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久不见,我的童年

 

在若干年后的今天,当我回望过去,我想对那段亲爱的旧时光说一句——好久不见,我的童年。...



长大以后,午夜梦回,总是闪过那乱麻般复杂的童年碎片,多少年过去了,那些人那些事犹如昨日。原来,即便好久不见,童年的烙痕仍是如此深刻。

呜呜呜,疼吗



“你小时候特会闹腾。”妈妈总是这样“嫌弃”我。
听说,别的孩子都是正常地晚上睡觉白天哇哇叫,而我,奇葩一只,典型的夜猫子,晚上不肯睡觉,哭着要妈妈抱抱,不抱的话就一直哭一直哭,搞得谁也睡不了觉;白天反而安安静静睡得像死猪一样不肯醒来。妈妈说早上把我一个人丢家里去买菜也可以很放心,因为她回来我还在睡呢!不是我吹啊,这种雷打不动的极佳睡眠质量让今天很多的“大朋友”都羡慕不已呢。

说起来挺害羞的,让妈妈很是烦恼的还有我——“大!小!便!失!禁!”我老是挑在大家吃饭的时候拉粑粑到裤子上,一顿饭都不给清静,妈妈都要气得打人了。我还“死不悔改”,接着尿床不断(这个行为一直维持到我差不多六七岁吧,也因此被家里人笑了好多年。)


不知不觉,又到一年的丰收时节。那个时候我的爷爷还在,我们家还有一亩种着水稻的薄地。在20世纪的90年代,中国农业发展开始从以增加产量为主的生产主导型传统农业发展道路,转向优化结构、提高农产品品质、增强农产品国际竞争力、增加农民收入的技术经济主导型的现代农业发展道路。然而,改革的春风并没能那么迅速得吹遍中国各个角落,比如我的家乡。
那时,收割稻谷,人们还是用最老式的打稻机。你大概没见过吧,它的操作很简单,就是把割下来的稻谷丢进去,然后靠人的腿部力量不断踩踩踩。当时坐在一边看着大人忙活的我对此充满了好奇,心里的小九九翻滚不息,终于忍不住把小拇指伸进了正在飞速运转的轮轴之中……那一瞬间,嫩肉筋骨都在搅拌,鲜血的气息在弥漫,我很害怕,却又莫名地坚强。我不吭声,默默把受伤的手抽出来,捂着藏在肚子里,努力坐回原来的位置。许是听到了我痛苦的呻吟和啜泣,一家子人都赶紧围了过来,开诊所的我的爷爷立刻用他随身带着的烟草帮我止住了血。从此,我的拇指便留下了磨灭不去的丑陋伤疤。
真的很疼,疼到我哭着睡着了,在野地里尿尿了,最后光着屁股潇洒地坐在爸爸开的摩托车上回了家。

嘿,不要哭啊

依稀记得,那会儿,父辈的人都纷纷出山下海,或外出务工,认为这样才能赚到更多的钱。
我的父母也不例外,妹妹出生没多久,就带着妹妹丢下年仅3岁的我去了东莞谋生。于是我跟着奶奶,开始了城市生活。说来奇怪,没有了爸爸妈妈在身边,我也不常哭闹,每天乖乖地和奶奶一起买菜,一起送小一岁的堂妹上幼儿园,一起看守小区。附近的叔叔阿姨都非常喜欢我,经常送吃的给我。

这样的日子不知过了多久,突然,一个来不及准备的晚上就让平静荡然无存。嗯,那晚爸爸妈妈带着我几乎没怎么见过的妹妹回来了!似乎没有想象中的隔阂,我们相处得很开心。可是,原来,仅仅只是短暂的停留,他们又要走了,这一趟,依然没有我。或许是血浓于水,妹妹很凄惨地哭着拉扯我的衣袖,不想走,喊着说:“我要姐姐,我要姐姐。”一时间,我也嚎啕大哭。当时年少我不懂,后来明白那叫“亲情”
小孩子的力量终究是微弱的。妹妹还是被爸爸妈妈拉走了,我哭着追出去,想要跟着一起走,却站在了人来人往的分叉路口,不知该往哪里去。伯母说:“乖,咱们回去吧。很晚了,不回去的话你会被坏乞丐拐走的。”我转头向旁边那黑乎乎看不到头的巷子望去,心想他们会不会躲在里面?然而,我最终妥协了,我输给了前方未知的没有方向的恐惧。

嘿,你别哭啊,也别怕——毕竟只是个六岁孩子呢。

东莞,你好呀

慢慢地,爸爸妈妈赚了点钱,就把我接去了东莞念书。
我们是住在亲戚开的工厂里,下面是工作间,上面几层就是住人的。印象最深刻的是那挤满了几个孩子的房间,一大桌子人的饭菜,清晨被拉得很响的升降铁门,上学必经的脏兮兮的小吃街,时不时在路上捡到的奶茶钱,还有美丽的中心小学。我上的是学前班大班,因为性格开朗活泼,很快就认识到不少好朋友。不知是机缘巧合还是命中注定,多年以后,我居然能在初中同学身上找到他们的影子,虽然我知道并不是。

在学前班的这一年,我过得很快乐。努力聪明的我拿了一次又一次测验的满分,因为手工优秀得到了笔记本作为奖励,还在“六一”文艺汇演上跳华尔兹……
快乐的时光总是短暂的。转眼就到我们学前班拍毕业照的那一天了。那是我一次见到架在三脚架上的摄影机,懵懵懂懂地我以为,一定要抬起头,看着高高的它,不然我就不能被拍进去了。结果,你应该也猜到了,除了我仰头翻白眼,其他小朋友都是正视前方,露出灿烂的笑容。这张合照从此成了我的笑柄,“你怎么看着天空啊?以为它会给你掉馅饼?哈哈哈~”爸爸每次看见都这么不留情面地取笑我。时至今日,我依然觉得七岁的自己真的好幼稚。


东莞你好,谢谢你给了我这么美的七岁。

后来……

后来,弟弟出生了,我们一家人回到了故乡。
21世纪初,计划生育运动席卷了中国大陆的每一个角落,村村寨寨、家家户户、男女老幼,几乎无人能够置身于计划生育之外。第一次见到超生游击队,是那个炎热的午后。当时我一个人正在客厅里面玩,忽然感觉到窗外有人,抬起头看到几个穿着黑衣服,戴着黑墨镜的叔叔。他们正透过窗朝着我们屋里打量,见到我在,就招呼我过去给他们开门。很傻很傻的我分不清好坏,居然听话地跑去开了门。

妈妈应该是听到了声音,机智地提前把弟弟藏好了,忍住想骂我的冲动,跟前来搜查的人周旋,而神奇的是,弟弟始终安安静静地待着。十几分钟后,那群人终于走了,我也忘了妈妈怎么打发走的,但可想而知,我被臭骂了一顿。

此后经年,我从被排外取笑乡音不纯到跟当地的孩子打成一片,从无法忍受环境的恶劣到自如享受美好的氛围,从高冷笨拙的小女孩到单纯接地气的女娃,就这样,我在变化的童年中慢慢长大了。。。
END
致我逝去的童年——
在若干年后的今天
当我回望过去
我想对那段亲爱的旧时光说一句
好久不见,我的童年
图文♦小谢
编辑♦小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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