井增利丨好一碗酸汤饺子

 

母亲为儿可以割肝掏心,儿子何曾为妈妈常伺床前?一碗饺子换来半生的感动,一生的劳碌何曾换来一世的荣光?当我们渐渐地为了孩子的健康成长感到自豪时,又有谁会如此上心的去面对一位越走越远的老母亲呢?...





好一碗酸汤饺子

文/井增利
父亲最近身体欠安,我常常抽空回家。母亲节到了!我专趟回家看望住在乡下的母亲,这回是因为节日的缘故。

看到儿子回家,母亲总是要问,吃啥饭?而且还亲自沏茶给我,叮嘱我快喝,要不凉了。虽然昨天晚上还通过电话,但还是要重复再问好多已经问过的话题。吃过午饭,又得问吃好了没有?这时,母亲不由又提起那一次吃的酸汤水饺。

那已经是十多年前的事儿了!冬季的北方,除了猫在家里,什么事都难干。于是我收拾一下,买了猪肉和大葱,打车回家去看望母亲。那时还没有手机,大冬天回家就是为了给妈妈一个惊喜,顺便带点儿妈妈蒸的馒头。



悄然推门进去,她戴着一副老花镜,正坐在炕上忙着给我做棉鞋呢!看着妈妈一副忙碌劲儿,我都不愿意打扰她。鼻子酸酸的,哽咽着叫了声“妈”!怔怔地看着母亲笨拙的样子。见我突然回家,母亲赶忙丢下手里的活儿,摘下老花镜,准备下炕给我做饭。我连忙走到炕前,让母亲别下炕,由我一个人去做饭。见我坚持要做饭,母亲也只好听我的,忐忑不安的说:“那我今儿就想一次娃的福!”

乡下的屋子里没有暖气,冬天只能干冷着。进了厨房,当我拿起水瓢去舀水水时,水缸里竟然结了一层厚厚的冰。弄开后用水去洗肉,发现不是很容易就能洗好的,只得掺了热水才行的。和好了面,再去和馅儿,而那张刚刚还能擦洗案板的抹布已经冻得硬邦邦的,真是滴水成冰啊!包着饺子,想着妈妈每天都要面对这样的情形,我的眼睛不知不觉已经有点儿模糊了。见天气这么冷,便做了酸汤饺子,急急地端到炕前递给母亲,要她尝尝儿子亲手做的饺子,并且期待着妈妈的褒奖。哪知当妈妈接过饭碗时,却足足迟疑了好一会儿,也没说什么,只是揉揉眼睛,拿起筷子,夹了个饺子,尝了起来,轻轻地点头……都要快吃到一半儿了,她才说:"好吃!从来没吃过这么好吃的饺子呢!”我这才回过神儿,跟妈妈唠起做饭的过程,屋子里洋溢着饺子的清香和娘儿俩轻轻地笑声。



也是啊!那也是我吃到的唯一一次最香的酸汤饺子。今儿独自回想起来,感觉还是那么津津有味。母亲呀,那岂止是一碗香喷喷的饺子啊?那也是我感知冬日里您持家做饭的一次真正的体验啊!儿时家里比较拮据,煤油灯是一家人整夜的守候,纺线做衣、写字玩耍,还不都得是那盏已经乌黑发亮的油灯啊!而今还经常回忆起您照在墙上的轻轻晃动的身影……

而当我现在回家时,您却总是提起那一碗儿酸汤饺子,还有点儿津津乐道的味儿呢!就那一次,您竟然惦记了好多年,回味了无数次,也让我多少次有了报恩的自豪感。细想起来,真是汗颜呐!母亲为我做了那么多次可口的饭菜,我怎么就一次都回忆不起来呢?

是啊!母亲为儿可以割肝掏心,儿子何曾为妈妈常伺床前?一碗饺子换来半生的感动,一生的劳碌何曾换来一世的荣光?当我们渐渐地为了孩子的健康成长感到自豪时,又有谁会如此上心的去面对一位越走越远的老母亲呢?

好一碗儿香喷喷的酸汤饺子啊!母亲之与我们,何能仅止于笔墨啊!





井增利,陕西富平县文物旅游局,文博馆员,政协委员,毕业于武汉大学,擅长文物研究,发表《富平发现唐代壁画墓》及记录文保工作的《荆塬魅影》《秋夜神鹰》《唐陵惊魂》等新闻稿多件,是一位颇具文学素养的文物工作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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