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年我们一起吃过的菜头粿

 

文/吴宏业菜头在潮汕话里就是萝卜的意思,菜头粿就是外面俗称的萝卜糕。在我老家饶平所城镇,过年...



文/吴宏业

菜头在潮汕话里就是萝卜的意思,菜头粿就是外面俗称的萝卜糕。在我老家饶平所城镇,过年时菜头粿和甜粿(以糯米为主加了大量糖的炊糕)是必做的年糕。煎菜头粿是我最喜欢吃的食物之一,也是“年味”的重要构成部分。这些年离开家乡,母亲也岁数渐加,我已多年未吃到家乡的菜头粿。算起来最后一次吃家里做的菜头粿还是20岁出头,已是十几年没吃到了。

在外面偶尔见到有卖萝卜糕的,对萝卜糕的想念就瞬间被引燃,以前有时会点上一份。但几乎无一例外,未聊相思更相思。我都怀疑家乡的萝卜糕和外面的萝卜糕是否都可以叫萝卜糕。广州市面上的萝卜糕,萝卜的比例出奇的少,勉强才能感受到萝卜的味道,甜味全靠味精支持,种类极多的调料都往里面加。吃上一块就腻了,感觉有点像在吃一团抹过满桌残羹,沾满剩菜汁的棉花。我已多年不吃萝卜糕,不是不想念,而是吃了更失望。潮汕的菜头粿和外面的萝卜糕实在是应该单独区分出来,这是两种根本不同的食品。

小时,每年近年关。母亲就会用水浸上半桶米,籼米和糯米的比例大概是2:1(糯米的比例不能过大,否则菜头粿太糯),米浸上一天泡软了,就拿去村里有石磨的人家,借用石磨。手推磨盘,把米磨成米浆。所用的菜头是家乡海边沙地出产的,沙地里冬季的菜头个头特别的大,一个菜头有近十斤重。菜头在形似搓衣板的擦丝工具上擦出菜头丝,菜头与米的比例约是5:1 。菜头丝在大锅里炒软,把米浆和炒软的菜头丝混合均匀。炊笼放入直径1米多的大锅,裹上湿炊布,把混合好的菜头米浆倒入炊笼。盖上打湿的竹匾,竹匾上蒙上打湿的炊布,在竹匾边上插上一柱香,开始用柴火慢慢地蒸炊。母亲知道点完几柱香菜头粿就炊好了,但我从来也没记住过。炊好的菜头粿是半个巴掌厚的大圆盘,切成几大块收起。

要吃时,切成小片煎。潮汕有句俗话:菜头粿热单畔。只单面煎到微焦,取的是一面香酥一面保留菜头粿的清甜醇香鲜嫩的感觉。但母亲从来都是撒点鱼露双面煎的,虽然两面都酥脆,但中间还是保留了菜头粿的鲜嫩。由于调料极为简单,所以菜头粿本身的一切美好都凸显了出来。有外层油煎香浓的满足感,也有中间鲜嫩萝卜糕清甜的欣慰,和萝卜独特醇香的回味。清甜在潮州菜里是一个极高的标准。与之相反的是“痴哥甜”,就像一个人笑得傻乎乎似的,甜得俗而没有内涵。潮州菜的调料讲究与主料相称而点到为止,绝不因调料而盖住主料本身的美味。像菜头粿,别家有特别喜欢某味道的,会略微放上一、二样其它食材,但绝不会喧宾夺主。

上面所说的潮汕俗话:菜头粿热单畔。这个“热”字在潮汕话中有一个异音的意思“爱恋”,所以有人处于单相思中时,大家就取笑他“菜头粿热单畔”。我对老家菜头粿的思念就是一种单相思。我在遥想,如果有一天,这熟悉又遥远的味道温化在我嘴里的时候,会是在一种什么样的情景之下?

图片来自网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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