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谈】做一只屈膝朝凤的鸟

方励是个怎样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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功不唐捐，学子论，论经纬，挥斥方遒上周，方励为《百鸟朝凤》的一跪，让整个电影文化界炸开了锅，一时间，《百鸟朝凤》与方励同时被推上舆论的风口浪尖，这期让在下带大家看看这次的主角——方励是怎样的一个人。

“地下电影教父”

这个略带讽刺的名号被冠在方励身上，你很难想象投资了那么多电影，大多数都是国内不允许上映的，即便是由范爷主演的《苹果》，获得了许可证后上映了仅17日便被勒令停止发行放映，拍一部赔一部，赔一部再拍一部，他自己对外解释道：

“当初傻逼，拍电影不知道需要许可证”

不管是说笑，还是真话，我们至少应该能够感受到他作为一个文化投资人对文艺电影的偏爱与执着，这点毋庸置疑，换做是你，几千万资金打了水漂，还会继续坚持投资文化影片吗？不过还好，电影投资，不是他唯一的事业，至少他还能回去搞搞地球仪器研究。任何事情都会有个结局，而他的不幸，也终于以《观音山》画上句号。《观音山》在内地斩获了近8000万元的票房，书写了内地文艺片的票房新纪录，口碑票房双收。这一次，方励真的靠文艺电影把钱挣了，但他也没有过度的贬斥商业片，至少比那些文艺电影爱好者对待商业电影的态度要温和得多：

“商业电影比艺术电影难啊，文艺片培养导演，是最容易的，她有自由度，有表达机会，容易施展，能够通过拍一两部两三部文艺片成长自己。同时又向市场探索。”继《观音山》后，紧接着于次年推出了《二次曝光》，票房再次大获成功，如愿破亿。而真正让方励扬眉吐气的，还是2014年韩寒的处女作《后会无期》，这部很难在类型上精准定位的电影，依然在形式上维持了文艺腔调，却取得了6亿元的惊人票房，成为当年的现象级电影，应该可以称之为大胜了。之后他一方面继续推李玉与范冰冰的中型成本电影，另一方面扶持小成本艺术电影与青年导演，每一年制作发行的电影，屈指可数一两部，依然少得有限。

他说：“赚了钱就是拿来赔的”。

支持投资那么多文艺艺术电影，在电影市场摸爬滚打了这么多年，对于电影宣发及市场情况已经拥有相当丰富的经验及准确判断力的方励，对于自己投资的影片的前景，早心知肚明。但同时他又表示：

“这样的电影，我不可能找到任何人来投，而且我要是找到别人，我肯定就忽悠别人，我不能去蒙别人说这个电影能赚钱！所以就老老实实自掏腰包。”

这其中，大概也能看到他支持年轻独立导演的态度，以及作为商人的一种操守。

方励对电影事业是充满热爱和真诚，但他同时也是个深谙营销之道的精明商人。他的情怀让他在电影中时刻处于失败边缘，但精明能干以及丰富经验，又让他时常在危局中下出意外好棋。他同样不会沉溺于文艺范儿的自怨自艾。每次发行失利，不是简单归咎于审查、题材或电影类型，而是对制作发行进行深刻反思。比如《红颜》后，他开始反省明星效应，知道了明星号召力与资源整合能力，于是开启了《苹果》后和范冰冰的长期合作；《苹果》失败后，他开始反思对体制的理解，怎么把握创作的度，怎样在允许的范围内提高可看性，所以《观音山》原来的剧本被做了颠覆性修改，一次次失败与自我修正，才有了后续商业上的成功。

如果在经济上得不到回报，那么就在名声上挣回来。这么多年的耕耘，劳雷影业也成为了一块名声不错的招牌，它们拍摄题材类型多样的电影，在国际电影节屡有斩获，在商业院线中也算有得有失，赔一些，赚一笔，再把赚来的钱赔一点点。在这个过程中：

➤➤➤很多青年导演得到了机会，开始崭露头角；

➤➤➤一些无缘进入院线的文艺电影，也开始零星地出现在排片中；

➤➤➤一批文艺电影观众被培养起来；

而无论目的如何，通过宣发渠道开展的对于一部或一批艺术电影票房表现的讨论，也成功地让更多人关心，至少是了解了艺术电影及独立电影人。

我想，对待电影，方励是真诚的，但这次事件中，你也可以看到他作为商人聪明的一面，这种可爱的狡黠，应对着他对中国电影发自肺腑地热忱与投入，许多人依然觉得很感动。何况，他的这一举动未必是为了钱，他是真的想让这部电影发行成功。毕竟，对于一个年过六旬，在电影圈摸爬滚打了这么久的投资人，没有什么电影值得他跪下，但他也可以为任何觉得值得的电影献上膝盖。可能对他而言，选对一个项目，做成一件事情，远比赚钱更有意义，正如《百鸟朝凤》的意义一样，他是一只可以为了“凤”而屈膝的“鸟”。

作者：赵俊华

编辑：蒋易彤

（图片来自网络，感谢原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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