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游老街 在城市里的缝隙里寻找乡愁

仙游老街，永远的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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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游除了自然风光之外，还隐藏着许多值得一看的人文景观。

想一想城市的根脉，包含个人，家族的感情与历史，上一代，亲戚朋友的气味，几乎蛛网一样，布满整个街区。即使愿或不愿，城市是许多人把生活放在里面的地方。但如果不认真寻找，就会以为除了上下班时经过的街区，就是这个城市的全部内容了。这种印象大概是商铺楼房，层层叠叠，人来人往，软红万丈——一种迫切的“发展中”形象。

这里所说的“人文景观”，是从时间里堆出来的，有人，有温度，有历史的地方。在她面前，你需要调动你的记忆，拿出审美的直觉，打开感知力，在里面打滚一番。在这，我常感到自己的无知，渺小，也感到一种亲近、自适。现在，这样的地方，已经不多了。好在，这种与血脉亲近的人文景观，在犄角旮旯里，在某条老街里，依旧存留，依旧在高楼大厦的缝隙里，闪闪发光——这些正是一个城市区别于另一个城市的独特印迹。

欢迎光临，老灵魂们。



文|摄影  游晓璐

如今，仙游县城里，还有两条老街：东门老街，和平路鱼和顶老街。

老街里，裁缝踩着缝纫机，阿嬷端着饭坐在祠堂口，和邻居一起闲聊，清晨，卖豆浆的小店冒着热气，街上，剃头的老头听着莆仙戏，给老街坊剪发，做竹床的老头，扛着竹子回铺子，卖麦芽糖（本地话膏油）的手艺人，骑着自行车吆喝着：“膏油——膏油——”这就是记忆中的老街。不要远走……老街。

 东门老街：世俗生活的元气



自古以来，东门便是仙游诗礼之家、富绅云集地。富商陈天高的旧居便在此地，有200多年历史的石坊亦在此地。

仙游籍作家陈丹娅曾在《远去的鲤城》一文中写道：“城内东街是城里名绅豪族所居之地。每个幽深的小巷都会不期然地通往一个神秘的名门望族大户人家。有个学美术的哥哥带我们去他家玩，小巷幽深，仅容两人并肩挤过。高墙处一扇厚实大门，进去后大吃一惊，完全是小人书中红楼梦场景再现。因为天井对过居然是一个依壁而起的小戏台，雕梁画柱精美无比，那时却变成他家的晾衣台。更可观的是天井一边有个花瓶状门，打开那扇门出去一看，是个好大的花园，里头自然断墙残垣，杂花生树，有种颓废凄凉之极美，完全可上演真实版的聊斋故事。“



东门老街里的房子，多有数百年历史。打开门，别有洞天。



街上住户里的装饰，不少依然保存着古礼。小红门半开着，门口贴着春联，透过小红门，看见中庭处种植的花草。走进来，家中的中堂里，挂着三代祖先的遗像，前面的八仙桌上，摆着鲜花、香蜡，旁边是全家福。在这个有四百年历史的古宅中，可以看见家族传承的脉络。遗像有胶片，也有当年仙游画师的手绘。手绘的遗像，惟妙惟肖。老人站在祖先下面，便是一部仙游人从古至今的历史。




东门老街里，有一家剃头铺子，剃头师傅是俩兄弟，都近7旬年纪，剃头铺子里的物件，许多都已是古董。顾客的座椅雕花精致，有上百年历史。剃头时，老式收音机里，“丝丝拉拉”，放古典音乐。



理发店1947年开张，至今已开了60多年

师傅的手艺是从他父亲手里传下来的



东门老街里做了42年衣服的老裁缝



一天仅能赚30-40元



老先生今年62岁了，他说他在等待旧客归来



这些生活方式，都是旧时「世俗生活」的元气。旧城改造，就像一瓶老酒，一下子把酒瓶盖子打开，使民间的元气，一点点地散掉。





新旧夹杂的东门老街

好在中国有五千年历史，家底厚。

地址：仙游县鲤城街道东门社区仙游私立一中大门交叉路口东门老街

鱼和顶老街：当时只道是寻常



若要在仙游县城寻一个最有生活气息的老街，那就是鱼合顶了。

“鱼和顶”老街，是旧时城区百姓到兰溪的交通要道，从现存的一些老房子中，还依稀可见当年店铺林立、路人摩肩接踵的兴旺繁荣景象。如今，鱼和顶老街上，老字号商铺依然众多。比如，扁食铺、打铁铺、煎包铺、农具铺、白粿铺、面条铺……这里的老手艺人，依然靠着古法吃饭。



农具店



煎包铺

“鱼和顶”老街，现称“和平路”。到了仙游城关田岑底圆圈，向左拐个弯就能到。在长约500米的老街上，巷道狭长，粉墙青瓦，连绵成片，古貌犹存。

走在凹凸不平的石板路上，空气中还弥漫着生煤炉特有的烟火味，依稀听见小窗里漏出来，婉转的莆仙戏唱腔，夹杂着”笃笃笃“的切菜声，地道老仙游味道。

从前，仙游古街众多，为何鱼和顶老街能保留至今，大概与这里的地形有关系。鱼和顶，地如其名，是一个“像顶”的小斜坡，商肆、民居沿坡而建。或许因拆除了重建不便的原因，让这条老街得以存留。



鱼和顶老街，亦绝不仅仅是一条街。走入街旁的小巷弄，将通向一片片幽深的古厝。

这里面，老房子连着老房子，老人在寺庙前闲坐，满庭鸟迹印苍苔。

红砖古厝前，挂着居民们的手写信箱地址，古朴质直。



现代的仙游古厝，存在一个微妙的尴尬：住在里面的居民并不觉得老房子可贵，甚至觉得破、不现代。这几乎是现代图景里最值得玩味的围城之一了。

地址：仙游县鲤城街道田岑底圆圈鱼和顶老街



画家张霞笔下的《燕池铺》，如今这里早已变了样貌（邱世芳供图）

曾经有一位仙游的老摄影师，对我说起从前仙游城关的门、桥、花园。黑夜里，他如数家珍、沉醉的神情令人难忘。之所以要做“人文攻略“，是因为我相信每个人的心里，都珍藏着一份没改版的地图， 通往古老的幸福 。这种对“老旧物”的感觉，就像游荡的灵魂凭直觉寻找前世记忆，懵懵然然，却又心心相印，提醒着我们不忘来时路。 （仙游报道记者 游晓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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