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谬:臣不是奴才

 

有那么多想做奴才的人。...



最能说明“历史是任人打扮的小姑娘”这个理论的,是如今的各种历史剧。清宫戏又以受众广、好胡扯、成本低的优势,获得了“最容易被胡说八道”的朝代荣誉称号。最具有代表性的是《XX格格》、《戏说X隆》、《宫锁X玉》等等。如果未来出现《穿越回大清做阿哥》、《霸道阿玛爱上我》、《贝勒爷的虐恋你不懂》一类的电视剧,我一点都不会感到奇怪,就像每一个食堂大妈的手都有异于常人的颤抖,但是没有人觉得惊诧一样。



清宫剧里,经常看到一群满汉官员对着皇帝自称奴才。真相是:在清朝,只有满族大臣面对皇帝才会自称奴才,汉人却不自称奴才,只称臣。这并不是因为满族皇帝对汉臣礼贤下士,特别给汉臣的面子;而是奴才这个词,汉臣受不起。
“奴才”一词从我们现代人的观点看来是贬义词,不如“臣”字有尊严,但是在满清时代,“奴才”可是要比“臣”金贵得多。“奴才”是一种满洲自家人之间的才能用的称呼,表示关系亲密,类似于今天我们在和好基友说话的时候,自称“本宝宝”。而非自家人的汉人是没有资格用“奴才”来称呼自己的。
一份奏折




台北故宫博物院藏有一份雍正年间湖广总督(正部级)杨宗仁的请安折。所谓请安折,就是没啥具体内容,纯属在皇帝那里刷存在感的折子,内容无非是类似于朋友圈里“N月(1≤N≤12)请对我好一点”、“现实安稳、岁月静好,皇上勿念,么么哒”一类的废话。杨在里边写道:“湖广总督奴才叩首恭请皇上圣安。”



杨宗仁自称奴才,雍正十动然拒,用朱笔划去“奴才”,在旁边写了个“臣”字,并批示:“称臣得体”。杨宗仁想做奴才而不得,心情就像单位里给领导写报告:“亲爱的(尊敬的)领导,属下向您汇报…”然后领导看到以后,将“亲爱的(尊敬的)”一类词语划去,然后要求相关人员不要自称属下那样尴尬。

又  一 份  奏  折
到了雍正的儿子乾隆那里,臣和奴才就更等级森严了。乾隆三十八年(1773年),满臣天保和汉臣马人龙,共同上了一道关于科场舞弊案的奏折,因为天保的名字在前,便一起称为“奴才天保、马人龙”。马人龙不是乾隆心里的宝宝,所以皇帝看到奏折后,大为恼火,斥责马人龙是冒称“奴才”。
后来,乾隆帝大笔一挥,作出如下批示:“凡内外满汉诸臣会奏公事,均一体称‘臣’”。这个规定很有趣,清朝的文武大臣奏折在陈述公事时,不管满族汉族一律要称臣。
乾隆之所以定下这个规矩,是因为当时汉臣里想从“臣”这一称呼变为“奴才”的太多,用不该用的称呼来跟皇帝套近乎,这是越矩之罪。但想套近乎的汉臣太多,如果都治罪那金銮殿上就没人了。所以乾隆干脆在公事上就直接要求大臣统一称臣。宁肯让满臣迁就汉臣称“臣”,也不肯让汉臣沾上“奴才”二字的荣光。
清朝统治者中死要面子的很多,死要面子、好大喜功必然带来浮夸,浮夸就会造成破坏。比如文字狱贯穿整个清代250年左右。顶峰时期自顺治开始,中经康熙、雍正、乾隆四朝,历时140余年。

除了极少数事出有因外,绝大多数是捕风捉影,纯属冤杀。在这些事件中,犯者被凌迟处死,家属被判死刑,或流放,或发放为奴。有些人即使身故也剖棺割尸。这对中国的士人阶级造成了沉重的打击,严重禁锢了思想,阻碍了科学文化的发展。

中国史学家顾颉刚曾这样评价文字狱:“清代三百年,文献不存,文字狱祸尚有可以考见者乎?曰:有之,然其严酷莫甚于清初。”
这些缩影,清宫剧没有讲述。更没有讲述那些想一本正经卖着萌和领导地套近乎,然后被啪啪打脸的故事。这样的故事直到到今天,依然时时在我们身边上演,极其逗逼不可断绝,也不会断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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