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歌 ┃我无力阻止突如其来的一场雪【房子品读】

 

我无力阻止突如其来的一场雪文／刘乐牛

我无力阻止突如其来的一场雪
落在四月的桃花上
不能一一取下
那么多，刚刚说破羞涩心事的粉色小口
将雪噙成难以下咽的泪滴后
没来得及吐出，又被冻在娇唇上的薄冰凌


我只能任晨风携带艳丽的疼
吹过青青草坪，一朵朵
破碎的美
护送柔弱无骨的春天
拼命挣扎在尘世准备好的苦海


整个上午，我都在一遍遍祈祷
直到冰凌融化
世界泪水盈盈了起来
太阳以菩萨的模样
望着我，如望着一根插在心炉上的长香【房子品评】对生命之苦的怜惜

文／房子

佛说“万物皆有灵”，儒家说“民胞物与”，都在说善源于对生命的肯定，对美的怜惜。



人间四月，桃花初开即遭遇大雪，无数眼睛惊呼玉裹红妆，我们的诗文化也有太多的对松竹梅凌霜傲雪的赞颂。但作者的诗心却刺破这种审美积习的硬壳，深入到娇美柔弱的花儿的内心，春天内心。既无力阻挡，也“不能一一取下”，就只能倾心祈祷，以心为炉，以身为香，终使“世界泪水盈盈了起来”。

中国传统的伤春惜春题材的诗歌，常落脚于韶光不再、异乡漂泊的身世之悲，欧阳修“泪眼问花花不语，乱红飞过秋千去”的凄美，秦少游“春去也，飞红万点愁如海”的悲壮，李清照“知否，知否，应是绿肥红瘦”的悲凉就是典型。身世之悲也可上升为家国之悲，杜甫“感时花溅泪，恨别鸟惊心”，李后主“流水落花春去也，天上人间”即是典型。

乐牛此诗继承了古典诗歌的基本意象，但在情感的广度、力度和纯度上有了升华，诗中的“我”是一个纯粹的美的呵护者，无助而有为，同样柔弱却心怀大勇大愿，这就是佛心。诗中雪的寒威与花的娇柔、我的无助与我的大愿、我的祈祷与世界的感动，构成多重对比，形成了强大的内在张力，合成了直指人心的美的感动。

往期回看：

1.风吹过越冬而来的黑草垛时  

2.山    间

3.在爱面前

4.原谅他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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