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星 第二章 语冰

 

用一个意义,去替代另一个意义...

(二)
暑假的时候有同学来找她玩,正是夏天最热的时候。他们在室内吹着空调就放弃了去湖边的计划。

“再晚一些,再晚一些。”她摇着手里杯子里的冰。

小角是她的大学同学,两人之前不熟,没有想到在多年后无意间加了微信,却很奇妙的熟络起来。她和小布也是好朋友,但是小布回国了,这次只有她一个人接待。

小布其实是借着旅游的幌子疗伤,或者反一下也说的通。她和大易分手有一段时间了。她们的故事是极其寻常哪一种,寻常到好像是流水账,你从来不知道她们从哪个瞬间在一起,也不知道她们在那个瞬间开始瓦解。

“这种事呀,谁都说不准,天有不测风云嘛!”记得当时小角是这么发讯息告诉她的,充满语气词的话后面,却完全听不到情绪。

“小皮,我觉得我们要走了,你看那朵云,快要掉下来了。”她看了一下远处的云,璀璨而鲜艳得贴近地平线,像是一颗蓬松的太阳。

她们开车沿着靠湖的公路形式,天色越来越阴沉,云也越来越低,当他们在高速出口的时候下起了大雨,远处的雷声隔着雨点传来,像是鼓声。她把车慢慢开上了路边的草地,正对着湖泊。此刻的湖泊深灰色、暗潮汹涌着,并不让人愉快。她和小角把椅背放下,开始听车里从二手店淘来的CD。这些CD大概小皮自己都没有听过几遍,每一次切歌都像是冒险。音响里的男声唱着听不清的歌词,小提琴的声音和雨声和在一起了。

“其实啊,有的时候,我有点怕我自己,我看其他人在分手之后,都是地动山摇的,但是我呢,我却好平静。分手给我的感受只是寂寞,找不到人一起,有点孤独。但是这种感觉和好朋友的离开,和自己一个人去新的地方上学,有什么区别呢?”小角摇下一点车窗,雨水马上就顺着玻璃溅了进来,“那些时候我都能昂首挺过去,其他的应该也不算什么对吧。”

她没有回答,这也不是一个问句,她忽然想到夏天刚开始的时候的某一些清晨,微汗从床上醒来,却忽然不知道如何打发这一天,她会去公园跑步,然后洗澡,去楼下吃两个煎蛋的早饭,在教堂钟声敲响的时候去图书馆,读一本不怎么记得前后文的小说,写一些不知道有什么意义的文字,找未来的出路。她用一个意义,去替代另一个意义,为了更好去对抗寂寞。

“完全没有错。”

这个时候雨停了,她们小心的从车里出来,穿过湿漉漉的草地,走到通向湖里的小过道前。因为下雨而架起来的警戒线一时半会并没有撤掉的意思,她们两个人就这么站在小径的入口处,看着远处再次出现的那朵蓬松的将要坠落的云,丰沛的湖水环绕簇拥着云朵。

仿佛那条小径可以无限向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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