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天，我可能甚至想不起来你是谁

一个简单平淡的爱情故事...

——《从前慢》木心



当今社会，高节奏的生活使得人人急躁浮动。就连爱情，说爱就爱，说不爱就不爱。有一个典型的现象，今天xx和xx在一起了，人们大喊：“我又相信爱情了”。明天xx和xx离婚了，人们大喊“不相信爱情了”。

而我从来都相信，爱情不是注定好的，而是需要两个人共同努力的。

1

说起我爷爷和奶奶，奶奶很小的时候便到了爷爷家里，简单来说，就是“童养媳”。这在我爷爷那个年代是很经常发生的。

那时候，物质不发达，家里丁点粮食，养不起过多的孩子。除去夭折的，我奶奶还有13个兄弟姐妹。尽管把米熬成稀得不能再稀的粥，也不能填饱家里上下十几口人的肚子。

因而，为了一家的生计，我奶奶和姐姐们被送往另一个乡镇，当起了“童养媳”。

奶奶小时候是很聪明的。奈何是童养媳，加上那时社会上仍保留着“女子无才便是德”的落后风气，婆家不肯缴学费供她上学，且曾祖母担心奶奶有了文化，不肯继续呆在家里，于是反对奶奶去免费的课堂教学。奶奶只得白天帮忙干农活，等到晚上，冒着被打的危险，也要偷偷溜出去上免费的夜课。

奶奶和阿松的梁子便是那时候结下的。阿松是我爷爷的哥哥，年纪比我爷爷大了3岁。自小不待见我奶奶，经常故意刁难我奶奶，打小报告是常有的事，还唆使我爷爷一同欺负我奶奶。幸而爷爷争气，家里几个兄弟中，属爷爷读书勤奋。因受过教育，为人不像哥哥那般蛮不讲理。虽对童养媳的概念模模糊糊，但隐隐约约知道，她是我以后的老婆，倒也经常护着我奶奶。

2

爱情并不是一开始产生的。爷爷和奶奶那时候，更多的像是兄妹，相互照顾着。爷爷在县城工作任教，奶奶一个人留在了家里。爷爷周末从城里带回些日需用品，偶尔给奶奶带些有趣的小玩意儿。

两个人凭借双手，一砖一瓦砌起了一幢房子。自此开始，他们有了自己的一个家。当爷爷在城里上课的时候，奶奶则在家里一边照料，一边养猪、养鸡、干农活，勤勤恳恳，吃苦耐劳，凭借当年夜课学到的一点数学，在当年生产队里帮了很大的忙。

记得奶奶跟我说起，爷爷争气，买回了村子里第一部电视机，那时候全村子的人都跑到我们家里来看这神奇的东西。奶奶说起这话时，脸上的自豪之情我是记得的。

3

可是岁月不饶人，奶奶前几年患上了阿尔茨海默病，也就是我们俗称的“老年痴呆”。这是老年人常见病，由于部分脑组织开始退化萎缩，就像脑海中有块橡皮擦，把记忆抹去了。奶奶开始记不清楚事情，甚至连子孙的名字都不记得了。前段爷爷因摔伤住院，我陪着奶奶留在家里。奶奶指着紧闭的厨房门，对我说“看你爷爷，老是磨磨蹭蹭的，煮个晚饭2个小时都做不好，我还是去帮帮他吧。”但是，我爷爷那时候却是躺在病院，厨房里面没有一个人。

幸好，她还记得爷爷。但，也记得那个阿松——小时候刁难她经常打她脑袋的阿松。奶奶也是恨爷爷的，其实在我看来，恨的只是我曾祖母，我爷爷的家庭。她记不清阿松的样子，偶尔会将爷爷当成了那个可恨的阿松，对我爷爷又是辱骂又是打的，很多时候骂的连我们这些小辈都听不下去了。爷爷只是说：“让她去吧，我前半生欠了她的。”

“回去吧，我们回去”


爷爷与奶奶搬回他们年轻时共同建造的房子。原来的房子不能住了，经过了一番翻新，虽尽量保持着原貌，但仍是多了不少现代气息。听爸说，奶奶对此并不知道，只是每天开心地坐在门口，还是啰嗦地重复讲着过去的事，虽然还是记不清楚事情，但是偶尔清醒地时候，还是可以分辨得清楚人。

可能是见到了年轻时一起挨过日子的人，和隔壁的奶奶有一句每一句的聊着，虽然前言不搭后语，甚至没有任何逻辑性，但是奶奶明显变得开心多了。



爷爷住院的时候，我去看望他，跟我说起：”你奶奶就是脑子不清醒，身体倒比我还好。我这把年纪也活得差不多了，但我怕我先走了，放心不下她。”

外婆去世了，外公对着外婆的遗照，喃喃道：“你个死家伙，以前得给你喂喂饭、洗洗澡，听你叨叨絮絮个没完。你走了，倒也清闲了”。可眼里分明含着泪水。

也许有一天

我想不起来你是谁

但

一辈子的爱情

就在柴米油盐的琐碎里

你从不说我爱你

但默默陪我

过完了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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