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篇《A先生的一周》_【逝海文学社】

你羡慕我的生活，我还你的呢...

A先生的一周

王梦飞

1.周一
“Z总早晨好，这是上个周的工作总结。”
“放桌子上吧。”
“好的。”
“X总早晨好，这是上个周的人员考勤表。”
“干的不错，小A，继续努力。”
“谢谢X总。”
“小C，一会Y总会带着学习团来参观咱们组，你喊几个人把卫生收拾下。”
“小D，你先把手里的事忙完，一会儿来我办公室一趟。”
“小E，感觉怎么样，对新环境熟悉的还可以？工作累不累？有不懂的你去问大F，他是咱们组最好的老师。”
小A刚回办公室没五分钟，两只手交叉放在腹前，把脚搭在桌子上，看着早晨刚擦过的乌黑锃亮的皮鞋尖发呆。
“A总你找我？”小D把门关上笑着问到。
“嗯，坐。” 小A看了看小D的工作服说到。“你儿子那个事儿我帮你问Z总了，他说这个门开不了，一旦给你开了一回荤，剩下的工友同事都来找我，那咱这个公司还开不开了。Z总说，你儿子要真想来，最起码也得有个大学文凭，光有个中专证是不行的，你看现在别说来当班，就是外面扫大街的都只要大学生了”小A看着坐下的小D，她油污的工作服宽松且大，穿在身上松松垮垮的，如果不是那巧细白净的脖颈，小A在第一眼看她的时候真以为她只不过空长了一张漂亮脸蛋。小A眼睛看着小D的脸，心不在焉地说着。他知道小D知道自己垂涎她的身子，但眼神还是如蝎一样在小D的皮肤上爬来爬去，别说现在，只要有机会小A总会多看小D两眼，仗着自己的高高在上，肆意地想像小D衣服下的乳房是什么样子，可不可以一只手握的开来…
“那…”小D的表情早就不是刚进门的笑容了，眼神也透出难色，她不是不知道A总一直想要自己的身子，即使不知道，背后工友的嘴皮也是不饶人，给自己和A总贴上一个个标签，又仗着这个，小D才有一股不知道哪来的勇气想通过A总，把自己在家待业的儿子弄来上班。“A总你看，好歹也得帮帮我啊，我家那个死的早，孩子生下来都是我自己拉扯大的，眼瞅着在家里待了两年多，还是闲着，之前的学习不是都荒废了么…”
小A听着小D哽咽的句子突然有些为难起来（更多的是装出来的为难）“但是Z总那么说，我这里也不好办，除非…”小A想了想，眼睛突然亮了一下，却又兀自止住，停顿了好久继续说道“这样吧，先不打扰你上班，这事儿我再跟Z总说说，好歹你也是咱这儿的老员工了，要不咱俩晚上出来吃个饭，再好好商量商量这事儿？”小A的眼睛继续如蝎子一样在小D的脸上钻营。不，已经不仅仅局限在脸上了。眼神就好像自己看不见的手，顺着脸颊往下摸去，抚过巧细的脖颈，贴上了油污的工作服，手还不知足，慢慢地往下游走，就好像一条大蛇，盘盘缠绕在小D胸前，仿佛透着衣服的脏污就已经可以触碰到那一粒葡萄了，不大不小，刚好自己一只手握得住。
“那…我走了…”小D的脸有些泛红，基本能猜出晚上会发生什么了，但为了自己的孩子，做母亲的什么还奉献不出来呢？

2.周二
“小A，说吧，这次又有什么事儿？”Z总一面叉起盘子里七分熟的小块牛肉塞进嘴里一面口齿不清地问到。
“没事，就是上个月的奖金，家里老婆懂事儿给我退了点，这有劳姐姐的影响，所以找机会就想请姐夫你吃个便饭。”小A的盘子干净地摞在桌上，上面的牛肉滋滋地冒着香气，可小A就是无动于衷，反而有些拘束。
“拉倒把，你就是我养的狗，尾巴摆一摆我都知道你谗什么，大男人爽爽快快的，说吧，啥事儿？”Z总又叉了一小块牛肉塞进嘴里咀嚼，闭着眼享受着面部咬合肌的演奏。
“就是…我们组有个女工小D，她来咱公司时间也不久了，业务也很熟悉，年纪不大却做了寡妇，前两天给我说想给自家孩子在咱这谋个差事…”小A的语气略带停顿又有些扭捏，说话的时候并没有回应Z总看着他的目光，但他知道，自己再厉害，也翻不出Z总的手掌心。
“你又给人家上了？”
小A观察到Z总的语气并未变化，也是叉起牛肉塞进嘴里吐字不清地说着。小A把刚才扭捏的神态收起，摆了摆姿势，端端正正地坐在椅子上，仿佛要为接下来的演讲做足了准备。
“咱公司有硬性规定，需要大学文凭，但他孩子只是个中专生…前两天晚上我特意去了解了下小D家里孩子的覆历，小孩儿也算不错的…但是学的专业跟我们这里都不对口，人到是可靠…可以考虑给腾个保安的位置…这样就小D来说也是给了一份交代，对孩子来说，多少也算一份营生了…”
“…那你觉得这孩子以后有没有上升的空间？”
“没有。”小A回答的斩钉截铁，甚至在吐出这两个字后都有些诧异自己竟然会这么斩钉截铁。
“哦？”Z总来了兴趣，喝了口红酒示意小A继续说下去。
“这孩子的覆历其实我是仔细研究了一下，但考虑到多方面因素，实在不是一个做我们这样营生的料子，给安排到保安的位置，也只是考虑到他家里的情况，孤儿寡女的，孩子在家待业两年多还啃老，就靠着母亲一份工资过活，这样懒惰的人，是没有上升空间的。”小A的眼睛亮了下，正视着Z总射来的目光说道，每一个字都吐得铿锵有力，着实是真的仔细研究了一番。
“嗯…好，那就照你的来吧。”Z总想了想说到“如果人真有你说的那么可靠，可以让他去补个学历，咱这不一直缺个消防经理么，你要觉得他行，就他上。”Z总用纸巾擦了擦嘴走到台前结账离去，留下小A一个人。
小A知道，他之所以在这吃人的公司里混了这么久，靠的就是忠诚，认真和勤劳。对于一个毫无靠山的人想要钻营出一片属于自己的地方，那简直比登天还难。恰也正因如此，Z总才和自己走得这么近。他知道，在这狼性的高层游戏里，如果你把阴险狡诈用给了自己人，那后果就只有一个。

3.周三

“A先生，我是阿C的老师，阿C今天把班里的小G给打了，我担心这样下去会影响到其他的学生，您看是不是应该适当管教下，这个事情已经不是头一次发生了。”电话那头传来不算好听的中年女性声音，伴随着的是电流偶尔的滋滋声。
“谢谢阿C老师的关心，我一会儿还有个会，没有多少时间能给你说话，阿C在学校里的表现还需要老师多担待，有什么需要的，尽管给我说就好”小A一脸厌恶地用自己好听的声音回复。如果照片会说话，我猜你绝对不会相信一张如此厌恶的面孔是能如何说出这种温文尔雅并且充满耐心的得体话来。
“不是这样子的A先生，我是一名普通的人民教师，教育好每位学生是我的责任和义务，只是关于阿C的事件已经不是个特例，在这周光殴打同学就已经发生两起了…”
“是不是有人冤枉阿C了？他在家里很乖啊，总知道帮妈妈洗碗的，还是班里有其它的问题？”小A在维持着自己的平静。在听到自己孩子打架的消息的时候，任何一个家长脑海里第一个念头都是，不要被人欺负吧。
“班级里其实很和谐的，我和阿C之前的班主任联系过，对阿C的评价多是负面的，我觉得有必要进行一次家访和彻底的谈心，但阿C并不配合…”电话里的女声再次被打断。
“老师，如果你孩子被打架，我希望能仔细的查明原因而不是把电话给我打过来，一会儿我还有一个会需要开，真的没有多少时间。要是这次电话就为了给我说这个事情的话，我会回家问问我们家阿C的，那你还有别的事情吗？”小A的厌恶达到顶点，下了逐客令。
“对不起A先生，耽误您的时间非常抱歉，但为了阿C的未来着想，我需要了解一下他的家庭情况，您现在如果不方便不如我们换个时间再沟通沟通？” 中年女性的声音一片热诚，并没有被这逐客令赶走什么，反而是滋滋的电流声更频繁了。
“咳…”小A叹了口气又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说吧，要多少钱，我相信我们家阿C是个好孩子，我是他的父亲，远比你这个只管了他半年不到的班主任了解他更多，我知道现在的教育一塌糊涂，现在的老师都是为了钱，我真的很忙没时间给你扯谜，过两天我会给你打过去点钱，阿C还需要你多多照顾，谢谢老师，我先挂了，麻烦您了。”
电话那头，中年女性把话筒托在手上，仿佛还能听到里面传来“嘟—嘟”的忙音，嘴里轻轻地说着一句未曾被准许说出口的话“我不是为了钱…”

4.周四
“宝贝儿~你啥时候过来呀，今天电影院才上映的变形金刚4，我想和你一起看~”模范丈夫小A把音量调到最小，依稀能听到那边嗲嗲的女声。
他咳了下嗓子说道“M总，是这样的，那个案例组里的大F有些意见，他在修改他自己的那部分，其它人的都做好了，您别急，明天一早我就把案例摆您桌子上去…” 小A望着厨房里做饭的妻说到。
“讨厌~每次都要叫人家M总~人家想你了嘛”女声愈发的嗲，甚至于电话这边的小A都能想象到声音的主人在电话那边的样子，一只手扶着电话，另一只手绕着电话线打圈圈地玩，穿着自己白衬衣躺在地上，脊背和纯木质地板来一个亲密接触，长长的腿一定是没穿裤子，搞不好连内裤都没穿（如果穿了，那一定是粉色的小内裤，她知道他对粉色毫无抵抗力），脚掌放在墙上模仿走路，一边说着话一边在墙上磨蹭墙皮，长长的金黄色的头发洒在地上如同洒了的阳光，她枕在上面的样子一定非常美。其实小A对这个姑娘唯一喜欢的地方就在这里，他喜欢所有眼睛会说话的姑娘，因为那眼睛就像小鹿一样，在自己的心房里一跳一跳，撞的血管直突突，撞的他不由自主。
“那M总先这样，明天一早我就把案例放在你办公桌上，大晚上还叨扰您，让您费心了。”小A看着端着菜过来的妻子把话筒挂上，嘴里丢出尾巴来“真是要人干活不要命，都特么下班回家了还要去想工作上的事…烦”。
“好啦宝贝，吃饭吧，我做的红烧肉，你不是最喜欢吃这个嘛…”妻子把盘子放下，托住小A的脸亲了一口说到“别忘了今天是什么日子呀，不是说好的不准不开心嘛”。
小A看着妻子的眼睛突然想起娶她的那一天了，她也是如此充满信任地看着自己，洋溢在他说“我愿意”的巨大幸福里，一直在旖旎深陷，陷了十年，之后的日子还会和她一起陷进去。直到有一天他玩不动了，终于可以像第一次牵起她的手一样再次牵起她的手，背着夕阳走在林荫路上，做一对人人羡慕的本分的老夫妻。“嗯…”他吻了她一下，在她的额头上留下自己的味道，那上面隐隐泛着她的香气。他知道，她是他这一辈子唯一做过的正确选择。
他也知道，对于她，不知道有多少人直到现在还有着不甘。但再不甘，他总是比他们强的，这也是她最后选择了他的理由，也是唯一理由。就好像动物交配，总会挑选那些最优秀的雄性，以求把优秀的基因结合，生出下一代。
但无论如何，他爱她。
“好，致我们结婚十年纪念日。”小A举起杯子，看着对面的妻，他的眼神沉溺在她的热情里，无法自拔。

5.周五
“谁的歌？”H拿着话筒说到。
“我的。” 小A的声音穿过一对沙发上吻着的男女，穿过搂搂抱抱玩色子的男女，穿过混乱拥挤吵闹的房间，从这头来到那头，把声音像交付任务一样交付到H的耳朵里。H没说话，他在王力宏《好心分手》的伴奏里越过这狭海看着小A。
"是否很惊讶讲不出说话
没错我是说　你想分手吗
曾给你驯服得　就像绵羊
何解会反咬你一下　你知吗
回头望　伴你走
从来没曾幸福过
赴过汤　蹈过火
沿途为何没爱河
下半生　陪住你
怀疑快乐也不多
没有心　别再拖
好心一早放开我
从头努力也坎坷
通通不要好过
来年岁月那么多
为继续而继续
没有好处还是我
若注定有一点苦楚
不如自己亲手割破
… … ”
一曲终了，小A仍在跟着节奏哼哼。H看在眼里，他是小A从小玩到大的朋友，看着他奋斗，娶妻，生子。
也许一辈子他们都会是这样的好朋友。H，不，应该是小A孩子的教父轻轻地叹了口气。
“来宝贝儿”小A拿了瓶黑狮心动走到H身边坐下，和H碰了下瓶之后两人一饮而尽。
“一会儿去哪？”H问到。
“你想干嘛？”小A对一会儿的安排尚不清楚，按常理来说一般在唱完歌之后，都会去市里最有名的国宾大酒店的。那里的小姐水平一直都很高，小A尤其喜欢一个叫白洁的姑娘，那眼睛会说话啊，每次小A躺在床上看着坐在自己身体上的白洁的时候，她眼睛都漾着笑意，好像把小A推进叶绍翁的满园春色里，把着他的手一起去寻找那出墙的红杏，寻找心口的朱砂痣，寻找那“床前明月光”。
“听说你把组里的小D上了？怎么样，胸大不大？”H笑嘻嘻地打断了小A的思路问到“今儿个带哥们开开荤呗。”
“去，我说你丫怎么好死不死，听谁说的…胸是挺大，但这样姑娘只是玩玩而已，她求我办事，我求她一夜，你又不是没有过这样的事情，至于开开荤嘛…”小A有些模棱两可了起来。
“不是说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嘛，怎么这衣服你嫌弃太好，舍不得借手足穿两天啊哈哈哈哈…”H爽朗的笑声。
“滚粗，这事儿谁给你说的？”
“哈哈哈哈大家都知道小D的儿子为什么会来公司，已经传开了，你就别藏着掖着了哈哈哈哈，最近小D身边总有些不三不四的人转悠，如果你真为她娘儿俩着想，还是趁早处理一下吧。”H又说，戏谑的口气突然转得诚恳让小A非常的不适应，但这正是H的风格，也是作为小A的死党H最喜欢做的事。
“好，今晚我们还是去国宾吧，上次你不是给我说里面有个叫韩红的姑娘不错吗。”小A呷了一口酒说道。

6.周六
“好的A总！”
他是前两天突然被喊来去妈妈的公司上班的，简历，面试，培训就像走过场一样轻松，他来到这个地方上班，隔着飘渺的电梯和妈妈一起工作。他在地下停车场当保安。但对于这份工作虽不满意，但好歹也比在家里闲待着好。
“先在这里做着，好歹也比在家里闲待着好。”这是妈妈给他说的话。
“先在这里沉下心待两个月，然后我想办法让你去培训，你自己也要想办法搞个大学文凭。”后来A总给他说这句话的时候，自己豁然开朗。原来这是妈妈找好的路子，刚开始的不情不愿瞬间一扫而空。
“好的A总！”他回答。
望着A总远去的背影他看了看自己崭新的服装，挺胸抬头地在这无人的停车场巡视了起来。眼前的车辆排排列列地站在自己该站的位置上向他致意，好像信仰一样伸出一只手目送着他从自己身前巡视而过。
丰田，克鲁兹，中华，奥迪，奥拓，宝马，他一边巡视一边辨认着车的名字，好像学究一样要把凯旋归来的勇士故事写在纸上流传。
他回到属於自己的小房间里，看着桌子上安安静静摆着一本《停车管理制度》。看来是A总给他的。
这位好心的大叔完全没有看起来的那么严肃，反而是充满爱心呢，他想。

7.周日
“你看看人家小A，再看看你…”女声尖锐地撕破空气，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儿响叮当之势穿过男人的左耳，从右耳出来撞到玻璃上去，“看看人家小A，啊，再看看你，跟人家一个天上一个地上，看看人家的妻子，再看看我......”声音并没有戛然而止，反而开始正式的演奏，叨逼叨地缠绕在男人的头顶。
“人家刚来的时候也是一穷二白，看看现在，车也有了，房子也有好几套了，人家内老婆是越打扮越漂亮了，连家务都舍不得做，雇的钟点工，你呢，再看看你......三不动出去喝酒，三不动出去五马六混，好心好意给你做的饭你不吃就罢了，还特么带回家里说给自己爸妈吃，怎么不见你对我爸妈这么孝顺......”
“一天天的衣服就跟掉臭水沟里了似的，闻你身上那个B味！看看人家小A啥时候都是西装底裤，给你洗个衣服还这不情那不愿，怎么的伺候你还不对了啊…“女人继续叨逼叨地指着男人的光头，脖颈后面一道一道的皱纹就好像害羞草，知道自己犯错了似地越发褶皱了起来。对于对面住的小A，他真的没什么可辩驳的。想起刚搬来的时候，光鲜亮丽的往往都是自己，嗨，风水轮流转，这回是轮到人家光鲜亮丽了。”
但对于这样一个完美的邻居来说，唯一能做的就是在自己老婆不断的抱怨叨逼叨中忍声吞气。大吵大闹打回去的事他不是没做过，但吵闹后的结果是老婆一气之下回了娘家，自己又要花好多时间和精力把老婆哄回来，不然别说做饭和没人换的床单，就连电视都没人看了！
“是是是，你说的是…”男人唯唯诺诺地把这句话挤出来，却再也挤不出来一点安慰的话，同时心里却想着一会儿去哪里推麻将，这次要去个远点的地方和找个好点的借口了。
“看看人家小A，听说给他们单位里一个员工的孩子也给整了去吃一碗公家饭，你要再这样下去，迟早我也得去求人小A了…”
“这还要我怎么见人呀，本来他老婆就比我好，这下又低了一头，真是人比人气死人…”
女人的声音越来越小，逐渐抟成了哭泣。男人依旧在旁边手足无措地坐着，像两个小孩一样对着面前虚无的小A朝拜。

8.尾声
我不知道一个人这一辈子要被贴上多少标签，又要带着多少标签才能离开这个世界。
可是我们每个人明明都是赤裸裸的来。张开双眼第一眼看到医院的大头灯的时候，我们就被打上了第一个标签‘生而为人’。
曾经看过一句话，说“没有人的后背是干净的”，大概意思就是你即使做的再好，也总有人会在背后指责你。因为再完美，也总有些人看不惯你。看不惯就是看不惯，无论你做什么，照顾它的家里人，就是看不惯你，甚至根本就不需要理由。
早晨的时候看过一个讲演，大概是说《寒门再难出贵子》的事情，在讲演结束的最后，演讲人以一句“我们大部分人并不是出生豪门，我们都要靠自己，所以你要相信，命运给你一个比别人低的起点，是想告诉你，让你用你的一生去奋斗出一个绝地反击的故事，这个故事关于独立，关于梦想，关于勇气，关于坚韧，它不是一个水到渠成的童话，没有一点点人间疾苦，这个故事是有志者，事竟成，破釜沉舟，百二秦关终属楚，这个故事是，苦心人，天不负，卧薪尝胆，三千越甲可吞吴”结束。
但我却不知道这番话有什么实际意义。虽然表面激越，但内里却充满败絮。里面有一个《人生七年》的实验，大概是一个英国科学小组做的实验，就是每隔七年采访七个人，看他们的境遇如何，但最后的结果却不尽人意，
有钱人家的孩子依旧有钱，但穷人家的孩子却依旧很穷，但唯一例外是有一个穷人家的孩子终于凭着自己的奋斗当上了大学教授。
乍一看这个故事确实非常激动人心，但如果细细咀嚼，这个当上大学教授的穷苦孩子，也许仅仅只能当上大学教授了，而那些有钱人家的孩子如果想，大学教授这个头衔也只是像过家家那样简单。
当然，这是我自己的猜测，但至少在国外那个宽松的环境里，如果你没有一点本事，是坐不上大学教授这个位置的。但，为什么仅仅是大学教授，而不是别的呢？如企业家，教育家，潮流话事人这样？是因为“大学教授”这个头衔就已经足够荣耀了么？如果排去，这个穷孩子的梦想就是当大学教授的这个前置条件的话，大学教授也仅仅是个比揭不开锅的寒门能好上一点点而已（你可以说我是心理阴暗，但前提是你像W老板那么有钱，有魄力说出“我交朋友不在乎他有没有钱，因为再有钱都没我有钱”这样的话来）。
曾经看过一个笑话，说一个富二代打工一年月薪三千，公司有安排食宿。所以一个月能存2500左右，上班都走路，因为宿舍离公司不远，且走路还能运动，一个月电话费20-30元的安排，平时不买衣服，不买鞋子，也不抽烟，不喝酒，有聚会的话那也是别人请的，所以他不需要花什么钱，生活用品一个月他安排一百元。他没有女朋友，所以这方便不需要花一分钱。交通费用，偶尔出门要坐公交，这个他一个月差不多20元。公司周末食堂没开，所以一个月他有8天要吃自己的，早上3块钱馒头豆浆，下午6元快餐，晚上6元快餐，一个月要120元。他平时不上班不去玩，都在看书，所以一个月需要用30元左右买书。其他突发事件花费加起来他一个月伍佰元左右，然后存如银行。省吃俭用的，辛辛苦苦存了一年，存够了三万，然后加上他老爸给他的197万，终于买了一辆价值200万的路虎。虽然是笑话，但还是有一定讽刺意味的，只是说那些寒门出生的孩子想奋斗到我这样的位置，也得找一个好丈人。
呵，我不知道活到现在被别人贴了多少标签，但仅仅是这一个周，我就被贴上了“好色的上司”“忠诚的下属”“溺爱的家长”“模范丈夫”“朋友里的标杆”“善意的大叔”“完美的邻居”等等这样的标签。
也许每个人都有这样那样种类繁多的标签，但我永远记得一句话，那就是曾有人和我说过“别人让你看到的，仅仅只是别人想让你看到的。” 是的，对于家里这个安静美好的妻来说，都祝福我和她的缘分，
说有了十多年的爱情长跑最后终于修成正果，但谁知道在十年之前我仅仅是一个连备胎都算不上的千斤顶呢？十年之前我一穷二白，裤兜翻出来里面的零子儿都没有我脸上的青春痘多，十年之后事业有成的时候我才敢穿过这茫茫人海去寻找她，才敢有底气站在她面前对她说“我养你呀”这四个字，甚至之前她的生活我根本不知道也无法知道。知道了又能如何呢？
在她的闺蜜圈里都祝福着她和我的幸福，但难保她在答应我的求婚前并没有和另外一个她真正应该归属的男人花前月下，否则哪来的阿C呢。只是那时候，我比她所谓的男人更靠谱，更能给她一个明确的未来罢了。我喜欢她的身子，她需要我的金钱，就这么简单。动物界里的交配不都是要把最好的基因结合在一起，以求产生更优秀的后代吗。
其实说到现在，我并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在别人眼里我是个老总，员工，丈夫，风向标，完美邻居，
可其实我什么都不是，打心底来说，我更喜欢对门小N的生活，平淡如水的日子，平淡如水的老婆，有更多的闲工夫可以推麻将，操老婆，不用像现在一样终日忙碌在一张张戴着恶心面具的漂亮话里，不用和那些讨厌的人一起把自己肚子搞的像怀孕一样大，不用每天晚上精疲力尽地看着身边漂亮的妻却力不从心，想睡还睡不着觉。
你羡慕我的生活，我特么还羡慕你呢。但我知道，这是我的生活，而我所看到的你的生活，也仅仅只是你让我看到的罢了。
我不会给你贴上任何标签，不会在背后说上你任何一句好话和坏话，仅仅是做我自己的事情，因为我即使再想，也成为不了你，那只能让我的生活更加一塌糊涂。又也许，这才是我现在能坐在这个位置上的真正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