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爱拍女人裸体的老头子，告诉你如何拍出不错的表情！

爱的人在身边，就有最好的表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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撰文 A小君

“啊，那个爱拍女人裸体的猥琐老头子。”

这是日本摄影师荒木经惟 Nobuyoshi Araki 给很多人的印象（屏幕前的你也在默默点头对不对）。把半裸的女人像粽子一样捆起来，把花朵拍的像女人的身体器官，就是这样一个坏坏的家伙。

不过最近，事情开始有点变化：在我们热闹的微信群里，一本名为《表情不错的人》的书被大家频频提及，不少群里的家庭摄影师甚至表示，从这本书里得到了大量启发与灵感！

这是一本荒木的摄影随笔集，随笔嘛，就像一边啜着小酒一边和你聊天儿，聊他这大半辈子拍过的各种人像写真。那么，这位日本大师拍摄时的参数多少？什么器材？如何布光？私房怎么拍？。。。对不起，这些内容这里没有，还是去摄影入门教材里找吧。荒木老师更想让你去注意对人像拍摄来说独一无二的问题：什么是好的表情，以及怎么拍到好表情？

出过 400 多本摄影集的荒木经惟拍摄过成千上万的脸，在他看来，脸才是身体最赤裸的部分：

你们想想看吧，脸从一出生就一直是裸露着的。无论什么人，脸都是裸露的。难怪人们会说：”讨厌，多不好意思啊！”用手遮住脸。只是因为脸平常就是裸露的状态，所以人们才会意识不到。意识到这一点的话，脸上的表情肯定会有所变化，无论男人还是女人，恐怕都会尽力做出好看的表情来吧。

这么一说，好像是有点道理呢。也大概正是因为这个原因，不少人对于摄影师近距离拍摄自己的脸，感到有些难为情，或者不够自信。“别拍那么近，不好看。”很多摄影师都遇到过这样的要求吧。而荒木经惟则会告诉你，“好的表情”和“漂亮的脸”不是一回事。他举了个栗子：

我们在摄影棚曾经遇到了一对特别有意思的老夫妻。虽说两个人都不是很健谈，但妻子特别兴奋，穿着平时干活时的烹饪服，手里拿着大勺子，这个打扮就来摄影棚了。摄影的时候，我一说“现在，检查视力！”妻子就猛地把勺子举起来挡住眼睛！哈哈哈，感觉特别棒，真是一对好夫妻啊。据说他们是经过一场轰轰烈烈的恋爱之后结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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广岛的夫妇

图片来自《表情不错的人》

由此可见，和自己认定的对象共同度过漫长的岁月，厮守一生，造就了他们两人的面孔。对于彼此的爱情，即便嘴里不说出来，脸上也会表现出来的，他们仿佛通过这样的好表情，在写真上印证了漫长的恩爱生活。爱的人在身边，就是最好的妆容呢。拍着拍着我就领悟到了这一点。

荒木还招募拍摄过母亲与孩子的项目，当然，与普通家庭摄影师的作品不同，荒木的母子像都是全裸的。“一说母子像，人们就会想到那个拉斐尔，不打败他可不行。所以，我如果要拍母子像就拍裸体的。”（咳咳，果然是不断寻求突破的艺术家精神。。）而最后出来的效果，出乎意料地让所有人都特别满意：

她们都是一副幸福洋溢的好表情，放射着让人难以靠近般的光环。将大约 40 幅这样的写真，放大后挂在一个很大的地方，那个空间顿时变成了教堂。绝不逊色于任何有名的艺术家的作品。女人与男人相爱，因为爱情而生出了最可爱的宝贝，这样的表情才是到达最高点之后的表情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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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子像

图片来自《表情不错的人》

这大概是对这些妈妈们最大的赞美吧！同时荒木也没忘了提醒这些了不起的妈妈们“绝对不要忘记自己是女人” “不要成为彻底的母亲”。这是极其微妙的，成了彻底的“母亲”的话，就跟好表情偏离了一些。在荒木老师看来，女人还是一直保留着女人味的好。

这建议太好! 为什么国内各种洗衣粉、抽油烟机的广告，里面的女性角色千篇一律一个样子？她们作为“贤妻良母”的角色太彻底。那么我们回想一下，我们拍摄的家庭摄影作品里，女人们的角色是否一样“模式化”的单一? 是否每个“母亲”看上去都是同一个“母亲”？这也许不是什么好事情呢。

说到这儿，在被拍摄时，女人们的要求无疑肯定是比男人要多的。“脸上的皱纹可以修掉一点吗？”“可以再补一点妆吗，看上去会精神一点儿。”不是说这样不对，但不少摄影师遇到会有点头疼吧哈哈，来看看荒木是如何循循善诱的：

常常有人说“害怕上了岁数，脸变得难看。"上了岁数，脸有变化是再正常不过的了。正因为有变化，才好啊。40岁，50岁，随着年岁的增长，脸逐渐成为那个人独有的东西了，对吧？不是别人，是自已造就出来的。

不过，好皱纹和坏皱纹的区别还是有的，就是对自己的皱纹是否怀有自豪感。"嗯，没有那个皱纹的话，我还能漂亮一百倍"要是这么想的话，皱纹就会变成坏皱纹的。"这是和初恋情人分手的时候留下的皱纹。很美吧？"请大家这样说说看吧。那样一来，就会变成好皱纹了。

"女人素面最好。"人们常说。我不这么想。自己亲手化的妆，所以是本人的自我表现啊。就是说想让别人看到这样的自己。所以，"我不涂口红的话，就不是我了。"本人这样想的话，那么她涂上口红的时候，即是她的“素颜”。不想给别人看的地方就隐藏起来，想给别人看的地方就让它更好看，我觉得还是这样最能够表现自己个性的“素颜"比较理想。

女人们看到这里简直忍不住要站起来鼓掌对吧！荒木的摄影棚也接待过一些结伴而来的人。“我想和可爱的孙儿一起照" "因为后天就要结婚了，我想和丈夫一起照" 或者是"和要好的街坊一起照"，等等。这些人的表情往往也都特别好，因为彼此之间有了“关联性”：

他们的表情里面已经有了关联性，虽然没有说出来，却蕴含着相互间的关爱。我渐渐觉得，我所要做的，就是把这种幸福的关系如实地拍摄下来。

摄影完成之后，这些人说不定哪天也会分别吧，但这一天，这个时候，他们不是因为幸福的关联性一起来了吗？我不是也诚实地拍下来了吗？在这些写真里，既没有任何专业拍摄的元素，也不是什么“艺术“。显然和那种故弄玄虚、匪夷所思的“艺术”有着根本的不同。不过，这样就很好。我不知道其他领域是怎样的，但是写真方面，我确信诚实是一个顶点，我正在一步步地接近那顶点。

对于在拍摄中，摄影师的角色到底应该是指导多一点，还是更多地“隐身”自己，荒木也给出了自己的回答：

每个人在写真中的位置也不是由我们决定的，进摄影棚后，就让他们自己随意选择位置，基本不加以调整。尽管我什么也没有说，但是带孩子来的，自然把那个孩子推到中间。也有的家庭把坐轮椅的老太太紧紧围在中间，大家环绕在四周。无意识之中，就形成了家庭的格局。看着这些场面，我觉得很有意思。所以，即便画面里的人物稍微被遮挡，我也不加以调整。

之所以拍出的写真，笑脸占压倒的多数，是因为我觉得，毕竟这样的面孔是这些人最喜欢的面孔吧。每个人都表示“我想要这样拍照”，所以，我们尽可能尊重他们的意愿。人们还是想要拍出幸福的面孔啊，那我就让他们露出这样的表情来拍照好了。

看到这里，你对于【什么是好的表情】【怎么才能拍到好的表情】是否已经多了一些理解和认识？“因为一点点好事情，表情就变得好一点点。微不足道的好事情，微不足道的爱，是任何人都会有的。应该去捕捉它们。” 这大概就是平时老不正经的荒木经惟，想要一本正经告诉我们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