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作新读丨《月牙儿》中的“互联网思维”

 

在电影《阿凡达》面世78年前的1932年,老舍先生的《猫城记》就已经展现星际旅行的主题;同样在“互联网思维”...



在电影《阿凡达》面世78年前的1932年,老舍先生的《猫城记》就已经展现星际旅行的主题;同样在“互联网思维”这个词诞生前半个多世纪,老舍先生的《月牙儿》就为我们描述了“互联网思维”与“传统思维”之间引起的种种冲突与困境。

“互联网思维”是新世纪的一种商业模式。它的解释就是:企业要主动的与客户去构建多层次的网状关系。而“传统思维”指的是:企业和客户们只有“买”与“卖”的这种简单线性关系。

《月牙儿》通篇通过“妈”和“我”两代女性不断变换着自身的角色,寻找合适的定位,满足家庭与社会的需求。但由于传统观念的影响,仍常常陷入种种冲突与困境的过程。

“互联网思维”的典型特点是两个字:“系统”。而系统是由两个及两个以上个体构成的整体。理解“互联网思维”非常关键的一个就是什么叫做构建成一个整体。

比如说一个男士,去找小姐,给了一次钱,那么也完成了一次交易。这也是一个男生跟女生之间的关系。但是这种关系他们两个依然是两个个体。交易完成,各走各的路。你也不记得她,她也不记得你!下次要不要找她,她要不要找你?那是以后的事情。单次交易完了,在交易前,交易后,都是两个独立的个体。各走各的路,可能交易完成再了不见!
这只能说是简单线性关系,是典型的“传统思维”;不能说是一个系统,也不能说是“互联网思维”。那么我们再来看一看,所谓的正常的恋爱婚姻关系是什么?一个男生跟女生从他们开始认识,开始约会,开始看电影,到确认恋爱关系,到走入婚姻的殿堂……

我们会看到他这个过程当中,他们的关系变得越来越多元。越来越多层次。越来越复杂。那么所谓的婚姻指的是什么呢?在婚姻发生的那一刻,那么很重要的是什么?男生跟女生,中国人叫做“改口”,就是我要把我妻子的父母称呼叫做我的父母。她也要叫,把我的爸妈叫成她的爸妈。你就会很明显的看到,这个中间他的关系是多层次,复杂,多元,而且是越来越深。走到婚姻的时候已经不再是二个个体,甚至他二个个体背后的系统都加入进来了!
那么,在后面这种恋爱跟婚姻关系里面,存不存在这个物质利益呢?当然存在啦。我请一个女孩子吃饭,我送一个女孩子礼物,送他包包。甚至什么,将来我们组建家庭的时候,我们会有共同的房子。会有共同的孩子。你会发现里面的经济往来,丝毫不比我们刚才说的找小姐来的少,甚至要多的多!

但是,你会看到所谓的婚姻比起找小姐来说最明显的一个区别就是,他不只是仅有物质的交易,而是,他建立起了超越交易的多层次的利益共生关系。这点是非常重要的。
《月牙儿》以“妈”、“我”原来所处的“多层次的利益共生关系”崩塌开始:

“我晓得屋里的惨凄,因为大家说爸爸的病……可是我更感觉自己的悲惨,我冷,饿,没人理我。一直的我立到月牙儿落下去。什么也没有了,我不能不哭。可是我的哭声被妈妈的压下去……”

这种“多层次的利益共生关系”的崩塌使“妈”陷入种种冲突与困境当中:首先,“妈”通过“当东西”想给自己和年幼的女儿为建立新的“多层次的利益共生关系” 争取迂回时间;接着,“妈”通过“给人家洗衣裳”争取迂回时间;第三,由于越来越难以坚持更长的时间:“我知道妈妈要想主意了”。“妈妈嘱咐我不叫我别扭,要乖乖地叫“爸”:她又给我找到一个爸。”
可见,“妈”与“新爸”已经建立了“多层次的利益共生关系”,这种关系是多层次、复杂、多元、而且是越来越深,甚至“妈”背后的“我”都加入进来了!要乖乖地叫“爸”。 “妈”的努力挣扎没有白费,使自己的生活回归到原先“多层次的利益共生关系”模式当中。

但是母女的生活又一次陷入种种冲突与困境当中:“我不知道为什么新爸忽然走了”。再次落入困境当中,“妈”的行为与女儿预想的不同:我想妈又该洗臭袜子了,这使我极难受。可是妈妈并没这么打算。她还打扮着,还爱戴花;奇怪!她不落泪,反倒好笑;为什么呢?我不明白!
“妈”已经被生活的困境逼入了“简单线性关系”这一不归之路。使得女儿:“有时候我不敢回家,我怕见妈妈。”叫我最难过的是我慢慢地学会了恨妈妈。生活让“妈”的心变得更加硬了:

妈妈的屋里常有男人来了,她不再躲避着我。他们的眼像狗似地看着我,舌头吐着,垂着涎。 随着年龄的增长,“我”面临着与“妈”同样的困境:是与一个男人建立“多层次的利益共生关系”的互联网思维呢?还是与多个男人建立“简单线性关系”的传统思维?开始“我”朝“多层次的利益共生关系”努力。校长的侄子是第一个目标。但是一句“你放了他吧!”让“我”的努力破碎了。自从遇上那个小磁人,我不想把自己专卖给一个男人了,我决定玩玩了;换句话说,我要“浪漫”地挣饭吃了。我不再为谁负着什么道德责任,我饿。浪漫足以治饿,正如同吃饱了才浪漫,这是个圆圈,从哪儿走都可以。
鲁迅先生说过:“悲剧是把有用的东西毁灭给人看”。老舍先生在《月牙儿》中让“妈”和“我”聚集在“互联网思维”与“传统思维”的纠缠、碾压的漩涡之中,当着读者的面儿一起毁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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