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油作协十年纪念专栏作品大展之二
我的工作对象是一批又一批充满诗意的青春生命,他们也不停地点燃我的生命激情。呈现在我面前的文学态度是丰富的,奇妙的,它让我欣赏到了更为鲜活、生动的美。...
陈默实
出生于四川省营山县,生活和工作于四川省江油市,紧张的工作之余,偶有诗歌、小说作品在《飞天》《星星诗刊》《诗歌报月刊》《诗选刊》《诗潮》《当代作家》《青年作家》《四川日报》《西部》《写作》《剑南文学》等报刊发表,其作品曾入选《中国成都诗选》《1991年以来的中国诗歌》《2015年中国诗歌年选》《新世纪诗典》等十余种文学作品选集,曾获四川省首届产业系统巴蜀文艺奖,1997年加入四川省作家协会,先后出版诗集《佳人有约》和《静坐水边》。
陈默实作品
◎静坐水边
静坐水边,想起你的笑容
你洒水的姿势
优雅、娴静、润物无声
水洒在树上
树叶含珠,吐露
树枝直立,开花,结果
水洒在果子上
经过很多人的手,来到我的手中
静坐水边,水无声流走
你在河边洗衣
在田边锄草
在青翠欲滴的稻田
想入非非
留下袅袅娜娜的
如水的柔情
你需要水,那深不可测的
不仅仅是爱情
水进入你的身体,浸透你的肌肤
面容和手臂,莹彻剔透
水进入你的身体
一种无法破译的语言
灵性之水,让你震颤
◎一年后你在哪
一年后你在哪
鸟儿在问树叶
丛林中
多余的露水打湿了鸟儿的翅膀
即使是在春天
最大的一颗露珠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可以到达海洋
◎满园的玫瑰花,没有一朵是我的
玫瑰花不一定开在春天
当你驻足凝听,春天就会跑远
这个时候,蛋壳已经破裂
频频放出鸟儿
蚯蚓也早已把身体拍软
随一些小草,悄悄地爬出了地面
一男一女走到一棵树下
初次相见
这些我都没有看见,我来晚了
错过了最佳的时间和空间
我努力赶往玫瑰园
所有的玫瑰都长出了尖刺
并且,没有一朵是我的
◎广场上
广场上全是人
人与人之间,全是空气
黑夜来临,人群散去
只有空气留了下来
只有空气,蹲在广场上
清理一下凌乱的自己
短暂的平静之后
空气与空气之间,全是人
把空气呼来呼去的
全是人
◎手撕鬼子
我说,现在的一些影视镜头还是不错的
比如手撕鬼子
手撕鬼子是在鬼子砍了人之后
是在鬼子砍了人还很得意之后
鬼子来自远方。长途跋涉
魂魄都丢在了海上
其实,我只看到过手撕鸡
手撕鸭,手撕牛排、猪肉、狗腿子之类
手撕鬼子,或许是神的旨意
手撕鬼子并不那么容易
今后如果遇见了,我们一起撕
◎叙述一颗针
这颗针是在一个老妪的鼓励下
用铁杵磨成的
这颗针传到我的手中实属不易
祖辈们用它绣花已有一千多年历史
后来不小心掉进了海里
大海捞针花费了我毕生的精力
这颗针被一位神医炼成了神针
扎进我敏感的穴位
使我不再有痛苦
同时,也不再有幸福
◎这条路
这条路是地球的又一道疤痕
之前这条路上有三个坑
修路时
三次挖开又三次填平
再之前是草坪
有露珠、微风、蚯蚓
还有一群小孩奔跑着放着风筝
再之前是森林
◎读罢一首诗
读罢一首诗,知道了春天之不易
夏天又尾随在春天的后面
而秋天总是那么遥远地挂在葱茏的枝头之上
读罢一首诗
知道大雪之不易全白
乌鸦之不易全黑
他乡之不易变成故乡
读罢一首诗
知道一位少女的爱情如此之尖锐
象针尖上的麦芒
读罢一首诗
知道语言之不易
诗人之不易
写一首诗之不易
肉体之不易妥善安置
灵魂之不易返回天上
◎喊叫
雪在水的上面或下面并不重要
关键是雪先于水
死亡
也先于老树和青草
而水是最初的也是最后的见证者
还有雪吗,这世界
深谷中,水望着万仞高山发出了撕心裂肺的喊叫
诗几乎可以表达人类生活的所有情感。人类离不开诗,也从来没有离开过诗。其实每一个人心中都为诗留着一片圣地,只不过随着岁月的流逝,琐碎的生活用厚厚的尘埃把我们心中的这块圣地封闭了起来,而远离诗歌的我们变得日渐庸俗,我们似乎忘了生活中还有诗歌存在。但在我们心底深处,诗歌这片圣地却永远不会消失,只要一有机会,它就像花树遇到春风一样,一夜之间就能够开出灿烂的花朵来。一个人只要心中怀有诗意,就已经达到了诗的境界;而一个人生活的最高境界,就是诗意的生活。
这段话选自一个搞教育的成功商人俞敏洪的《诗意的生活》,他不是诗人,但我认为这段话说得有点道理。
我的生活经历非常简单,先是读书,后是教书。我读书期间就喜欢看书,那个年代没什么书看,一本连环画我都要翻阅很久,读高中时候就喜欢上了唐诗宋词,1983年考入四川师范大学中文系。80年代的中国是可以大书特书的,人们的思想空前的活跃与自由,思想家如雨后春笋一般,当文学家更是很多青年最美好的梦想,诗人在那个时代遍地行走,一个通俗的说法是:一块砖头随意砸下来就会砸中一位诗人,我也就是其中不够显眼的那么一位,常常因一首诗歌的发表兴奋得睡不着觉。
1987年大学毕业分配到江油长钢四中(企业子弟校),那个时候长钢是一个效益不错福利诱人的好单位。
随着工作的压力,每天备课上课改作业批评不听话的学生,恋爱结婚当父亲,我的阅读与写作越来越少。又随着一步步踏入管理者的行列,我的时间更被无情地瓜分殆尽,我与文学渐行渐远,1997年以后几乎停笔。
但是,在江油,这块神奇的土地,它养育了大诗人李白,也养育“三剑客”及一批非常有潜质的诗人朋友。在这块土地上工作和生活,我时时感到诗仙的深情呼唤,他让我情感更加丰富,内心更加强大。特别是江油作协的成立,特别是蒋雪峰主席的鼓励,在工作与生活之余,利用用零碎时间,我又悄悄地拿起笔来。迄今为止,我业余练诗20多年,中间间断了10多年,发表了一些诗歌、小说之类。特别是《静坐水边》出版后,江油作协与省作协创研部共同组织了我的作品研讨会,让我受益非浅。
近几年,江油作协更是风生水起,在全国产生了较大影响,我个人也就有一些小小的收获。
“诗歌虽然不宜于赤膊上阵,更不能摇旗呐喊,但她始终是守望万家灯火的更夫,是寒夜旷野中燃烧的篝火,是安抚婴儿入睡的歌谣.....”
“新诗无法绕开我们的季节更替和平凡生活,就像中国诗坛的梦想,始终不能绕开李白的故乡江油的月亮一样!”在这美丽的月光笼罩下,诗歌那动人的语句就在我的心头飘荡,我被诗歌的意境深深迷醉。
我也曾写过这么一段文字:诗总是站在高雅的殿堂俯视着我们,对诗的钟爱是一个民族的心灵成熟的标志。从《诗经》《楚辞》到唐诗宋词,诗总在走着自己的路。诗发展到今天,越来越真诚地改善着与人民的关系。我们可以向传统文化学习,可以向现代艺术学习,我们也可以完全抛开它们,但我们无法抛开自己,无法抛开心灵,更无法抛开父老兄弟,他们活着,并且在奋斗,在追求美好的人生,在不断地改善他们的生活及其生活的方式。
我们可以抛开日常琐碎的东西,但最终,我们无法抛开诗。
我的工作对象是一批又一批充满诗意的青春生命,他们也不停地点燃我的生命激情。呈现在我面前的文学态度是丰富的,奇妙的,它让我欣赏到了更为鲜活、生动的美。所以,作为教师,我坚持认为,诗歌应该具有启蒙作用、教化作用,应该在越来越复杂而微妙的心灵世界展现出美与力量,诗人在动笔之前,应该对诗歌、对母语有一种虔诚、敬畏的心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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