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言:从蹈袭名家名作走上文坛

 

和莫言曾有一面之缘,可这一面之缘,就让我领教了莫言的聪明。那是1984年秋天,我去市文联开一个例会,一进文联...





和莫言曾有一面之缘,可这一面之缘,就让我领教了莫言的聪明。

那是1984年秋天,我去市文联开一个例会,一进文联主席周渺的办公室,见他旁边坐着个军人,我还没有站稳,周渺便指着那个军人对我介绍,这是莫言,还没等我反应过来,莫言早就站起来啪的一个立正,手也紧跟着举过了头顶。我从来没遇到过这个,当下有点手足无措,脚后跟不由自主地也跟着并了一下。好在,我反应还块,意识到这是军人特有的礼貌,赶紧把手递过去笑道,咱还是握手吧,这个可不习惯。周渺说,他们部队上的都这样,不知道的还真吓一跳。我说,我已经被吓一跳了。这时,莫言已松开了我的手,听了我们的话,并不吱声,只是在一旁笑,脸上泛起红晕,一副很害羞的样子。



他这个样子让我很是尴尬,我这个人不善于和生人打交道,特别是面对他这种不爱说话又总爱含情脉脉地看着你的生人,就更是不知道如何是好。还好,屋外这时突然传来了一片喧嚷声,我乘机说了句,我去看看是谁来了,便出去了。

屋外其实并不是屋外,而是一个很大的屋子,几张办公桌摆在那里,显得孤零零的,好在还有不少短櫈和长椅,才使整个屋子显得不那么空荡。这就是《莲池》编辑部所在地,也是平时大家开会的地方。这时,屋里已进来不少人,因为都是文友,所以,见了面,都很兴奋,招呼声,问候声,响成一片。当我坐下来和几个文友开聊的时候才知道,今天的会并不是一个普通的例会,而是有主题的。就是讨论莫言的小说《售棉大路》。讨论的原因就是,这篇发表在地方刊物《莲池》上的小说被国家极刊物《小说月报》转载了。

可是,莫言的这篇小说我并没有看过,于是很自然地便向人打听。谁知,这一打听不要紧,几位文友明显表示出了不屑。有人悄悄对我说,《售棉大路》是抄的。我正发楞,一位文友顺手从一张办公桌上拿了一本刚出刊的《莲池》,指着上面一篇叫做《民间音乐》的小说道,这个也是他写的,也是抄的。听了这话,我真给惊着了,说,这可怎么讨论呀?见我没头没脑的样子,一位文友笑了,说,没那么严重,也就是模仿。我还想再问些什么,可是这时周渺已从他的办公室里出来了。



周渺讲了几句话后,会议便开始了,对这篇小说,说好话的自然不少,但都是些大路话,无非是保定文坛的一个收获,《莲池》的一朵奇葩之类的。说着说着,终于有人忍不住了,问莫言看没看过《南方高速公路》,莫言的脸顿时就红了,但还是点了点头;接着又有人问,那《伤心咖啡馆之歌》呢?莫言又点了点头。这两篇小说都是人们认为莫言抄袭或者模仿的蓝本,会场的气氛顿时有点诡异。见状,周渺急忙把话接过来,说,会前他就听到了反应,几位文联领导也把几篇小说对照着看了,一致的意见是,模仿的痕迹有,但不能算抄袭,至于属不属于借鉴,还有争论,我个人的意见是属于借鉴,对这个问题大家不妨议一议,有利于创作吗。于是大家便议论起来,有说是借鉴的,有说是模仿的,莫衷一是。最后大家让莫言自己谈一谈,莫言表情很不自然,他硁硁吃吃地说,他也说不清这到底是模仿还是借鉴,说自己就像一个小偷被人抓住了手腕,说今后一定要避免这种现象,要创作出真正的好作品,以无愧于《莲池》的栽培。莫言的话说得还算得体,大家终于不再说什么了。可是,不知道是因为紧张还是碰巧,莫言突然腹痛难忍,头上虚汗直冒,一副要虚脱的样子,人们见状,急忙赶过去,七手八脚把他架起来,送往医院,一场讨论会就这样不尴不尬地结束了。



出于好奇,回到家,我就把文友们说的那两篇小说和莫言的小说对比这看了。

老实讲,莫言的小说够不上抄袭,但说是借鉴,就有点过誉了,甚至说模仿都有点轻飘,依我看,应该属于蹈袭,何为蹈袭,就是踩着别人的脚印走。

先说《售棉大路》和《南方高速公路》。

《南方高速公路》是阿根廷作家胡里奥.科塔萨尔的一个长短篇,写得是,在通往巴黎的南方高速公路上,因为前方发生了未知事件而造成长达上百公里并且长达数天的堵车,结果,那些素不相识的陌生人的命运就这样联系到一起,故事由此展开,写尽了人们的焦虑,无聊和无奈,以及人们的相互关怀,甚至还写到了死亡。



莫言的《售棉大路》显然套用了这个故事框架,写了一群农民拉着赶着以及开着各种车辆排队卖棉花的辛苦。按说,因为题材的不同,是完全可以避开原小说的情节的,可是莫言却没有,他不仅袭用了原小说着火的情节,而且根本不顾题材的限制,对堵车的原因如同原小说一样,也来了一通云山雾罩的猜想和传说,这就有点过分了,因为原小说堵车达上百公里,有什么样猜想和传说都是可信的,而在莫言的小说里主人公都看得见棉花加工厂,是不可能出现那些不着边际的猜想和传说的,这就有点拙劣了。再者,原小说表现的是人类命运的大主题,而莫言只是敷衍了一个老套而又无聊的爱情故事。二者相比,不可同日而语。特别是小说结尾,又是无线电波,又是脉冲信号的,来暗示爱情的发生,幼稚的就像中学生的作文。

至于《民间音乐》,对《伤心咖啡馆之歌》的蹈袭就更明显了。



《伤心咖啡馆之歌》是美国女作家卡森·麦卡勒斯的一个中篇小说,小说通过一个小镇上的三角畸恋的故事,深刻地揭示了人类丢失信仰之后的孤独无助,以及爱的无能为力。而《民间音乐》则很像是原小说一个拓本,也写了一个小镇,也写了一个女主人公,不过那女主人公不是开咖啡馆了,而是开酒店了,也写了一个残疾人,不过那残疾人由小罗锅,变成了小瞎子,也写了女主人公同残疾人的恋爱,甚至连女主人公的斜眼儿都原封不动地移植过来。不仅如此,小瞎子傍晚进入小镇的情节,包括对话,都和原作中的小罗锅惊人的相似。还有,故事结尾仿照原小说的苦役队,写到了一个筑路队,写到音乐声后原小说这样写道“仿佛音乐声并不是发自这苦役队十二人之口,而是来自大地本身。”而莫言则原汁原味地把这段话复制了一遍。这哪里是什么模仿,已经是赤裸裸的抄袭了。尽管如此,莫言的蹈袭却并不成功,因为原小说来自生命的深处,那种入骨的真实,锥心泣血,荡气回肠。而莫言的小说则是一个空中楼阁般的爱情故事,看不到任何来自生活乃至生命的根基。



不过,莫言的小说虽然蹈袭的并不成功,但从中我们足可以感受到他的聪明。无论是移花接木也好,生搬硬套也罢,他总能成功地讲成一个故事。尽管在今天看来,他的故事讲得实在拙劣不堪,但在当时却很时髦,不然,你就不会理解他的那些蹈袭的作品竟会被人推崇,而且至今仍招摇于文坛。读了这样的作品,不知别人感觉如何,反正我是如同吃了苍蝇,分外恶心。

后来,又有人对我说,莫言还有几篇作品也是这样的,可我却已经没有心情再去比照着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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