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谷农村女人(四)(五)(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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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去这些土生土长的本地女人,还有背井离乡被人拐卖而来的云南姑娘,大石乡的每个村子都有那么两三个,男人因打工或做买卖自谈私奔而来的外来妹,分别来自河南四川武威云南东北等地。外来女人初到这里,最忍受不了的就是寒冷的冬天。



这里每家每户没用暖气,过冬就依赖烧火炉子来取暖,火炉子一般只烧客房(大石方言土语:即客厅)里的火炉。十多年来随着经济的好转有的人家厨房也加上了小电暖或小炉子,春节儿女行探假期间各自的房间也生起了火炉。外来女人无法忍受在空荡荡的院落里出出进进的寒气钻骨,也坐不了滚热的土炕,又忍受不了渗透全身的寒凉,用她们的话说是“浑身冷的打颤颤,屁股烫的不敢坐!院里晒太阳比屋里暖和。”冷冻得没法子她们只好身上披着薄被子坐在土坑上最墙角的地方,那样子实在古怪又好笑,无法抗拒寒冷也就顾不了时尚洋气,最终以保暖为主。女人的怪异之态憨憨的让人心疼,村里的人见了会笑的气喘吁吁,“咋就那样冷呢!”本地人自然体会不了外地女人的苦衷,就象北方人到南方受不了那里的梅雨季节和瘟热一个样。



还有一样最让外地女人受不的,那就是苦苣酸菜。这种乡村人舌尖上必不可缺的主菜,却让外来女人食之无味,如同嚼蜡却又饥肠辘辘。酸菜属清凉解毒之菜,味酸开胃倢脾,醒目安神,当地人一日不食此物就觉浑身乏力,象极了韩国人的泡菜。它不同于东北人的酸菜,可以荤素百搭,东北人的酸菜是用整棵的卷心白菜泡制而成,食用时切成精细的条条,放进锅里熬上一二十分钟也是生生的脆,怎么熬也熬不烂,酸菜猪肉炖粉条便是他们餐桌上的一大特色,不腻不涩清香宜人。

甘谷人的酸菜却是把新鲜的苦苣或大头菜芹菜择洗干净了,切丝切寸长,再用滚烫的开水烫熟,贵在一个清凉滑爽,脆脆嫩嫩,食用时再用葱末蒜末来炝锅,倒入酸菜一同烧开,淋在细面上叫做浆水面,包在面馅里叫做酸菜盒子,掺和在面中烙在饼子里叫攸酸菜饼子,浇在颤悠悠的凉粉上叫做浆水凉粉,更有磐安的浆水萝卜闻名全县。用油泼辣子炝出锅在三伏天吃上那么几口,那透心的凉爽和醒目,哪里是外来女人能体会得了的!外来妹自然品不透它,也只有乡村女人才最最钟爱它,你若吃不了那个酸味儿,你就算不上一个地地道道的甘谷人!

出门远行的游子,想起苦苣酸菜便想起了家乡,那种揪心的痛啊也只有自己知道,无沦走到哪里,也找不到家乡的那碗酸苦苣。纵使天下美食皆尝遍,也难抵家乡的那一碗酸苦苣。外来女人吃不了甘谷的酸菜,只因它的家乡味太浓,就像甘谷人吃不了东北的酸菜猪肉炖粉条,一方水土养一方人。
因为贫穷与落后,大石的外来妹实在是太多太多,她们来自贵州,河南,四川,武威,宕昌,迭部,通渭,陇西等,其中数云南最多。



经过二十几年的风霜洗礼,她们把这里的方言说的比自己的家乡话更地道。若不说云南方言,你绝对猜不出她们便是云南妹子,只有那黝黑的皮肤让你略有惴测。早在十八九岁时,她们便被人犯子拐卖到了这里。 有一位叫欢子的女人,因为偶然的机会她告诉了我自己的一切。她说在上完了初中一次去县城游玩时被一女人盯上,那女人以给她找工作为名把她拐骗到甘谷,先以八千元卖给偏远山区的老光棍,进门第一天她就想这辈子算是让这人犯子坑惨了,闭上眼睛过吧。就在她和老光棍出门送人犯子的那一刻,人犯子趁老光棍不备塞给了她一张折叠得很小的纸条,她忐忑着疑惑着躲进厕所,迅速打开纸条“你灌醉他,今晚一点出门,村头有车等你。”她迷乱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入夜,当老光棍打着饱嗝一步一步向她逼来的时候,她才发现自已是那样的无助,那频临死亡的恐惧令她乱了方寸,她急中生智抓起了桌子上的酒瓶,谁知老光棍看见酒瓶立马站住了,嘻笑着转身取来了大杯子让她倒酒,傻立一旁的欢子这才连忙倒酒,慌乱参杂着极度的恐惧,把酒的手象打摆子一样的抖动,酒水洒的满地都是,好在老光棍把这些惊变中的细节未曾察觉,就这样老光棍稀里糊涂地醉在土坑上。她这才想起那张纸条,再看看时间不多不少还差整一刻。一边是如雷的鼾声喷着酸腐的酒气,一边是悬着的心吊在嗓子眼……欢子说她在那一刻想起了许多,父母,弟妹,还有她中学的初恋,是的,他在哪?他能救救我吗?他知道自已被拐卖了吗?一点终于等到了,她如约坐在了人犯子的车里。下一站等待她的又会是什么?她顾不了细想只求马上离开。 正当她七上八下的揣度怎样能摆脱人犯子重回老家时,人犯子又以一万五千元的价把她卖给了另一户人家,这户人家院子里只有火车皮似的两筒破窑洞,八十岁的父母守着三十岁的光棍儿,家里穷的叮当响。当日夜里可怜的欢子便成了这家的媳妇,她终没逃脱得了那泰山压顶般的劫难。 当你不慎跌入低谷,当你不幸堕进陷井,面对猫头鹰一样的幽暗欲火时,除了任由吞噬,除了任人蹂躏,除了撕心裂肺的痛,除了咽泪装欢,你还能怎样!闭上眼晴是一种活法,苟延残喘也是一种活,怨只怨你命中该此一劫。 欢子就是本着这一信念而活了下来,就这样她前后生了一女一儿,因为生活所迫她跟着他养过猪,养过驴马,就在儿子上初三的那年,她开了家成衣店,开店也不是想象中的那么赚钱,一年下来竟把本钱也赔了个精光,不知为什么她忽然想回趟娘家,想看看年迈的双亲和弟妹,还有那魂牵梦绕了二十几年的梦中少年。在她软磨硬泡的恳求下终于争来了二十年来回一次娘家的恩典。就在回河南娘家的途中,与当年拐卖她的人犯子不期而遇,真是冤家路窄!说不上是愁还是忧,她脑子一片空白,呆若木鸡傻立一旁。人犯子好象比二十几年前更精明了,她热情的款待着欢子嘘寒问暖,这令本无心机的欢子如坠雾里。就在欢子拘谨的片言只语中人犯子已把欢子琢摸了个透彻!一千元的欣然相赠,对此时深受店铺倒闭关门的欢子来说无疑于雪中送碳。当一个人贫困潦倒、走投无路之际,往往把生存看的比面子更为重要,即便是一根小小的稻草她也会紧抓不放,欢子此刻正处于这种情境,乃至把心中对人犯子最初的警戒早已抛置脑后。就这样欢子再次落入人犯子的谎言旋涡和弥天大网中。人犯子这次不是去让她骗婚,而是要她入了伙并答应三七分成。“女人头发长见识短。”这是男人用在女人身上的经典中的经典,天堂与地狱,皆在一念之间。



当年抓拐打拐风声鹤起,当地公安也因此重新部署了一个特别行动小组,全部武装奔赴几千里之外的云南某一村庄。二十几名受害姑娘被人犯子掌控在村里,他们手中有枪有弹干警们根本进不了村,后来在当地干警的协助下才成功破获了人犯子,解救了受困的所有姑娘。这一次欢子未走进娘家的大门却被戴上手铐走进秦城的电网高墙。从此家不象家,儿女更是可怜无依,处处受人白眼欺侮,回到家里冰锅冷灶无有饭食。欢子的男人闷声不响的睡足了两日,村人只见他天亮走上山坳里,天黑又返回家中。 这样的日子大概持续了一年,在一个阳光明媚的上午,欢子走出了铁门铁窗,她被耀眼的亮光刺得睁不开眼睛,当她定住心神一眼便看到了她男人。这一刻她终于明白多年的刑期为何这么快就走了出来,没有高昂的罚金是断不可能保释的。这个老实的庄稼人除了去借贷还能怎样?!欢子的心事赤裸裸地挂在睁大了的眼睛上,泪水不可抑制地象断了线的珠子滚滚滑落,她第一次疯了似的扑向庄稼汉扑嗵一声跪了下去,双手死死地抱着她曾经有切齿之恨,又嫌弃万分的双腿放声嚎哭,她终于明白世界再大也难容下一个小小的自己,只有庄稼汉的怀抱才是她避风挡雨的温暖港湾。



一杯香茶袅绕间,二十年的风风雨雨就在欢子时断时续的抽泣中落幕。我却深深地陷入一种莫名的情绪里。如果说绽放的花儿是一种绚丽灿烂的美,那么凋零的蒲公英又何尝不是一种凄凉的冷艳。
也有人说,婚姻对女人来说就象一场无法预料的赌博,女人拿自己的终生来赌,对与错幸与不幸,实际上靠的不是你如何去选择,而是你这个女人是否有运气。有心人更把它看作是一块跳门砖,借机鲤鱼翻身跃入龙门。



在乡村有意中人又一根犟筋拧到底非意中人而不嫁的女子,除了和自己的双亲家族失和,还要在十里八乡落下忤逆女的坏名声,没有人因有情人难成眷属而叹息,只有人象躲瘟疫一样躲避她,并交头接耳的对其窃窃私议又指手划脚;更没有红娘为其牵线搭桥。 “我的三哥哥呀,我死不要紧,我死了谁给你做饭呢?”说这话的便是在此地落下忤逆不孝之名的月月。当她自主婚姻不成,不得已用绳索套上自己的脖子又哭喊出这句话时,便让村里村外的大半数人大跌眼睛,尤其是这句死前绝唱,传播的速度之迅捷不亚于光速的计算单位,一时间她成了轰动十里八乡家喻户晓的忤逆女。只因看上了邻村一寡居男子,老父母死不同意她才出演了上吊抗婚这幕闹剧,当她那可怜的双亲颤巍着双手解下绳索之际,这桩婚事也只好顺水推舟了。月月就这样走进了她的三哥哥家,一边是娇羞的新娘,一边又是不着边际的后妈。这家的女人一年前已病故只留下一个不满十岁的男孩,吃糠咽菜再苦再累她也毫无怨言的认可了,本想着只要能天天看着三哥和他同吃同住便此生无憾,可生活本来就千姿百态,谁也没能力把它固定在自己想象的模式中。 如何做一个称职的后妈,月月没有这个经验,只是尽力的做好一日三歺和全家人的一切事务。



世间的一切也不是你尽职尽责了便可获得等价的认可与回报,婚后的月月正在历练着前所未有的困扰。早起去收拾 孩子的房间,却发现被窝里的衣服包裹着大便;洗衣时找不见洗衣粉,做饭时却发现水缸里只有泡沬和浑浊的洗衣粉溶液;去舀酸菜捞出的却是三哥哥的一只大鞋…为此,月月 失魂落魄神不守舍,这样的折腾 到底有几次?月月实在记不清了。临近奔溃的她终于在一次忍无可忍中 打了孩子一巴掌,没曾想却引来了由本村人狗儿带领村人找上门来的一顿训斥和责骂,激愤的人群岂能让月月分辩? 就这样双方互不相让动了手。月月人单力薄在自家的庭院被撕打一场,三哥哥也难惹众怨,袖手一旁没能出面说句公道话。屈辱和伤心就象参杂一起,吞噬着月月脆弱的心房。 从此月月抵触着所有的村人,也背负着众多人的责骂。



日子 就在这样的战战瑟瑟中过了冬秋与春夏,前后相继生下了自已的五个女儿,女儿们的出生令月月在繁重的家务活中得到了少有的慰籍,女儿的一笑一颦都牵引着月月忘了不快,忘了烦恼,日子就在女儿们的蹒跚环绕,和日渐成长中悄悄的飞逝着。随着女儿的长大,母女们和前房儿子摩擦更大,男孩子的强势常常令几个女孩子饱受皮肉之苦,矛盾在毫无缓解中反而变本加厉愈演愈烈。

七十年代初的乡村计划生育正处在时代的风口浪尖上,以狗狗为首的部分村民粗暴到匪夷所思的地步,在一个伸手不见五指的夜里翻墙而入,强行把熟睡中的月月拖上了结育手术台做了结扎手术,并忠告月月这辈子让你断子绝孙生不了儿子。月月躺在冰冷的手术台上,就如同掉进了冰窑浑身象筛糠一样发抖,三哥哥面对无理取闹的村民就象泄了气的皮球,一点反弹的力气也没有只干瞪着眼大气也不敢出。五个女儿发疯般的扑在月月身边围住了月月。哭声凄凄惨惨,就连老天爷也难过的下起了细雨。月月的心也随着雨滴血,和着女儿们的眼泪她看到的是一片红红的河水,那是一片血海,是让她葬身的地方。

这是一个没人讲法制的乡村,这是一帮目不识丁缺乏人性与慈悲的刁民,这更是一群今日割了你的人头也不怕半夜无常来勾魂的暴民。谁的拳头强硬谁便是王法,人多势重胡搅蛮缠也是王法,泼皮无赖地头蛇更是无法无天,只怕自己上不了天入不了地,敢与天公一决高下的主子。

月月只是比秦香莲多了个无智又无勇的丈夫,却少了个侠肝义胆忠义两全的小韩琪。

在那暗无天日的日子里谁会是月月的救星呢? 就这样春去冬来周而复始的熬了多少个冬夏,月月只知道前房儿子已另立门户,女儿们一个接一个走出家门上了大学,如今的她已身板微佝步入八十岁的老年,院中的窑洞也总算换上了大瓦房,在女儿们的相依相偎中,月月看到了梦中的七彩虹。



漫山遍野的花曾经为谁而开,谁的眼神把春天留下来?



来源:网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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