正在家里等待医院的电话。这时候电话铃响了,电话的另一头响起了银铃般的声音“恭喜你吴先生,你太太生了个可爱的小女儿,大人与孩子都平安无事”。当时那个激动得心情真是无法形容,现在想起来时还能激动一阵子呢!当年的小女儿变成了明年三月就大学毕业二十二岁的大姑娘了。女儿樱子选择了在町田的樱美林大学读书,似乎也有一份出生地的情感在其中。

记得刚到小田急百货店办展览时我才三十多岁,没有什么钱,吃住都在一个姓谷的常德老乡家,那时也不知道礼节上表示一下,现在想起来真是非常失礼。有一次他太太还来电话,说如果樱子有什么事,妈妈又在中国工作,要女儿去找她。这事令我感动了好一阵子。

有机会一定和老婆女儿儿子全家再去町田,逛逛小田急百货店,和小崎先生调侃几句,再去凤鸣春吃一顿东坡肉,看看当年曾经住过的小洋楼......

町田情怀作于:2014年12月2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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