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文】我与母亲

我与母亲作者|香香豆米在书柜的最底层抽屉里，珍藏着很多黑白照片。其中一张是我和母亲的合影，那时我也就五岁...

我与母亲

作者 | 香香豆米

在书柜的最底层抽屉里，珍藏着很多黑白照片。其中一张是我和母亲的合影，那时我也就五岁，这张黑白照片，还是当年居住在小兴安岭伊春时，在乌马河照相馆照的，恍惚记得那时的照相机还比较古老，上面蒙着一块红布，照相的师傅把头钻进去，口里喊着：笑一笑，右手一捏说：好了。可惜这张相片，我还没准备好就被照了下来，当时一张小脸绷得紧紧地，没有一丝笑容，好像很不高兴，非常严肃。

翻看所有的相片，才发现，这张相片居然是我与母亲唯一的一张合影。我深深的为自己感到惭愧，母亲现已七十多岁，这么多年的岁月中，我竟再也没与母亲合照过一张相。这不能不说是我的不是，是我的疏忽，我要弥补不足，要在母亲的有生之年，再与她老人家合影一张，不然，我会留下永久遗憾。

我与母亲的感情远远高于父亲，缘由，一是，女儿天生就和母亲比较亲近。二是，在我上小学时，父亲就调到外地工作，一去就是好多年。家里只有我和哥哥与母亲相依为伴。母亲勤劳节俭，心灵手巧，家里的枕套都是母亲一针一线缝绣的，还有蒙被的帘，我们的毛衣，毛裤。里里外外全靠母亲一个人打理，她从来不抱怨生活，任劳任怨为我们兄妹和这个家。早上很早就起来给我们做好饭，看时间差不多了，喊我们起床吃饭，然后我们背着书包上学去，母亲在家开始一天的劳作。家里的菜地也全是她一个人种植，搭架条，架黄瓜，豆角秧。她总说，我的身子弱，没劲，舍不得让我出力劳动。于是，我就被她娇惯成一个弱不经风的小姐，家务活一窍不通，（我结婚前，他还和我老公言明，说我女儿可啥也不会干，别嫌弃的话。他说：不会，我干，母亲就乐啦。）我那时没事就窝在床上，看那些买来的或借来的文学小说，她也从来不斥责。有时我中午不回家，在学校吃饭，她还会多给我零花钱，我节省下来，就买书。母亲靠给家附近的部队照相为生，还给那些战士缝洗被子，所以手头比较宽裕。很多战士的照片都出自母亲的手，（开始是黑白照片，母亲自己亲自洗印，后来改成了彩色照片，她就不用自己动手洗印啦。）她不用总出去，部队休息时会派人来家找她去给照相。所以母亲家务活一点都不耽误。她干这行足有十几年光景，家里的大部分存款都来源于母亲的辛苦。

母亲性情温和，极少发脾气，无论是和邻居还是亲属都能友好相处，就是和父亲生气，也只是偶尔争吵几句，然后风平浪静就过去啦，不像有的人家，吵架生气大打出手，盆碗，杯一应俱碎，把孩子们吓得躲在角落里，战战栗栗的，我们家从来没有过。父母亲之间是祥和的，父亲难得休假回来，也是尽力帮母亲干家务活，很少生事惹母亲不高兴。母亲数叨他时，他也只是嘿嘿笑着，不发一言。

可是自从父亲六十岁得了脑血栓以后，性情大变，一是，不再去玩麻将和扑克牌，以前不让他玩，那都不行，想法也得跑出去玩，母亲爱面子，也不好去邻居家喊他。得病之后，谁找都不去玩啦，二是，脾气改变，变得焦急暴躁，母亲怕惹他犯病，一味忍让，谁知他越发得逞起来，常因一点小事就冲母亲大发雷霆。有时我们打电话，他就去旁边听，还紧问啥事，母亲说：没事，他就会说母亲有事瞒着他。气的母亲打电话和我告状。昨天因为一点小事，父亲又冲她发脾气，甚至还骂了她，母亲很生气，向我诉说，我此时唯一能做的，也只是安慰母亲别和父亲一样。

母亲常对我说，做事要宽人宽己，人非草木，孰能无过，这也是她一生的做事原则。无论是她在东北生活几十年，还是后来她回故乡生活，始终没和邻居，朋友红过脸。而且她很热情好客，我的同学，哥哥的朋友来家，她都热情款待，从不怠慢。所以，我同学都喜欢来我家玩耍，有的还住在我家。我却远没有母亲的耐性，干什么都是三分热血，没长性。学过编织，学过美发，还开过美发店，都很快如烟一样飘过，唯一有耐性的事情就是始终爱看书，对书情有独钟。我生性安静，却喜欢做服装之类的行业，源于爱臭美。

到了谈婚论嫁的年龄，可是屡次相亲不中，父亲便着了急，母亲却认为，婚姻是月老早就安排好的，早早晚晚都的到来，她还舍不得把我过早的嫁出去，这样一晃几年过去了，父亲每天看到我就会唠叨，后来经朋友父亲的介绍，我认识了我的先生，母亲跟着去的，回来也没说什么，只说对你好就可以啦。

在我怀孕离预产期还有半月的时候，由于姥姥病危，母亲和父亲领着侄女匆匆踏上去老家的火车，这一走，再也没回东北居住。她们回去一周，姥姥病故，没几天，我的女儿出世。料理完姥姥的后事，母亲和父亲便在老家居住下来。当年爷爷在父亲离家去东北时，分家曾给父亲两间青砖瓦房，多年的风雨侵蚀，老房居然毫发无损，足见当年盖房的坚固。那时哥嫂已下岗，来到北京打工，为了孩子与父母不再分离，母亲决定留下来，而东北的房子由我居住照看。

这一分开就是二十年，好在父母身体适应那里的气候，居住在北京郊区，远离污染环境，院子里还能种植蔬菜，到比在东北寒冷气候更适宜，父亲的身体，这些年到也相安无事。远隔千里，唯一联系的就是电话，春节时与母亲视频，突然发现母亲和父亲都老了许多，母亲说：你啥时候回北京过年啊，我说：回不去啊，因为年前正是最忙碌的时候，可是看着母亲期待的目光，我的心软了，是啊，我有多少年没陪父母过年了，想想，还是在2008年，我们一家三口在北京过的春节，虽然这两年夏天我回去过两次，我们一家去年送女儿上大学，先到的北京，然后又转到佳木斯，可是没有陪伴老人过春节。我想，明年无论怎么忙，我一定要回去陪父母亲过年，因为他们年事已高，留给我们的日子屈指可数，别等我有时间陪伴了，却没有了机会。那样，我会遗憾终生。。。

岁月静好，惟愿与父母亲今生相拥的日子久一些，再久一些。。。

【谨以此文献给母亲节日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