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穹:生命里最暖的人

 

每次与她相处,我的心就像在柔情里陶冶过,那些隐匿在心的暗角处,不知什么时候就会逃窜出的恣意放纵,总会一点点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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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文章丨稿费你做主


每次与她相处,我的心就像在柔情里陶冶过,那些隐匿在心的暗角处,不知什么时候就会逃窜出的恣意放纵,总会一点点被其消融掉,为此在那时我整个人看起来也较之平日柔和温顺了许多。这就是她生命的温度,由里向外辐射出的一种暖。

有时我在脑海里努力搜索着与她性情相关的一些记忆片段,绘制着她在与人对峙争执时或与人冤冤相报时可能流露出的与其本性大相径庭的一些画面。但每次都会被她的温文尔雅涂鸦得温情而暖煦。那时她就像一个驯兽员般能瞬间制服我意识里潜在的乖张桀骜。

追溯与她结伴相携走过的成长岁月,没曾给我留下丝毫凛冽的记忆。就是我偶尔的顽劣让她无所适从,有时惹得她向隅而泣,在我多年后的记忆里也是一幅暖得令人心碎的画面。



记得那年,我6岁,她11岁,在一个冬日的午后。她受命下地窖拿萝卜,我跟在她后面执意要和她一起下去,她拗不过我就答应下来。可到了地窖里,发现它是那么窄小,空气里还弥漫着白菜萝卜因无氧呼吸而散发出的腐叶烂菜气味,令人窒息。而且地窖的四壁像湮浸在水汽里,触碰到哪里都是水滴。于是我呼天抢地要出去,她一边耐心地哄劝我,一边快速往外扔萝卜,见状我愈加哭闹不止,她没辙只好悻悻地从地窖里爬了出来。呆在上面她涨红着脸俯视着地窖里的那个哭闹的我后,忽然走开,任我在里面歇斯底里的喊叫她也不管。这或许是我跟随她一路走来看到的她最不尽人意的一刻。

那时被冷落在潮湿黑暗的地窖里的我,知道再哭也无用,只好静静地等候,蓦地我急中生智有了一个坏主意,就是假装昏死过去。这招还真起了作用。就听她脚步匆匆地从某处奔了过来,整个人趴在地窖口,朝着里面大喊着我的名字,一遍又一遍,见我没什么反应,她的声音慢慢由清亮变得含混不清起来,后来我听到她裂帛般的哭声和喊叫声,一会儿我又听到了杂沓而至的脚步声和嘈杂声纷纷拥趸在地窖口处,那时有人跳下地窖,抱起我......

当我睁开眼睛看到的是一双双写满了惊恐、焦虑和爱抚的目光时,我忍不住笑了起来......6岁的我亲导亲演了这场恶作剧,第一个伤及到就是她。她因被家人怨怼,独自缩在一隅黯然神伤,泫然而泣。而这一幕多年后竟成了家人时不时拿来作为对我足智多谋的褒贬与夺的谈资,却每次把她作为祸起萧墙的始作俑者,致使她熠熠生辉的生命性情被随意地抹煞。但唯我深谙她的无辜与温暖。



直到今天,我们都各有所属,各司其妻其母职责,在与丈夫儿女厮磨相守的岁月里,我们的性情依然没改初衷。她的慢条斯理反衬的是我的历历风行;她的温顺柔情对应的是我的刚柔相济;她的秀外慧中烛照着我的知性与理性。可我们还是难以避免遇人不淑,识人不明。像南郭先生那样偶尔也会错将温暖散播给冷血的人,受其伤害后,我会选择不同于她的方式,在心里瞬间筑起一道防线,以期减少与其的纠葛。而她会在有生之中,多次尝试用自己生命的温度消融冻结在他人心里的坚冰,以期达到棒杵成针,滴水穿石的生命功效。

生命的温度是与生俱来的,她总能给人带来温暖。这是可遇不可求的生命特质。或许因为上帝赋予给了她这特别的恩赐,所以她懂得去回报,去给与。

她是我生命中最暖的人----我的二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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