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读丨塘河上的小船

夜深了，温州日报和你说晚安。...

窗临塘河小湾，居住十多年，看惯了这条河上的波光与日落，而今年一旦要提到换新的居处，要别离这印入生活记忆的河流，我的心中生出了巨大的抗拒，我不舍这悠悠绵长的河水，悠闲掠过水面的白鹭，还有清晨傍晚间静静划过的小船。那些小船让河畔居者忙碌的生活慢下来，心静如止水……有一条船儿无大雨的日子里必来，丈夫船尾摇桨，妻子船头执竿，他们是塘河上的清洁工，估计是负责了我们这一片水域。早晚两次，船过处，水面便清净了。有时，护栏边的住户热心，会提醒他们：那个角落还有一个垃圾。划出数米的船儿又会折回去，将那漏网的垃圾捡上去。有时，天逢小雨，这船上便只见了那摇船的丈夫，当然是丈夫不愿意妻子淋雨，一个人干了两人的活，他摇船停船，放下了木桨拿起竹竿。但我还是喜欢看到他们一前一后坐在船上的画面，那样显得更和谐，也许，他们是这个城市里最特别的夫妻档，夫妻同舟，水上缓行，无路阻之烦恼，有河风之清新，那西湖泛舟之惬意只有一刻，而他们夫妻却是天天泛舟啊，幸福也许不必刻意坐在游艇里。另一条船儿晴天里必来，是一老汉，划着独桨，他在这一处河湾沿堤的边边角角上种了瓜和菜，他过来主要是浇水，他足够聪明，这边边角角的地儿定是免费使用的，那取之不尽的河水即舀即用。他只需为他的瓜搭一个爬藤的架子，为他的菜立一个简易的稻草人。他不必担心会有人偷了他的瓜和菜，这样种菜难度不小，至少需要一条小船。他做到了自给自足，挺好地利用了水边的边角地，他自己种的瓜和菜该是没有农药残留的绿色瓜菜吧。好多读书人空有“采菊东篱下”的情怀，却没有真正隐归的行动，那还不如这位隐在水上的老汉，种瓜小河湾。还有一条经过的小船是我同事大廖的皮划艇，大廖划着它就去上班了，从吴桥这儿下水，直到汤家桥的单位那儿泊岸。大廖是个水上运动爱好者，有潜水证，救生员证，他还是一个行动派，他提议划船上班别人以为是说笑，他很快便做到了。只是这划船上班耗费时间和精力，他得早早起来下水。大廖喜欢这一路的畅通，还有听自己桨声的节奏。周末时，大廖还带着女儿一同划船，父女双桨，在晚霞映红的波光里泛舟，这种温暖的画面不必都在遥远的国度，而就在我窗前的塘河里，我望见了——大廖在小船上的幸福生活。因为汽车，因为马路，因为高楼，我们淡忘了我们还有河流，我们的城市曾经也如威尼斯那般的水乡。悠悠塘河，你的宁静和安详属于那些至今悄悄划着小船儿的人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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