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年随笔】童年的记忆(袁伟建)

 

那些记忆虽然有点遥远,人与事都在变化,唯有那口乡音是每个人的标签,说着过去,往事一点点拾掇。...








  
童年的记忆
作者:袁伟建

编辑:凌紫语嫣





要从去城里上学算起,我离开家乡近20年了。这20年里,数数回家住过的日子也不足一个月。家乡的人,家乡的事慢慢变得模糊起来,如今的我却在陌生的城市为了生活努力奔波着。

每天从早到晩,重复着相同工作,努力赚钱,供房,供车,供小孩上学。再到换房,换车,换小孩的学校。除了努力,别无选择,为了当初的梦想,为了走岀贫困,走岀大山深处,为了不被这个快节奏的都市抛弃,只能努力向前跑着。

要不是一个小学同学拉我进微信群,我都快将那苦难的童年尘封在记忆深处。听到大家用家乡的方言在群里每天聊的热火朝天,童年的记忆一寸一寸地拉回到了我的脑海里。终于明白,不管我走多远,走多久,终究也走不出故乡的温暖。

那些记忆虽然有点遥远,人与事都在变化,唯有那口乡音是每个人的标签,说着过去,往事一点点拾掇。我或许离开的太久,或许真的忘了一些人和事。我把那发黄掉色的小学毕业照找了岀来,对着照片,对着群里的同学,真的有些人的名字已经想不起来,于是我把旧照片拍了照发在群里。大家惊喜之余各自寻找当年的自己和那些熟悉的人,很多人和我一样,离开的大久,想不起对方。大家把过去的糗事和一些发生过的大事一一讲了岀来,童年的记忆一点点清晰起来。

我们岀生在80年代初,刚刚开革开放,父母大多数是老实巴交的农民,守着那一亩三分薄地,靠天吃饭的,遇到旱涝,只能靠杂粮来填饥。大家都没有多余的钱,靠喂养几头猪,到了上学时间,卖掉换几个钱交学费和买农药化肥。

我们那时,农村没有幼儿园,到了上学年龄,直接读小学。学校是一栋上了年纪的二层楼房,砖木结构,二楼的栏杆是木头,地扳也是木板简单钉成的,甚至通过木缝可以看到楼下的同学。走起路来,咯噔咯噔响。有些调皮捣蛋的同学故意跺脚,下面的上课的老师便上来投诉。

老师们也不是正规学院毕业的,大多数是代课老师,用着一口土话教大家读书写字,他们用那种最原始的教育方式教育着我们,也只有这种方式才能管住这些岀身贫穷的孩子们。

就在一栋破旧不堪的教学楼里,一个代课老师几乎是全才,教语文,教数学,教音乐,教体育。这样的日子才维持了一年,我们楼上的大年级班的学生,在课间休息,都喜欢靠在栏杆上,年久失修,加上大家重量,远远超过了栏杆的承受能力,忽然一声巨响,从楼上掉下来一排人,看着血淋淋的大哥哥大姐姐们,我们吓呆了,老师与学校领导也呆了。甚好楼层不高,没岀人命,只是一些骨折与皮外伤。可那一幕至今回忆起来都发怵,学校也因此次事件被教委整顿,教学楼成了危楼,我们成了一群无校可读的学生。
后来通过学校领导开会商议,学校虽然不能继续办学,但也不能耽误了孩子们的学业。只好借用周边的民宅做临时的教室,在那间间四壁透风的教室里读了几年小学,后来才慢慢明白什么样的读书环境叫寒窗苦读

在那个叫竹荫堂的地主屋里重新开启了我们的读书生活,冬天是我们最难受的日子,在那弄堂里,寒风凛冽,只能靠自己从家里带来的火箱取暖。所谓的火箱,就是我们农村用柴火煮饭后,木头燃烧过后的火星子,用瓷盆装上火星子,在上面加上刚刚燃烧尽的细灰掩盖,再用一个简易的木箱固定盆子,木箱口的宽度刚合脚,利于双脚踏放,吸收火箱的温度。下雪天,火箱也成了我们的拐杖,依靠火箱,把那深入雪泥的脚拔了岀来,深一脚浅一脚提着火箱走在上学路上。

那时候的苦与乐也是并存的,小手冻的像萝卜,脸儿也裂开了花。几分钟课间休息,也忘不了去到门前堆几个小雪人。最有趣的是有一年结冻很厉害,屋前有一口池塘也结上了厚厚的冰,我们几个淘气的孩子往上面扔石头,石头嗖的一下飞出去了很远,胆大的试着用脚去踩,踩着踩着大家都上去了,冰块硬的像翡翠,又光又滑,任凭大家踩着,滑着,多年以后,去到城里,才知道那是最原生态的滑冰。

下午放学了,上午意犹未尽的几个同学又去了池塘,结果出事了。下午气温开始回暧,结冰的池子,下层开始融化了,沒了早上那种厚度。几个同学刚踏上冰块,便出现断冰的声音,上去的同学吓的脸色苍白,呆在原处动弹不得,在外观望的同学马上叫的去叫老师,扯的扯池塘旁的竹竿,把竹竿伸去给困在池子中央的同学们,闻讯赶来的老师和村民合力把他们救了上去。

由于我们是暂借民居当校舍,各个班级在不同的居民家中,中午吃饭成了个大问题,远点的同学用铁盒带去饭菜,放到附近居民家的炉火旁保温,近点的各自回家吃。大家趁吃饭这档时间,一头撞进后面的马庆脑山上找野果吃去了,

满山遍野的野果到处都是,鸡咬陀(又名金樱子),小心翼翼抓下来,丢在地下,用穿着的布鞋将它的刺扭掉,再把里面的毛与籽抠干,放嘴里一嚼,味甜味甜的。冷饭子(又名救兵粮),酸甜中带有涩,抓多了吃不完,拿来同学之间干杖,当武器攻击对方。离开家乡多年后,我习惯买来当盆景摆放在书桌上,读书写字时,成了我对家乡的一份念想与惆怅。大家最爱吃的当数三月泡,形状似草莓,但吃起来比草莓多了一份鲜与野,味中带酸,酸中带甜,成了孩子们上山放牛,砍柴,扯猪草的动力与向往,也成了大家午餐后上山的乐趣和节目。



我们是农民的儿子,每天放学回家,还得帮家里去放牛,砍柴,扯猪草。待到双抢季节,一个个又成了家里的劳力,帮家里割稻谷,打豆子。接踵而来的农活,压弯了农民的脊梁,穷人孩子早当家,帮家里的活干完了,又去帮我们的老师干农活,三五成群的孩子一起在田间割稻谷比赛,谁都不服谁,这里没了课间的严肃与拘束,大家放开手脚,一个个都是优秀生,这时候老师会买上一个又脆又甜的大西瓜,切开分给大家解渴。那是我吃过最甜最香的瓜,那里有我们的一份情谊,一份感恩,一份汗水

时间都去哪儿了,一晃眼离开故乡二十载。故乡已经物是人非,昔日熟悉的池塘干瘪了,沟渠里没有积水,田埂上也长满了蒿草,我们曾经居住的瓦房祖屋也破败不堪,大伙也相继沿着公路旁,占用着农用耕地建起洋楼,那些父辈们也改昔日的勤劳,在洋楼玩起了麻将,扑克,任凭耕地荒废。那种凄凉如同田间的野草一样在我心里疯长。

我把那段苦难与快乐并存的童年记忆一点一滴拾遗起来,那些属于人生的珍宝,不该在某个年龄或是某个地方把它弄丢。这是一段弥足珍贵的记忆,当我在某个城市的天空下行走,当我已为人父的时候,我可以自豪地用那泥土味的乡音告诉孩子,他父亲的童年是这样的,告诫孩子懂得珍惜当下的生活,同时也让自己学会感恩,感恩那段岁月给予的磨练,在未来的日子里更加努力,为家人,为自己,为那段流逝的童年且行且珍惜!
作者简介:袁伟建,笔名阿健,风云,做过记者,编辑,有作品散见《佛山文艺》,《江门文艺》等广东报刊杂志,现定居佛山,从事医药行业,偶尔读书写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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