邂逅，不期而至

倘若此时我离开沙滩，留下一个转身，也只是走了，我于海只是一个过客，于城镇只是一个异国之人。...

“人世浩荡，我们只不过是寥廓银河里的一颗星子，是碧蓝沧海里的一朵浪花。”我静静地伫立在海边，默默地注视着海与沙滩的衔接处，沙滩与围墙外城镇的衔接处，一边是寂寥，一边是喧闹；一边是自然，一边是人文。倘若此时我离开沙滩，留下一个转身，也只是走了，我于海只是一个过客，于城镇只是一个异国之人。

我再一次来到海边，是的，再一次来到了。印尼的异国风光，巴厘岛的大小海域，都是我人生中的一页记忆篇章。海，那么壮阔，那么美好。海天一色，碧海青天，由上到下无不富有独特的色彩。春节的时候，我与梦中的大海有了一场美丽的邂逅，自此便与海而别，这个假期，和海重逢，但只是和海，并不是所谓的梦中的海。有一些美好的东西，只能拥有一次，但倘若拥有了，一次也就够了。

海对我来说，是我唯一真正所爱的风景。记得有人说过：爱上一座城，或许仅仅为的只是这座城，没有前因，无关风月，只是爱了。我想，我对海就是这样的感觉吧。连我自己都不知道，不知道我是为了哪一道风景而热爱的，或许都热爱吧，痴迷于所有的一切，我更怅惘一个人静坐在沙滩上，不能奢求四下无人，只希望自己能有一片安静的天地。

但或许我从没有这样的机会，此行至巴厘岛，每天都在不同的海湾，海的颜色各不相同。在蓝梦岛看到的湛蓝大海，那是一种深沉的蓝色，是经岁月沉淀但却未沾染任何污浊的深蓝色，蓝的让人沉醉，让人倾心。只是每次我遇到大海，我都只是在海边，挽起裤腿，看着蓝天盈盈，独自哀叹，我不知道我是该前进还是后退，是投入大海的怀抱还是回到躺椅上。耳边响起一阵嬉笑，那种人世间的纷扰，不能说让人厌烦，但你却无从欢喜。

在海边，我看到有人拿着一个空瓶子装满了海水，我看到有人不断的变换姿势拍照，有人只在拍摄风景，那么我们到底能留下什么？是留下自然中的海水，留下自己的青葱岁月还是留下那如梦如幻般的光影。我们什么也留不下，那些记忆只能属于自己，属于内心深处。你无法将它描绘，但它在，它一直都在，你无从触碰，也无法遗忘。我们所保留的，只是自己曾来过。

虽然我无缘静坐沙滩，无缘独自静享，但我却在临行的夜晚，跑到海边，站立着。我吃惊的看到沙滩上三三两两的人并肩而坐，漆黑的夜晚，没有白天清晰的风景，没有夕阳西下的壮美，只有黑黑的一片中呈现的些许白色，就连天空中也没有月亮和星星，是天空不屑于海的景色，月亮不愿出现，还是海拒绝了一切陪伴？那坐在岸边的，多是一个人，还有少许的伴侣，沿海走着，如果可以选择，你们是否会与我一样选择永远的停留和驻足？我无从知晓，但我相信在这寂静深夜，你们远离市井喧嚣来到这里，一定有你们的初衷。就让我们这些痴迷于海亦或是我们这些孤独的人，静静的在这里，记住这一刻吧，没有人让我们离开也没有人关注我们的停留。只有我们自己，自己明白心中所想。我还是站立，没有坐下，背后响起了“哒”一声，我微微一笑，原来点燃一根烟，面向大海静静坐着，也是惬意的，也是寂寞的。

寂寥黑夜，在岸边有那么些许的深黑色的模糊轮廓，面朝大海，一动不动。原来这世上，不止我热衷于大海。

在这个世界里，有一些人是孤独，是独立的，但当他们面对同一个风景，同一片海，在同一片天空下的时候，他们仿佛成为了一个整体。只是这之间，有人加入，有人离开。我想起徐志摩《再别康桥》里的一部分：“悄悄的我走了，正如我悄悄的来；我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其实这个整体里的每一个人都是如此。

因为他们都记得，曾经的自己，那段时光中的自己，拥有过怎样的一段心境。那片海，用它的方式告诉着静坐在岸边的人，再璀璨的流星也会坠落，再绚烂的烟火也会破灭，所以在人世间的匆匆过客，凡尘来往，你去我留，不过如此。

    关注 北京景山文学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