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四

 

望人人渐远...



次日黄昏又复往日模样,像什么都没发生过。半个小时后孙一洁才开始忍不住要和周曳飏讲话,凑到他身边道:“我给你讲个事情,刚才我和舍友去理工大学吃饭,她有这个学校饭卡,我就俩先去充饭卡,她要充15,,那个阿姨不给,说最低充20。当时刚好身后有个那种呆呆的男生,我们就问他‘同学你有没有零钱’,他手里捏着张100的小红,当时那个表情逗死我了,我同学是那种人长的萌萌的但是胸特别大,估计那个男生当是紧张的傻了,憋了半天才说没有零钱。你说他笨不笨,他只要给自己充95,另外5块充给我们就好了呀,是不是,就有机会认识大胸美女了。”

“可能他喜欢男人。”

“你才像喜欢男人好不好,他那个样子怎么可能是喜欢男人。”孙一洁不快。

“那他真的很聪明,没有上你们的当,省下了宝贵的五块钱。”又补充道:“可以买包烟了。”

孙一洁撇了下嘴,还狠狠的翻了白眼。

隔了一会,孙一洁又找话道:“那你来唱歌好不好,我帮你拉客。”

“我不会。”周曳飏回应。

“怎么可能,你那天都弹了吉他的,还挺好听的。”孙一洁不信周的话,道:“那我点你好不好,说吧,一首歌多少钱,我看够点几首的。”

周曳飏吐出香烟,一本正经的道:“原价都是两百多,三百多,现在统统一万块。”

孙一洁觉得,他的演技简直登峰造极,完全就是往日一副不皱眉头的愁容,没一点开玩笑的感觉,包袱抖的却是猝不及防,笑了好一阵子才收住。抹了抹自己的脸,暗骂自己刚刚不够矜持。

像周曳飏所讲,也许江大博是真的喜欢孙一洁,但他也真的不得要领。这些年轻的事情,年月教人后知后觉,也有笨人总是不会懂,不想懂。人都会冲动,做些丑陋的事情,可对于感情而言这都无所谓,何必在意是否犯错,无非是讨厌和更加讨厌的差别。他阻止不了自己来找孙一洁,到了之后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于是看了二人一眼,走进了网吧,什么也没讲。他不会再找周曳飏的麻烦,毕竟搞不清楚那个会掏出一把真枪的黑衣美女是什么情况,要知道在中国大陆,枪是何样管制下的稀有品。

“为什么你好像什么都不在乎,他打你你也不在乎,你有在乎的事情么?”孙一洁问道,她想到昨天都是自己在讲述,对于这个男人,她仍旧陌生,只知道他不只是流浪汉那么简单。

“有,不然我就不会在这了。”

孙一洁想想也是,他本来就一副想不开什么事情的样子,却哪里能猜到,他在乎的事情跨越了两个世界。

孙一洁:“那你为什么在这?”

这是一句召唤周曳飏各路感情的问,他看着似曾相识的周遭,想起翟玲、张波寅等人的变化,一起约定奋斗的伙伴,各样曾经生涩的面孔在脑中浮现,似乎每个人都已经在各自的路上走出好远,只有自己还在原地,甚至想把生命也留在那里。

“我只是没有离开。”丢下烟头碾灭,从孙一洁手中拿过吉他来,唱道:“随着大众的步伐,望人 人渐远,变了更真实……”

“诶诶诶,你别一言不合就唱歌啊……”出口又即止住,感受到发自身旁一股巨大的悲伤。这歌她好像听过,应该是被周曳飏唱的不成样子,更像是在轻诉,很轻,说的很沉。音乐之所以存在,更可以看透音者真情。

“原来,他这么沉重的。”孙一洁心想,想要安慰又不知从何说起,干脆起身去便利店买了酒来。那种挺好看的瓶装鸡尾酒。

“…害怕失败,谁来扶助我,怕再次孤独,独我唱歌……谁做附和……”堪堪唱完,周曳飏仍沉浸其中,想着那句“害怕失败,谁来扶助我”,想到这样的歌词会被写出,说明他真的曾经害怕,或喜欢了不应该,纠结于此;但能够唱出来,其实就已经不再怕了,因为那一切也许已经发生,或无能为力,也许不再怕了,再想到自己,在这其中又是哪番模样呢。

身旁递过来的酒瓶打断了思绪,孙一洁又抬了一下示意他接着,道:“其实你唱的真的好难听你知不知道?”

“嗯。”

“但是挺动人的。”

“我不喝酒。”周曳飏拒绝了。

“醉了可以忘记痛苦。”

“我不相信,我喜欢清醒着。”清醒着面对一切,也不知道是勇敢还是自暴自弃。

“好吧。”

孙一洁又问:“你会打游戏么?”周曳飏摇头。

“那你平时都干什么,就一直坐在这么?你以前会打球么?或者看书,什么都行。”

这个问题周曳飏是回答不出的,惊讶于自己竟想要回答这个问题。

无聊的对话被黑衣女人打断,孙一洁以为是前一天在警局见过那个,走近发现不是。是源远,面色一贯温和,对周曳飏道:“一切都开始了。”

冲突、战争,周曳飏明白源远说的是什么,这些在这个时代只是时间问题,济南也真的成了导火索,但他只能点头示意自己明了。他做不了什么,无力关心。

源远好像也没指望他会说什么,直接转身离开,周曳飏终于补了句:“照顾好Aom。”

孙一洁:“诶?你怎么认识这么多美女啊?”

周曳飏:“我不认识。”

孙一洁:“骗子,小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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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觉得自己在浮沉,病重在医院的日子,身体很沉,几乎不能翻身;现在这个漆黑的小屋,又觉得自己很轻,就要浮起来一样。“你终于把我带走了。”似乎很满足:“我是不是就快要死了,灵魂要飘走了,是我求你带我走的,但是,你也想亲眼看着我死对不对?这样你能解气一点么?”

……

“你是混蛋,你不是说你会养我么,不是说你会很有钱么?我现在很好笑是不是,你在笑我是不是……”至此境地,歇斯底里已经不需要很大声音,很夸张的表情。

何样人眼中便是何样的世界,周曳飏想的是:我从来没有说过我会很有钱,只是曾经一直相信,自己的未来会很光辉,我只说我会很努力(走在那条路上)。

那些事,他不愿再去回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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