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官,我在远方等你

 

……反正,我还年轻!...







文 | 阿留申

那天我怀着一颗不情愿的心走进内大,陌生的一切都被我云淡风轻地忽略掉了。我把自己比作一直候鸟,青城仅仅是个暂居地,总有一天我会和这里的陌生挥手告别,一如来时的漫不经心。可我没想到剧情反转的如此之快。

其实我就想做只每天撒丫子奔跑在大草原的小野羊,哪儿的草肥美我就奔哪儿去得嘞。圈养我?别做梦了。

怪我在军训前的动员大会上小眼神一个劲儿的偷瞄乱瞅,怪他没事笑什么笑。我不是“一见杨过误终生”小郭襄,我是“一见教官误青春”的小学妹。不过,我被“误”的心甘情愿,被“误”的死心塌地。他是隔壁连队的教官,动员大会上他的笑脸,就像是用小锤子一点一点砸到我的记忆的细胞上。军训没几天,眼睛的矫情病就烦了——结膜炎,俗称红眼病。我一直咬着牙坚持地说,结膜炎是站军姿的时候晒出来的。

好吧,我承认,占绝大可能性的原因是我戴着隐形眼镜。高中军训就因为戴隐形眼镜眼睛红的像个嗜血的怪物。没办法我就是一个打死也不长记性的偏执怪,同一个地方非要多摔几次跟头。不过再有下次军训,打死我我都不会戴隐形去玩命的站军姿了。疼痛的教训啊,眼睛又红又疼的我一边稀里哗啦的掉泪珠子一边稀里哗啦的秃噜面条子。万般无奈下的我还是戴上嵌着厚厚镜片的框镜,看着镜子里眼睛被镜片缩小了至少一倍的自己,我真想一头扎进镜子里和里面那个穿着军训服带着框架头发藏在帽子里像个男人一样的女人同归于尽。或者,揪着自己的头发把我从二楼甩下去。

巧的是那天下雨,从校医院买药回来的我一头扎在床上窃喜今天不用军训了,结果楼道里传来男人的声音,舍友哀嚎一片。(如果换了平时,这群丧心病狂的女人听到楼道里传来极具男性荷尔蒙气息的声音,早就扑出去围观了。当然,也包括我。)军训时候的我对这些已经丧失兴趣了,磨磨蹭蹭地最后一个走出寝室,门外,是他笑嘻嘻的一张脸。同样笑嘻嘻的问我,“你是几连的?”“五连。”“那你在这儿做什么?赶紧滚过去。”大脑短暂性缺氧几秒钟后,我缩着肩膀夹着尾巴灰溜溜的从他眼皮子下边溜过去。得,我现在就是一新来的小鸡蛋,他好歹是一教官比我高一段位呢,他就是一晒得黑漆漆嗓门大点儿的歪石头,我没事撞他干嘛啊。当时我莫名其妙的想:滚你丫的,这种教官女朋友得是什么样儿的?有时候命运会以委婉的方式给人暗示,比如,那天的莫名其妙。

军训结束在一阵阵口号声中,当时我并不知道教官们是国防生,我以为军训结束后就无缘再见了,淡淡的小失落细密的向我袭来,还好是刚刚踏入大学校园,还有有很多新奇的事等着我去开发,那张笑脸渐渐被我抛于脑后。直到有一天舍友在开玩笑提到了他,我说我就是喜欢那个教官啊。鬼使神差下认识了他,一切都变的顺利成章。我开始厚颜无耻的追他。中秋送月饼,生病提醒吃药,三天两头送坚果零食,网购来我喜欢的酒分他一瓶,心情不好陪聊到深夜……大概是我愚公移山的蠢萌精神打动了他那颗冰冻千年不化实则闷骚的老妖心。他逐渐接受了我。

我没想到一切发生的这么快。寒假某天,我突然上吐下泻一整夜,第二天,他踏上了来我家的火车。时逢年末,只买到站票的他在火车上站了几个小时出现在我面前。望着他那张百年不变笑嘻嘻的脸,我特没出息的告诉他我要嫁给他。直到他离开我家,我仍一头雾水:这算见家长了吗?于是乎我迫不及待地赶在开学前大包小包地撒丫子奔到他家。临行前爸妈一脸幽怨的抱怨:这么早就奔人家离去了,女孩子家家也太恨嫁了吧!我姐蹬着眼珠子吼着我矜持,要矜持!矜持?别逗了,在故作姿态的矜持和一个懂事靠谱的男孩子面前,我丢盔弃甲的选择后者。更何况,他是军人啊!打小看见解放军我就内心激动到抽搐,一身军装怎么瞅怎么是个正气凌然的好人。我泛滥着粉红泡泡的少女梦告诉我,一定要嫁个好人。在同伴们为BigBang 痴迷沸腾,为比伯尖叫呐喊的时候,我对红歌军歌达到炽热的爱的顶峰。在我眼里,军人是最可爱的人。当我到他家的时候,我就彻底沦陷在那种家的亲切感和自然感中。当然,还有她妈妈一双妙手做成满桌子特色地道的风味菜。以至于我后来常常一脸奸笑的对他说:“去你家玩儿(吃)好吗?”从他家回来,我胖了两公斤。

后来那只嚣张的满草原乱窜的小野羊乖乖地告别了锡林郭勒大草原,顺从地靠在教官身边做一只圈养的小羊。满脑子往外飞的想法在遇到他后全部土崩瓦解了。初中迷恋的非主流小说里有一句话我记得很清楚,“因为一座城,爱上一个人。”我突然喜欢上青城,我突然喜欢上我的大学。

所有人都告诉我,谈婚论嫁的太早了,连后路都不曾留下,我还是太年轻了。可我的兵哥哥已经没有大把的时间去支付一段无疾而终的爱情了,我不能太自私。 给自己留后路通常是不太自信的表现,我无法畏畏缩缩地对待自己的感情,我对感情有信心,我对我的教官有信心。

初雪那天,你会做什么?炸鸡啤酒约起来吗?初雪那天,要许愿。愿望会成真的。

我许了一个愿望。那个愿望挪着小碎步顾盼生姿地走在来的路上。

时间不会因为人的眷恋而停滞不前,它冷漠又残忍缓缓向前滑去。生活也不会因为人的奢求而改变原本的轨迹,它机械的向着预设的轨迹旋转。他毕业了,面临着分配。压抑的等待在时间中凝固,怨言在两个人忍耐的夹缝里堆积。每天,我的脑子里都是一个穿着军装的小人和另一个穿着小短裙的小人在厮打,一个回合一个回合的PK,怒目圆睁的小军装和咬牙切齿的小短裙挥舞着拳头向对方砸过去…

我们站在岸边,情感危机就像翻滚叫嚣的巨浪,无数次愤怒的袭击海岸。岌岌可危,我们都渴求自保,幸运的是,我们还没怨恨彼此到想伸手将对方推到泛着青光的海浪里。

一切都会好起来的,没有争吵的恋爱是不完整的。

无论我怎样抗拒怎样想鞭笞时间这个混蛋,都无力改变分别这个事实。哪怕之前在心底默默提醒自己要开始倒计时了,那天真的来临时,我还是无法正视心里翻江倒海的难过与无奈。我将整个大一的时光都奉献给了他,所有美好与恶毒,所有肆无忌惮夸张的笑和所有愤怒跳着脚大骂的争执,统统给了他,统统融进血液里顺着回路倾进回忆里。

我始终坚信,没有十全十美的事也没有一帆风顺的人生。他是我人生中的美好,我拥有他,必将付出些什么,那些分别,就当作是永恒的代价。

我还年轻,趁现在将代价统统支付给上帝,只求换一个活蹦乱跳的他。

教官阿,你放心去闯你的天涯,我在远方等你。不要担心我,我会一日三餐顿顿不落的吃好睡好学习好,时不时的窜到你家里看望你爸爸妈妈顺便替你多吃些你妈妈拿手的家乡菜。

教官,我在远方等你,等你许给我的那个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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