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港口的兴起和演变6

 

咸通年间(公元868-874年)南诏占据交趾。为此,唐朝三次从今山东、湖南等地调集军队由高骈率领,驻廉州一带...



咸通年间(公元868-874年)南诏占据交趾。为此,唐朝三次从今山东、湖南等地调集军队由高骈率领,驻廉州一带,以收复交趾。高骈率领诸道兵进军交趾,仍以南流江和北流河为交通要道。南流江上游的屯谷堡附近,距博白70里处,有一个险滩,名为“马门滩”,滩多峭石,水势湍急,汉伏波将军马援征交趾时,曾在此凿石疏通,以便行舟。然而,唐代战舰比汉代楼船体大,吃水深,于是“唐节度使高骈复凿之”。结果,“行舟益利,至今赖之”。这是古代第二次大规模治理南流江的工程。南流江上游航道的畅通,促使港口的交通更加发达。据《合浦县志》记载,当时,诸道兵驻扎廉州,“州县馈运劳费,润州人陈菌石上书,请诸海舟自福建漕米接济”。通过漕运粮食,廉洲港口与福建沿海港口的海上交通来往更加密切。高骈除了注意疏通南流江航道,还注意开辟海上航道,当时,“骈视其水路自交至广,多有巨石梗途,乃招募工徒使法去之。由是舟楫无滞,安南储备不乏,至今赖之。”(《旧唐书·高骈传》),为了保证唐军海上运输安全,高骈又在今防城横嵩和潭蓬之间开凿“天威遥”运河。往来船舶不再绕过江山半岛,而直驶安南。此后,钦廉航道更通畅,后来宋朝设太平军和移郡治到海门镇(今廉州镇),使南流江出海口附近的海门成为粤西的重要政治、经济、军事中心。

公元962年,南汉后主刘钅长,大修宫殿“悉以珍珠瑇为饰”,便在合浦县“置媚川都,定珠课”。媚川源自“山蕴玉而含辉;水生珠而川媚”,意指今北海市沿海是珠宝之乡。媚川都是管理合浦珠民采珠,以及专门向商贾和番舶抽解珍珠的官方机构,兼有市舶使的性质。媚川都,设置在海门镇(今廉州镇)。海门镇位于廉州湾顶,处于南流江入海口附近,是唐代廉州主要货物集散地,也是岭南地区的一个水陆交通枢纽。为了控制此地,刘钅长从各地调来军队,“置兵八千,专以采珠为事”。南汉统治者调军队在铁山港至北海港一带,监督和强迫几百艘采珠船,数以万计的珠民采珠,大大促进了港口的海上交通发展。可是,媚川都的官兵横征暴敛,威逼珠民按期如数缴纳珍珠。否则,就被捉住用石缚足投入海中,“溺而死者相继也”。然而,广大珠民用辛酸血泪换来的珍珠,满足不了南汉统治者无穷的贪欲。刘钅长除了用珍珠装饰宫殿,还以珠结鞍。他们用合浦的明珠结成精巧而今人耀眼的马鞍,夸耀自己的富贵。

第二节  宋元时期廉州的海上交通和贸易
宋朝(960—1270年),廉州辟为对交趾互市之地,又成为漕运海盐的集散地,从而促进了南流江和港口运输的发展。元朝(1271—1368年),设廉州市舶提举司和采珠都提举司管理港口,对外贸易一度十分兴旺。

一、宋代廉州辟为与交趾互市口岸

宋初,首先抵廉州与宋朝进行海上贸易的是占城国(今越南中部),曾多次派遣使者前来,进行官方贸易。然而,交趾(安南)于968年立国后,统治者常派兵在钦廉沿海港口骚扰,抢掠人口财物,洗劫商船,使两广沿海百姓蒙受了极大的灾难。太平兴国五年(980)七月,宋太宗为了维持边境的安定和平,保护廉州的海外贸易,控制南海交通要道,出兵讨伐黎恒。宋军“由邕廉两道并进”,在藤江口重创交趾水军。黎恒兵败请罪投降。战争战束后,宋朝统治者于太平兴国八年(983年)“废廉州,移就海门三十里,建太平军”。廉州旧治(今浦北县旧州),虽位于南流江下游,但地理位置不及海门镇优势。故宋朝将州治移往海门镇(今廉州镇)。咸平元年(998年),宋朝因边境已安定,便撤消太平军,在海门镇复设廉州。自此,海门镇便成为廉州府和合浦县的驻地。宋太宗为了扬国威,扩大对海外贸易,“遣内侍八赉敕书金帛分四纲,各往海南蕃国,均匀招进奉,博买香药、犀牙、珍珠、龙脑。每纲空名诏书之道,于所至各处购之”。宋使带着诏书抵占城、真腊、三佛齐、渤泥等国,宣扬宋朝的国威和富饶。中国精美的丝织品,吸引着东南亚和西方各国的商人抵中国进行贸易。由于地理原因,廉州与东南亚国家的海上交通来往最为密切。据宋·周去非《岭外代札》卷二记载,“钦廉皆号极边,去安南境不远,异时安南舟楫多至廉。自其境永安州,朝发暮至”。为了加强对海外贸易的管理,北宋政府在“州南十里中外和坊”设置沿海巡检司,专职接待商舶。巡检司除了收取船头规外,还对商品抽取1d0的税。贵重商品,则由巡检司专收专卖,名曰“收市”。这样,廉州官府获得大量的赋税收入。

当时合浦沿海能造一种大海船,称“木兰舟”,船容数百人,“舟如巨室,帆若垂天之云”。钦州盛产的紫荆木和乌榄木,“用以为大船之桅,极天下之妙也。蕃舶大如广厦,深涉海经数万里,直寄于一桅”。用钦州产的紫荆木造大海舶的桅,能顶得住海洋中的狂风恶浪。紫荆木,色如燕脂,坚如铁石,是造船舶的材料。紫荆木除供廉州造商船、渔船以外,还由港口远销广东、福建、浙江一带。北宋时,停靠在廉州沿海的船舶均利用潮汐靠岸卸货。据《岭外代札》券六记载:“钦廉则朔望大潮。谓之先水,日上一潮,二弦小潮,谓之子水,顷刻竞落,未曾再长”。廉州沿海港口的自然条件优越,海岸以沙碛为主,潮差达一丈五尺。船舶利用大潮靠岸,潮水退时就可以在沙滩上或浅水中卸货。当时廉州的船舶多抵安南,由冠头岭一带扬帆出海,“西南舟行一日,至其永安州,由玉山大盘寨,过永泰万春,即至其国都,不过五日”,海上交通极其方便。另外,廉州海舶又可自安南通东南亚和西方各国。当时,与我国进行海上贸易的国家,以大食(阿拉伯)为最远,其次为故临(今印度奎隆),再次为三佛齐(今印尼苏门答腊)。三佛齐扼“诸国海道往来之要冲也”。外国商舶自“三佛齐之来也,正北行,舟历上下竺与交洋,乃至中国之境”。上下竺,即竺屿(今马来半岛东南方小岛)。交洋,是今北部湾一带海面。当时西方商贾抵三佛齐后,除一部分往广州,一部分往泉州,余下者则抵安南和廉州。据《廉州府志》(乾隆版)记载,廉州面海背山,川流回抱,号称“泽国”,“冠头岭拱其南,州城拥其北,巨海环于西南,”海道通占城(今越南归化)、暹逻(泰国)、真腊(柬埔寨)、爪哇、满刺加、渤泥(今印尼婆罗洲加里曼丹)等国,成为宋朝对外贸易重要口岸。

1010年,交趾黎王遣使至中国,要求互市。于是,宋真宗辟廉州和钦州如洪砦为与交趾互市口岸。安南每两三年一次向宋朝进贡,主要取道于廉州。据《钦州志》(嘉靖)卷九(历年志)记载,宋时:“安南人贡,所过州县差夫众多,自静江水路以至容州,又自北流转陆一百二十里至郁林。自郁林水路可至廉州……。自廉航海一日之程即交趾,则从静江而回二千余里可不役一夫,而办诏遂路”。可见安南使者抵京城朝贡后,亦溯湘江,过灵渠,沿桂江抵浔江,再溯北流河抵容州,而后从北流河沿陆路至郁林,再沿南流江抵廉州,由今北海港扬帆从海道返回交趾。当时广西内河航运已十分发达,随着这种朝贡式的贸易发展,中国商人经廉州与交趾的民间贸易更为兴旺。中国抵交趾的商人,“多为贩锦易香”,大都从中原和江南带来丝织品,和外番交换香料。沉香和麝香,是外番向中国输入的主要商品之一。据宋朝范成大《桂海虞衡志·志番》记载,中原人士“用广州舶上占城、真腊等香,近年又贵”。然而,由廉州进口的沉香,不但“质量实多大块,气尤酷烈,不复风味,惟可人药”,而且价格较低廉。《廉州府志》有一首《送人入安南》古诗写道:“万里波涛几日程,海门飞去片帆轻。鱼龙宫阙浮空上,犀象人家绕树行。宝货运通银豆市,艾花春满竹棚城。日南本是南交地,况复彝王识姓名”。从这首诗中可以看出,中国商人由今北海一带启程扬帆,顺北风只需几天就可抵安南贸易。

北宋商贾一方面由中原沿着湘、桂抵廉州经港口出北部湾,向交趾和东南亚各国输出黄金、白银、丝绸、陶器、铁器和手工商品。另一方面从东南亚和西方各国输入外番舶来品。据《粤西丛载》卷十六记载,主要输人商品有金银器皿、熏衣香、降真香、沉香、速香、木香、黑线香、白绢、犀角、象牙、纸扇。当时,交趾仍是一个重要的贸易地区。“故商贾至者,多取富焉”。廉州与交趾海道相通,抵交趾的外国商人来中国,大都经过廉州。宋朝在廉州设有“还珠驿”,商贾多在此停留。由于来往商舶甚多,北宋在广西设转运使,在廉州设沿海巡检司,具有市舶司的职责。“掌番货海舶经榷贸易之事,以徕远人,通远物”。对商人的货物,按规定抽解为十征其一。当时这种税率并不高,商贾从事贸易活动,大都认为有利可图。因而,廉州与交趾两地的海上贸易十分兴旺。据《宋史》卷一百八十六载:重和元年(1198年),广西转运副使燕英上奏朝廷,“言交人服顺久,毋令阻其贸易”。接着,广西地方官请求朝廷在“钦廉各地创驿,令交人就驿博买”。驿所变成了外贸商品的交流市场。今广西沿海是当时安南人获得生活资料的重要来源之地,民间舟楫往来不绝。一般百姓以鱼虾换取斗米布匹、陶瓷。那些富商大贾则带来“名香、犀象、金、银与吾商易绫、锦、罗、布而去”。内地商家亦“自蜀贩锦至钦,自钦易至蜀,岁一往返,每博易动数千缗”。廉州对外贸易的发展,大大地促进了港口与内地的商品交流。


    关注 瓯越天文


微信扫一扫关注公众号

0 个评论

要回复文章请先登录注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