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潜阳雅韵】悠悠笛声岁月情

 

我的心里依然珍藏着那一根令人回味的横笛。岁月悠悠,笛声悠悠……...

 悠悠笛声岁月情
原创供稿:曹凯


我吹竹笛断断续续地已经有四十余年了。时间虽然太久,但我仍然达不到像模像样的专业水平。然而我却是那样深深地眷恋着它,因为它在我苦闷时能让我自寻陶醉,在我兴奋时能令我疯狂不已。在松涛声声的山岗,在一片葱绿的茶山,在农家门前的稻场,在炮火硝烟的前线,是它把我对人生的追求和向往化成串串清脆的音符,溶进那一段又一段难忘的岁月。



一九六七年一个炎热的日子,一曲在现在听来是无法入耳的《东方红》飘进了我的耳鼓,我不知道是什么发出来的声音,一种从未有过的亲切和享受感使得我急切地丢掉肩上的柴篓,飞也似地朝家里奔去。我满头是汗地冲进家门,只见三哥斜依着门框,正随着脚尖点出的节奏,有滋有味的吹着,那满脸漾溢的神气似乎他已经是一位很象样的演奏家了。那一刻,我真得像是在欣赏着从天外飞来的仙人。一截小小的竹筒竟能发出那么美妙的声响,三哥太神了!我几次哀求着哥哥给我看一眼,他几乎不看我一下,那种全神贯注地执着仿佛他周围的一切已不复存在。



我在梦里都想看看那根竹笛,那怕只是轻轻的摸一下。可吝啬的哥哥每次都像显宝一样,快乐一阵之后就让你毫无不知出向的藏了起来,让人谗得直流口水。

终于,在一个月明星稀的夜晚,我找到了那根竹笛,摆弄了半天就是不出声,突然“嘀”的一声尖叫,让我几乎快活地跳了起来。可没想到就因那不该发出的声响,给我惹来了好长时间心里的不痛快。



三哥的那根“红卫牌”的竹笛是他好长时间瞒着父母才定下决心买回来的。虽说当时仅需一角五分钱,可那是他一分一分地攒起来的。因为我的好奇,动了他心爱的东西,他狠狠的克了我一顿。也许是夜深人静我们兄弟俩的打闹吵醒了熟睡的父母,也许是父母早已对三哥的所为心存不满,在我们还在纠缠不休时,父亲一气之下从三哥的手中夺过那根竹笛,使劲地摔在地上接着抬起脚狠狠地朝它踩去。那一刻我和三哥全傻了,仿佛地上破碎的是我那颗从兴奋的高处跌落在深渊的心。比我仅大四岁的三哥无奈地坐在地上伤心的哭。我后悔极了,一千种万万不该的心情化作成我对父亲满腹的憎恨。好长一段日子里,我真得不想答理他。



我暗暗地开始在攒钱,想尽快地弥补上我对三哥的忏悔。不料,一个傍晚我放学回家,我看见桌子上摆着两根一红一绿的竹笛,旁边的一张纸条上歪歪斜斜的写着一行字:是爸爸不好,伤了你们的心。好好的学吧,我支持你们。

像一股和煦的风掠过我燥热的心田,像一双炙热的手扶住了我倾斜的双肩。几句暖暖的话语,足以让我一生绵绵的回味 ……

四十多年间,竹笛都一直伴随着我。在农村三年的插队生活中,是笛声帮我驱赶走了几多死一般宁静的夜,又是笛声给我带来了艰苦岁月里那无有一丝杂念的欢乐。那悠扬的笛声引来的是清晨从田间地头那些农民迎着红日哼出来的欢歌,送走的是那一队队牵牛扶梨在落日的余晖里走进农家小院的美丽图画。
我参军的那一年,正赶上中越边境弥漫着浓烈的火药味。许多像我一样连军装都还没洗过一次的新兵,在离家后的第一个春节自然有着解不掉的思念的心结。我的脑子里同样也是一片空白。然而,战争的阴云似乎永远掩没不了军营里的欢乐。吃过年夜饭之后,我小心翼翼地从包袱里拿出了竹笛。我不懂得部队里的规矩,生怕我的不慎而带来不该带来的麻烦。眼尖的班长一下子看见了我手中的竹笛。



“你会使吗?”班长瞪大着眼睛问我。

“会一点,这会儿能吹吗?”

“能!怎么不能。快,给大家来一段。”

紧张而又害怕的心理使得笛声是那样的不中听,一曲我学会不久的《洪湖水、浪打浪》把一个十人拥挤的车箱注进了像是从天而降的欢乐。一场临时而又小型的班级联欢会,在那个不同寻常的除夕之夜,把压在战士心头的所有不愉一齐掀到了九重之外。那一夜,全连百十号来自五湖四海的官兵怀裹着西南边陲的风霜,度过了一个终身难已忘怀的年三十。也从那一刻起,我成了连队的文艺骨干,直至以后我走进军校再到机关从事宣传干事。



四十多年过去了,当年父亲给我买回的那根“红卫牌”竹笛早已成了我一段源头的记忆。如今我虽已是年过半百,但在我的心里依然珍藏着那一根令人回味的横笛。

岁月悠悠,笛声悠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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